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文清浅眼睛底下的黑眼圈都能直接去唱戏了。
可文弘之却让人来告诉她要一起吃早饭。
她没办法,只能让侍女给自己上了厚厚的底妆。
她一跨进门,看到的就是笑成花朵一样的文弘之,“清浅,你可终于来了,休息的可好。”
“爹爹,挺好的,一觉到天亮。”
“那就好,父亲昨天的话说重了,你也别生爹爹的气,爹爹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
“爹爹,清浅明白的。”
看着乖巧懂事的文清浅,文弘之满意极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清浅,你能理解爹爹就好,你娘死了,爹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
文清浅没再说话。
“行了,早上爹爹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儿,看看你瘦的。”
文弘之关心的话在曲妙凌听来跟毒杀吐出的信子一样,充满了威胁性。
“父亲,你放心吧。”
这句话,最让文弘之安心。
吃完饭之后,文清浅就走了。
她心情落寞的上了街,马上就有人去禀告文弘之,他不在乎的挥挥手,“都由着她去。”
只要文清浅能将司徒怀決拉拢过来,她就算想去摘天上的星星,文弘之也只会给他架梯子。
文清浅没让侍女跟着,自己一个人上了街。
长安街的景象一如既往的热闹,可她心里却是冰冰凉凉的。
站在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子前,那店主手极其的灵巧,在半空中几下翻转,一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就捏成了。
圆圆滚滚的,异常可爱,文清浅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个有着苹果脸的泥人在手中端详。
可是很快,有一双手出现,正好将马上就要被她握在掌心的泥人儿给抢走了。
“你——”
文清浅愤怒的抬头,她不能跟文弘之对抗,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百姓都能欺负到她头上?
她刚要呵斥出声,就听见那人笑眯眯的道:‘清浅,好巧啊。’
这人不是司徒怀渤是谁?
“殿下,你怎么也在?”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脸上的怒意散去,惊喜逐渐浮在脸上。
在文清浅说话的时候,司徒怀渤一直盯着文清浅的脸。
也是许久未见了,司徒怀渤盯着这张脸,心中竟然也隐隐生出了想念。
文清浅算不上绝世美女,跟曲妙凌更是没法比,但是她眼睛中有光,尤其是一看见自己时候,是那样的热烈,都快将他灼烧了。
这是司徒怀渤最喜欢他的一处地方。
一个愚蠢的、好控制的漂亮女人。
“这不是一回来就来看你了吗?”被这灼灼的眼神盯着,文清浅羞红了一张脸。
司徒怀渤带着文清浅来到一处茶楼,这里是他的产业,也不用担心这里有奸细,或者是他跟文清浅的亲昵被泄露出去。
将文清浅按在凳子上,她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蛋儿。
很柔滑细腻,跟他想象中的一样。
目前他是娶不了曲妙凌,文清浅她这盘清粥小菜他吃着也没蛮有滋味。
感受着脸颊上的手指,感受着对方轻柔的抚摸,文清浅忍不住把身体往他身上凑了凑。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很有男子气概的味道,跟自己身上的香水味截然不同。
闻着很舒服,舒服得她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殿下,您真好。”
不由得在司徒怀渤的掌心蹭了蹭。
“清浅,最近可有文丞相的消息?”他看着猫一样的女人,忍不住嘴角绽开笑容。
文清浅这个女人懂情趣,他还是挺喜欢的。
“殿下,前些日子我父亲好像去跟司徒怀決见面了。”
“是吗?”司徒怀渤眸子一闪。
“他一个人去的?”
文清浅点头,“我没看见他带着人去。”
“他们说什么了你知道吗?”
