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生听着苏言的问候,眼眸微垂,目光有些躲闪,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叶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叶景生看着久违的苏言,心里面难言欢喜。
苏言微微一笑,“少爷客气了,我回来也不过这一两日,收拾安顿好了之后,便回来拜访义父和少爷。却没想到,今日义父不在家。我便寻到这儿来了,若有唐突到了少爷,还请见谅。”苏言双手合起,拱手说道。
“大哥!”叶景生快步上前,扶住苏言的手,“大哥如此说那就和我太过生分了。”
苏言微微笑了笑,放下了手,看向一旁的阿喜,“不知这位是?”
阿喜原本就在打量着苏言,现在一听到他在问她,不禁上前站在叶景生的旁边,双目含情望着叶景生。等待着,叶景生介绍着她。
叶景生低头看到了阿喜的目光,快速地躲开了,目光有些闪躲,向着阿喜介绍苏言道:“这是爹的义子,我的大哥。这位是……”
叶景生靠向阿喜,说起话来不禁吞吞吐吐。
阿喜见此,上前朝着苏言微微施礼笑道:“原来是大哥,阿喜在此见过大哥。阿喜是少爷新娶的……”
阿喜羞涩地低下头,没有再继续地说下去。
苏言闻言,看着面前一副娇羞姿态的女人,微微地挑了挑眉,继而又看向了叶景生。
叶景生目光躲闪,不敢应着苏言的目光,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阿喜刚刚说的话是对的。
苏言见此了然于心,看来这镇上的传言是句句属实呐!
“原来是二少奶奶,苏某失敬失敬。”苏言微微颔首,倒没有行什么太周正的礼数。
“也恭喜少爷又得了一个美眷。”苏言看向叶景生,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清冷。
“不知少奶奶在何处?苏某从苏州带回来了基本苏绣刺法的书籍,想来少奶奶会很感兴趣。”苏言看着叶景生,字字句句不紧不慢地问道。
“她……”叶景生愕然地抬起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该去回答。
阿喜见此,赶忙说道:“大哥有所不知,亲家严老爷在前几日逝去了,少奶奶回了娘家守灵呢。”阿喜说此,还不忘用手帕假意擦了擦眼角。
苏言见着阿喜一连串的动作,眼眸微微地沉了沉。
不见不知道,一见才明白。少奶奶早日离开也好,不然定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小小的年纪,可是眼眸的目光却丝毫看不到清明的神色。想来,也是一个诡计多端之人。
“原来如此。”苏言微微颔首,眉头一皱,“没想到竟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少爷,虽然你新婚燕尔。不过,亲家老爷仙逝,你这个做女婿的不到光让少奶奶一人操办丧事,仿佛情理不同。”
叶景生听着苏言的话,沮丧地低下头,“大哥,不是我不想去,而是……”
叶大哥话到性情时抬头看着苏言,一时间又咽了下去。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他已经没有资格去了。
苏言见着叶景生这般沮丧的模样,眉头一皱。
阿喜听着苏言这么问,不禁眉头一皱,眼眸微微一沉。看向苏言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的警惕。
难不成这个男人竟是回来帮严素婉的?!
阿喜眉头紧皱,她断然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她好不容易让严素婉离开了叶家,离开了少爷。她怎么可以再让她回来,这是不可能的!
“大哥也莫要怪罪少爷。俗话说的话,向来红白喜事相遇,白事得让着喜事,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您说,是吧。”阿喜朝着苏言温和地说道。
苏言瞧着阿喜那一副眉眼神情,里面暗藏着的话外之意可是再也清楚明白不过。
“话虽如此,可是少爷也别忘了,正妻与妾的区别。”苏言语气很淡,淡到有种寡然的感觉。
叶景生闻言,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愣地望着苏言。
一旁的阿喜听了,愤愤地磨了磨牙。这话她自然是不爱听的,可是她也看出来了,这话也是苏言故意说的。
阿喜心里压着火,可是又不好发作,连忙跪了下来。
“哎,阿喜你这是干什么?!”
