这时候,却见左轩自衣袖里面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张帛书,对着上面念道:“奉临湘候领长沙太守之命,即命吴信为忠勇军勇字营都尉,曹舒为勇字营副都尉。二人自即任之日起,负责勇字营操练事宜,并察查将士,决断军中司马、军候、屯长等一概军职之任命。”
“领命!”吴信和曹舒听完左轩的宣读,大声吼道。
“吼!吼!吼——”五千士兵被左轩这一通训话,顿时热血高涨,士气冲天,那吼声惊天动地,响彻山谷。
接下来,左轩将刚刚宣读完毕的正式任命文书交到了吴信手中。
吴信接过文书,余光瞥见了赫然盖在文书上的临湘候大印。他本以为左轩是拿一个假文书来糊弄提升士气用的,不曾想却是真正的任命。
如此说来,自己现在就真正的是这五千勇字营士兵的统帅了,一想到平生志向竟在这不经意间实现,大胡子吴信热血澎湃,久久不能释怀。
同时,吴信知道因为小人中伤,自己在临湘候那儿已经不可能再有出头之日了的,如此可想而知,左军师在这当中费了多大的努力去周旋。因而他对左轩充满感激,发誓誓死效忠左军师。
只是吴信不知道的是,这份文书却并不是左轩费周章去争取到的,而是小侯爷刘疆在他老子面前又是下跪,又是哭闹,用些无赖手段拿来的。现如今左轩拿着文书出来念,倒是白白捞了分功劳。当然,这一切也是自然是左轩出的注意,要不然刘疆那样单纯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出那么耍赖的举动。
不过临湘候毕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怎么可能仅凭着儿子哭闹几下就将军机要职胡乱授受。只是一来见到刘疆竟然真的在三日之内招满了五千人,再加上最近三姨太也使劲儿在枕边说刘疆的好话,因而刘求对刘疆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二来刘求以后是要依仗勇字营做大事的,没有专业军人去训练,他也不放心。吴信和曹舒两个人的能力,刘求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于是刘求就借坡下驴,卖了大儿子一个面子,颁布了这道任命文书。
吴信接过任命文书后,就和曹舒一道着手准备操练了。他作为勇字营新任都尉,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命几个看上去强壮一些的新兵去大营门口守卫。
这一点倒是和左轩不谋而合,因而左轩对这大胡子很是满意。
接下来练兵的事左轩是一窍不通,他看了两下也觉得无聊。但是第一天就开溜对下面五千将士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他和刘疆在这大营周围散起了步。
这座军营位于临湘城城东郊二十里的一座山谷,位置极其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
左轩心想:“若是皇上下旨扩建这忠勇军,临湘候大可明目张胆,何必要找这么偏僻的地方做军营?还有看情形这军营建了有好几年了,难道这刘求几年前就未卜先知皇上要下这旨意?”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刘疆见左轩一路都在沉思,不说一句话,因而好奇地问道。
左轩心道:“在想你老子是不是要谋反呢!”嘴上却是说道:“在想中饭吃什么好呢!”
一想到临湘候有谋反迹象的事,左轩就头疼,这谋反要是成功了,那我那大徒弟肯定玩完。要是没成功,我这二徒弟就会被他老爹拖下水玩完。老子怎么就稀里糊涂招了这么个正负两极,势同水火的两个徒弟呢。难道到时候要大徒弟赢了老子去给二徒弟求情?二徒弟赢了老子去给大徒弟求情?……
左轩越想脑袋越痛。
“军营一日三餐都是喝粥!”刘疆以为左轩真的关心军营伙食,因而答道。
“三餐都喝粥?不怕拉稀?到时候都拉得有气无力,哪还有力气打仗啊!”左轩很是不解。
……
“小侯爷!左军师!开饭啦!”刘疆刚想说什么,这时候来了一个廋弱的老头兵,朝二人叫喊了起来。
左轩和刘疆跟着那老头兵进了大营。
“小侯爷!左军师!您二位的饭菜在行辕。”左轩和刘疆刚要赶往校场,老头兵就叫住了他们。
左轩心道:靠!这是要给老子开小灶,虽然老子很喜欢开小灶,但他娘的也得分场合啊。老子刚让这军心向着老子,可不能因为一顿小灶给毁了。
于是左轩叫住那廋弱的老头兵道:“大叔!我跟小侯爷都是勇字营一员,理应和将士们一同吃饭。”
然后不等老头兵再说什么,左轩就和刘疆径直走向了校场。
那些正在用餐的士兵见到左轩和刘疆,甚是诧异,然后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吴信和曹舒都是行伍出身,知道怎么和士兵打成一片,于是都混在士兵堆里用餐。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身为汉室苗裔生来富贵的小侯爷刘疆,还有书生模样只需要运筹帷幄不需要冲锋陷阵的军师左轩,竟然也会过来跟他们这群粗人一同用餐。
全体将士都对二人肃然起敬!
“将士们都继续用餐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呢!”左轩安抚众人道。
“啪!”
正当大家都在用目光迎接左轩和刘疆的时候,一位身强体壮,胡子邋遢,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的士兵怒摔掉手中的碗,骂道:“不吃了,这他娘的哪是粥!”
众人眼光都转移到了那刀疤脸身上。
“放肆!来人,拿下!”吴信见状,怒吼一声。
“诺!”两名甲士就要过来拿刀疤脸。
“且慢!”左轩喝住甲士,然后挨个看了众将士手中喝粥的碗,发现这哪是粥,每一个碗都能照到人脸,顿时泛起阵阵心酸,这些都是要替国家卖命的人,怎么能就吃这么点呢。
左轩怒吼一声:“厨役!重新做饭,以后军中粥食必须能立起筷子。还有每十日必须吃一顿肉。”
厨役听到命令,赶紧组织人重新做饭去了。
小侯爷刘疆本来想要说什么,可是害怕扰乱军心,所以又止住了。
左轩说完,走到那刀疤脸身边,先是弯腰一点点拾起他摔碎的碗,又将那地上散落的稀粥一点点收集起来,交给一旁的厨役。
然后左轩问那刀疤脸道:“大哥贵姓?”
那刀疤脸被左轩这一系列举动震撼到了,因而恭敬地回道:“小的赵顺!”
“赵大哥,没能让你在从军第一天吃顿好饭。本军师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你这糟蹋粮食,且乱军心的举动却也是犯了军法。”
“小的知道罪,任凭军师处罚!”刀疤脸赵顺双膝跪地道。
“军师!请饶恕赵顺吧!”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军士亦跪下为赵顺求情道。
“请军师饶恕赵顺!”又有一些士兵下了跪。
“都反了?”吴信怒道。
下跪的人被吴信吓得不敢再言语。
“吴大哥息怒!大家也都起来吧。本军师还没说怎么处罚,怎么就都跪下了呢。赵顺,本军师罚你去山上给大家伙猎些野味来作为晚饭改善伙食,你服也不服?”
“小的拜服!”那赵顺想不到军师竟然给的是这样一个惩罚,瞬间信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一下就把这条命都交给眼前的这位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