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汐颜宫,看着还是那么平静,像是与那场刺杀没有丝毫联系。回到房间的云汐,才关上门就闻到了房间中的血腥味,正想出声喊叫,就被一个士兵服饰的人捂住了嘴。
“银珠,是我。”
“月。”
少女立马回身,眼前的男子正是那个大胡子,可云汐看着他那双成熟锐利熟悉的眼睛,都不用月再解释,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大胡子拿下了满脸的假胡子,露出了属于月那俊美精致的脸庞,满身的血迹。在看到心中的少女时,强撑着的月一时的放松就有了丝晕眩,闭上了眼睛摔了下去。
云汐马上抱住月的身体,让他靠住她,不至于摔在地上。看着如此虚弱的月,少女的心很乱,可更多的是对月的担心,不管月是什么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她的月。
可这时门外传来了,官兵搜查房间的声音。云汐急着把月塞进被子,自己脱去外衣,躺在他的身边。她紧张的一只手捏紧身上的被子,另一只手摸着被子里的月,房间中只剩下少女飞快的心跳声。
门外再次传来声音,是云治的:“汐儿,我们要进来搜查刺客。”
从来不愿说话的少女,这次为了月还是开了口:“汐儿已经睡下了,汐儿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望云将军注重礼仪。”
听到少女尽然开口,云治不由得更加怀疑。他还是推开了门,不过是他一个人进去,跨进房间立马锁好门,直接走到少女的床边。
云汐瑟缩在被窝里,微露的香肩,明显没有穿外衣,可床上过大的隆起却在诉说着一个事实。少女望着云治,眸子里染起了雾气,眼里是深深的祈求,拼命地摇着头。
云治拿过一旁的衣物还是掀开了被子,并同时把衣服扔向了少女。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蜷缩着伤势严重的月,月已经爬不太起来,可仍不屈地看着他。
这些还都不是让云治最气愤的事,眼前的少女也许还没看出,可同为男子的他,直接看出了月的男子之身,他一手抓起了月的领子,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他,那双一直平静的双眼里,愤怒在不停地溢出,手下的力道越来越紧。
一旁的云汐完全不顾自己的样子,急忙跪在月边上,拉住云治的另一只手,怕外面人听到,拼命地无声地求着他。
看着心爱的女子身上只穿着肚兜底裤,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名节,在为着另一个男子求他。云治的心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他拼命压抑心中翻滚的怒气,压低声音对着月说道:“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闭了下眼睛,云治还是不忍伤害少女一分。愤恨地放下了月,直接转身离开房间,对着门外说没有找到刺客,带走了官兵。
谁都不知道云治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这是他亲手送去保护心爱女子的女人啊,却是一匹狼。想到之前的所有种种,特别是那次温泉,还是他把月送了进去,他甚至连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云治离开后,云汐立马上去抱住放下心摔倒在床边晕过去的月,看着满身伤痕的他,胸口处还在流着鲜血,心疼地流下眼泪,这是她的月,对她最好,也是她最在乎的人。
少女擦了擦眼泪,颤抖着手轻轻解开他身上的衣服查看伤势,月的胸口处明显没有女子的胸部,而是男子那宽广的胸膛。放在月胸膛上的云汐的手不由得更抖了一下,也是这时候的她才刚刚知道月的男儿之身。想起两人的朝夕相处,以及所有发生的一切,包括她多次当他面换衣,特别是温泉之中两人全裸抱着等等等等。少女后知后觉的脸红了起来,她的身体早就被月看光。
但看到月那满身的刀伤剑伤,她也顾不得害羞,想要捂住他还在出血的胸膛处。可是那哪是捂住就能马上不再流的,何况此时的月已经发起了高烧。云汐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身边没有任何疗伤的药,她只能无助的抱紧他,毕竟是自小生在王室的少女,除了哭,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时间慢慢地过着,可什么都不会的汐公主还是什么都不会,第一次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泪水是那样的无用。
过了很久后,云汐房间的窗户被人推开,云治再度回来。此时看到云治,少女第一次像是看到救世主降临般。从云治前面愿意放过月开始,如今又爬窗进来,她就知道他不会害他们。少女看着云治,她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眸里都是可怜祈求的眼神。
云治看着眼前还是肚兜底裤,只知道抱着月哭泣的少女,他真是气不出来只能叹气了。“汐儿,你去穿件衣服,我来帮他上药。”
“谢谢。”
云汐不舍地放开月,急忙胡乱套上地上的衣服,看着云治真的是在给月包扎才放下了心。
“汐儿,你转过身去,我要帮月脱衣服涂药。”
“好。”云汐毕竟是未出阁的少女,她也不好意思看着月的裸体,听话的转过了身体,坐到了椅子上。
“汐儿,你不觉得,你该好好向我解释一下。”云治一边不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说道。
“云将军,我不知道该向你解释什么。”
“叫我治。”
“云•••”
“叫治。”
“治。”
“嗯,你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的?”