叶景生看着身旁的阿喜突然跪了下去,不禁一惊,赶紧伸手去扶。
“少爷,您别扶。”阿喜微微躲闪掉叶景生伸过来的手,眼眸微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大哥方才得一席话说醒了阿喜,阿喜只不过是少爷的一个妾室,怎么能让少爷如此的放弃礼数周到而不去少奶奶那儿。阿喜该死,还请少爷移步前去严家,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少奶奶的原谅。”
阿喜的这一番话说的是楚楚可怜。
叶景生听了,重叹一声,伸手扶起阿喜,“好了,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别动不动就跪的。”
阿喜一副委屈的姿态站了起来。
叶景生叹息一声看向苏言,“大哥,并非我不想去,而是素婉她不肯见我,都不愿让我进门……”叶景生眼眸垂下,落寞极了,“大哥,阿喜有些乏了,我先带她去休息,改天我再为大哥接风洗尘。”
说着,叶景生搀扶着阿喜往房间里走去。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后背,眼眸一沉。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善茬!
——
“仁甫,你可好久没有回来看望义父了?义父还以为你忘了呢。”
叶乾钟坐在实木制作的椅子上,抿了一口茶。
“义父哪得话,仁甫时时刻刻无一不再挂念着您。”
苏言听着叶乾钟的话,拱手弯身字字句句说的有几分的真心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义父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就当真了。”叶乾钟瞧着一本正经的苏言,不禁笑了笑,“既然回来了,这就是你的家,别拘束着,坐。”
“是,谢义父。”苏言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子上。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叶乾钟看向苏言,少年的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周身的气场更加强大了些,也稳重了些。
“不好说。”苏言眼眸微微低垂,自然知道这是叶乾钟在套他的话。
“这么说来,仁甫这次回来是有事情要办的了?”叶乾钟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面上,轻微地响动了一下。
苏言抬头瞧了瞧那桌面上的茶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来,起身双手递给叶乾钟。
“义父,这是家父所书的一封信。”
叶乾钟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字字句句,圆润而有笔风。
‘乾钟兄,经年一别,已是好久未见,不知兄的身体安康否……’
叶乾钟看了一页,都是关心问候的话。伸手拿起第二张看了起来。
‘上次未能与乾钟兄做成买卖,吾心甚为愧疚。而今,特派犬子仁甫前来,想与兄再谈宏图之志……’
叶乾钟看完,将信纸折叠了起来放在桌面上。
苏言瞧着叶乾钟的动作,也不言语。
正所谓,以不动应万变。
“仁甫你心不良。”叶乾钟大笑了几声,指着苏言嗔怒了几声,“就知道你这次回来并不是真的来看望义父。”
“义父……”苏言闻言,再次站起身。
“哎,坐坐坐……”叶乾钟见着苏言又要站了起来,便抬手挥了挥,示意苏言坐下。
“好了,义父不打趣你了。你父亲说的事情我会考虑,回来的这几日你是住在哪里?”叶乾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听下人们说,他早就回来了。
回来了没有回叶家,那住哪儿了?!
“回义父的话,这几日仁甫住在了客栈里。”苏言低下头,不紧不慢道。
“你这孩子。”叶乾钟眉头一皱,“家里这么多地方,难道还没有你住的地方了。竟住进了客栈里。你的房间我让管家天天打扫,就等你回来呢。”
“仁甫不知,还请义父责罚。”苏言站起拱手弯身道。
“坐。”叶乾钟见着再次站了起来的苏言,眉头微微一皱。“都是自家人,别弄的如此的生分。”
“是,义父。”苏言微微颔首,以示应允。便又坐了下来。
“仁甫,你回来的正好,为父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可是少奶奶的事?”苏言抬起头看向叶乾钟,敏锐地捕捉到叶乾钟脸上闪过的一丝的诧异。
“正是,仁甫你都听人说了?”叶乾钟见着苏言一副了然的姿态,眉头不禁一皱。
“嗯,仁甫在茶馆里,听人说起过,所以也了解一二三。”苏言眼眸微垂,并没有将他已经去过严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去过一旦说出来,估计会生不必要的枝节。所以,还是看情况而定吧。
“唉,没想到我们叶家又再一次沦为笑谈了。”叶乾钟重重地叹息一声。
“再一次?”苏言眉头一皱,不解地看向叶乾钟,“义父何出此言?”
难不成叶家之前还出了什么别的沦为笑谈的事情吗?
叶乾钟听着苏言的话,微微地摆了摆手。那件事,是他一辈子的唯一的污点。所以,他不能说,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