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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回忆

爱我不要伤害我 矜持一蝶 3945 2022-11-07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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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吗?

  不可否认,今天所见得男人绝对完美,可以说,完美到无暇可击。老实说,我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而如此兴奋、如此心跳、如此失态

  我竟然忘记了他说我所忌讳的男人,竟然还对他有非分之想、竟然忘记了曾经被男人残暴受辱,我为此而发下毒誓,一辈子不与男人有任何瓜葛!

  想起毒誓,不禁想起了不堪的人生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那是六六年的夏天,在江南的某个村庄里。

  这年的天气特别炎热,空气中的热量似乎比往年来的更凶猛些。

  一天,接近中午时分,烈日当头、热火朝天,村庄几乎不见人影,只有村上的几条狗伸长了舌头,在屋檐下无精打采地来回走动,一股很无奈的样子。

  最来劲的还是那烦人的知了,似乎这夏天是专门为他们而创造的,越是火热,它们越叫的起劲,叫得让人心烦。

  突然,知了声中却隐隐约约交杂着另一种声音,非常动听:“哇哇哇哇哇哇”

  世上最美妙的声音莫过于是婴儿的啼哭声,这话说得颇有道理。

  在这灼热的夏天,我不幸诞生了,原本来说,生孩子应该是件很开心的事,可是---

  “出来了,出来了,这孩子不好生啊,我老太婆还是第一次碰到过”满头大汗的接生婆,手里托着一个红扑扑的婴儿,嘴里不停地唠唠叨叨。

  “婆婆,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浑身湿透的母亲,脸上苍白而又憔悴,她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接生婆。

  接生婆气喘吁吁地扒开婴儿血红的小腿:“喏!看清楚啦,是个千斤哦!”

  实质上,在接生婆脸上早应该看到了失望二字。

  “唉!”母亲一声轻叹,她原本苍白的脸上,似乎又增添了一层土色与忧愁,于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侧过了身去。

  看这情况,我来到王家并不受欢迎。

  这倒也是,在当时的农村,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还是颇为严重的,所以,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母亲名叫金娣,话说在三年前,她为了能来江南这个好地方,不惜自己的年轻美貌,托人介绍,十八周岁就嫁到了江南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庄。这村庄位于城市的边缘,离风景优美的太湖很近,有山有水,也有雨露。这里的人们,每天都能享受到从太湖那边飘来的清晰空气,更让人欣慰的是,这里有太湖鱼米之乡之称,真所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当时,想来江南落脚几乎是每个年轻女孩所梦寐以求的梦想。

  母亲嫁过来时,爷爷奶奶家还是这个村里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他家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王兵,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的。二儿子王兴,也就是我父亲,虽然貌不惊人、寡言少语,可善良勤恳、乐于助人。小儿子王伟,算是长得最最入眼的一个,一表人才,可是,他当时还在上中学。

  母亲毫不犹豫的嫁给了我父亲王兴,两人虽然不像书中所说的什么一见倾心、海誓山盟、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类型,但也算得上妇唱夫随、相濡以沫过日子的那类夫妻,婚后不到一年,就喜得千金,取名为王小娟,虽然不是王家所理想的结果,可一家人过得也算是其乐融融。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久】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该死的运动不幸降临在这个时期,母亲的幸福美梦也就此扑灭了。

  我家在这次运动中也受到极大的牵连,或许,爷爷奶奶是财富的创造者,一对老人莫名其妙的被关押了起来,甚至还要接受一系列的审查及游街等等。时隔不久,我家就扣上了一顶地主成分的帽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主家属,随即,我家所有田地财产都被一一充公没收。

  由于爷爷奶奶经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再加上年迈体弱,不久便纷纷去世了。

  爷爷在临死前嘱托:“我们王家能有这么大一个家业,来之不易啊,没想到,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在我临走之前,我只想求你们一件事,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为我们王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啊,记住,有了后代才能重建家业”

  老人们各自悄然离去了,可被人歧视的地主骂名却没有带走,家破人亡,这句成语用在此时的我家身上一点也不为过,我家就此跌到了最低谷,王家人个个束手无策,几乎失去了方向。

  当时,所有担子全部落到了我父亲一个人身上,可怜的父亲只得承担起了所有责任,除了照顾家里的一些琐事,还要替死去的爷爷奶奶接受一系列的审查,时而还要拉出去游街或批斗。

  当然,受害的不仅仅是我家,显然,还有沈家李家张家等等

  甚至连我们这个美丽的村庄也没有放过,搞什么破四旧啦、破迷信啦、破什么等等。不知何时,那鼎鼎著名的祠堂突然间变成了一堆废墟,原汁原味的村名也被取而代之了,古人流传下来的贞节牌坊也不知被谁敲得只剩半截

  粮食生产没有人管了,村民们的生活更没人理会了,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了,到处都是怨声载道

  难怪母亲脸上找不到一个做妈妈的喜悦之色,家里遭如此不幸不说,还身负延续香火之重任,如今偏偏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

  唉!真是验证了一句老话:屋漏偏碰连雨天。

  母亲默默地回忆着这一切,眼泪已不知不觉浸湿了整个枕头。按理说,产妇是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可她觉得已经没有资格去理会这些。

  当接生婆完成了她的手头活离开时。

  母亲终于转过头去,看着包裹里露出的那张皱皱小脸蛋,跟苹果一般又圆又红,眼睛虽没睁开,可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最迷人的还是那张泛红的樱桃小嘴,在不断地扭动着,似乎在问妈妈讨奶奶吃

  实在是太可爱了,将来必定会是个美人胚子!

  母亲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小脸蛋,瞬间,她突然感到一种母性洋溢的喜悦和幸福,这感觉是她前所未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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