“去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了。”
“那为什么不说。”
“我不想和无关紧要的人有过多的交集。”
云治听到少女竟把他当无关紧要的人,心里是一阵说不出的无力感。
“阿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他对你很重要?”明明知道这是句废话,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嗯。”
“你知道他是男子吗?”
“今天才知道的。”云汐说着脸又红了起来,她和月之间早就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她却不怨月,也许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心就给了月。
听了少女的这句话,云治总算心里好受了一些。不再言语,快速包扎完月,云治是把昏迷的月包成除了头外,浑身都是绷带的木乃伊。云治就是故意的,毕竟月在云汐这,他可不愿少女看到别的男子的身体,特别是这个可恶的月。
其实云治已经算是可以的了,这要是反过来,月帮云治包扎。那肯定是连整个脸都包起来只剩两个眼睛,当然鼻子嘴巴呼吸处会留缝隙。月对少女可是绝对的霸道,他不会想让她看其他男子,连脸都不可以,当然月肯定是还会把人打包带走,不留下少女与别人的相处机会。
云治把月放在了床内侧,盖上被子。反正月深度昏迷中,他难得有机会可以和少女独处,就走到了云汐面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以不放心月伤势为名留了下来。
“汐儿,阿月刚包扎完,我不放心他,就在这儿看着。”
“谢谢治。”
“汐儿,以后对我不要说谢,为你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云汐刚刚正常没多久的脸色,又红了一下,这是她多少年来第一次对月和玉儿以外的人说话。她本来就不讨厌云治,特别是他这次为她做的一切,她是感动的,只是此时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治看着云汐脸红的样子,可爱极了,也不难为她,他先找了话题开了口,他决定向少女坦白他的一切,他怕他再不行动,少女会离他越来越远。
“汐儿,我不是云王的义子,应该说他也是我的仇人。”
“嗯?”
“汐儿,我本姓玄,是玄国的王子。和你一样是因为预言被云王带回来的。”
“那你还为他打仗。”
“我也是这次回朝才知道的,我被云王那老贼骗了整整十多年。还记得去年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
“那天我就是知道了身世在竹林中发泄。”
“难怪那天你拿着剑。”
“汐儿,还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
“去年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们什么时候还见过?”
“你九岁那年国破家亡,我就是当年陪着你的男孩,对不起,那时的我没有能力救你。”玄治真诚地看着云汐,这话是他发自内心的,他希望能让少女感觉到。
“这事已经过去了。”对于那个男孩的记忆,云汐还是有些的,只是现在的她不愿再去回想那些往事。
“不过,汐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祭祀的,你要相信我。”
“好。”也许是同命相怜的相似,少女对云治的好感度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汐儿,阿月本来是我父王留给我的暗卫,我怕你在宫中没人保护,就安排了他过来。只是阿月明明应该是女子,怎么会变男子?还有这次的刺杀并不是我安排的,只怕阿月的身份不简单。”
“月是你送来的,谢谢你,治,把月送到我的身边。”
少女是真心感激云治,可云治听了这话,怎么有种吃了一万只苍蝇的感觉呢。咳,看来云治和苍蝇还真是有缘,估计下辈子真会变苍蝇。(苍蝇这个典故在作者另一本书《愿为你不做侦探》里有答案)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天微微亮,云治才不得不离开去上早朝,只是这一夜也是他和云汐第一次真心相处,没有了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