“殿下,念叨不想好好夸夸我吗?我还特意让人跟过去了,他们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
司徒怀渤立马大喜道:“清浅,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快说说,他们都商量什么了。”
“殿下,其实也没什么,他们只说会联合,不对,是合作,其实殿下,在清浅看来,这一切都是文弘之的一厢情愿。”
文清浅的分析,他没放在心里,文清浅胸大无脑,她不是曲妙凌,而曲妙凌那种女人,估计全天下也就一个了。
他并不认为文清浅会比曲妙凌带给他的助力更大。
不过,自己只是在街上闲逛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好消息,司徒怀渤觉得值了。
看着文清浅一脸仰慕的看着自己,他起了坏心思。
他故意遗憾道:“清浅,以后若是司徒怀決做了皇帝,你就是全天下除了太后意外最尊贵的女子,怎么,你就不心动吗?清浅,你不用在意我,我会祝福你的。”
说完,他还侧开头,并挪开了自己动手动脚的手。
感觉自己脸上的热度离开,文清浅呆住,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惹得他不高兴了。
但是马上,她听到司徒怀渤的话,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殿下,您对清浅真好。”
尤其是在她知道文弘之对自己只有利用之后。
“殿下,您放心,清浅的心中就只有您艺一人,清浅会一直等着您,只要您不放弃清浅,清浅就愿意做您手中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文清浅眼神坚定,看的司徒怀渤心中一软。
他伸手将文清浅整个人都拢在怀里,“若我登上帝位,我不会忘记你的。”
文清浅这回感动的直接哭出来了。
“殿下,有你真好。”
俪人分开,她出来的试镜太久了,再不回去,文弘之就该派人来找了。
又过了一会儿,也有人来叫司徒怀渤了,文清浅跟爱人恋恋不舍的分开。
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她也没心思闲逛,只是买了刚才自己看好的泥人,便回府了。
文清浅赶紧敷,自己的贴身丫鬟就追过来道:‘小姐,三皇子殿下来了,老爷正派人出去找您呢。’
“司徒怀決来了?”
她让丫鬟先回去,自己则偷偷闯进大厅外面,让在那儿打扫的丫鬟小厮们闭紧嘴巴,她则一天天的贴近大厅。
里面俩人正说着话,旁征博引的,她都听不懂。
一会儿说南边的灾荒一边儿说西边的匈奴,她听得耳朵都麻了,也没听到什么重点。
终于,文弘之说道祭天大典,上回的祈天大典因为意外半路终止,这回皇帝决定,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把大典完成。
“殿下,微臣觉得,要想让皇帝重视您,我们得来点儿狠法子才行?”
司徒怀決挑了挑眉,“本王洗耳恭听。”
“殿下,皇上举行祭天大典,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皇族为了灾荒已经尽力了,可是若在这大典上,上天突然降下祥瑞,您觉得皇上会怎样想,天下人又会怎样想?”
看着文弘之,司徒怀決缓缓笑了。
“依文相的意思,咱们这回要来一回大的?”
“殿下,您别怪老臣多嘴,您现在手上无官职,时间久了,难免会被皇上忘在脑后,所以咱们自己必须得努力才成。”
文清浅听这俩人嘀嘀咕咕,声音小了下来,但是她还是捕捉到几个关键字。
异象,天象。
难道——
文清浅的眼睛眨了眨,明白了他们的打算。
“殿下,这天象我们得好好准备,马上我就让人去找有名的大师,他一定有办法制造出轰动的天象来。”
文弘之是个文人,以前也没少走南闯北,认识的人也不少,这其中就有不少能人异士。
“文相,那这件事就照你说的办,本王静候佳音。”
司徒怀決大步离开相府。
文清浅赶紧把身子藏在盆栽后面,等到看不见司徒怀渤的人影,她才走出来。
“清浅,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文弘之忽然喊道,文清浅做鬼心虚,身子抖了一下。
“爹爹,怎么了?”
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才没哆嗦着声音。之间文弘之紧皱眉头,文清浅随着他的表情心尖发颤,他刚才不是看见她在偷听了吧。
咽了口口水,她眼都不眨的看着文弘之。
“你可真行,人出去了就没影了,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三皇子在这里做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上赶着来套近乎?你还想不想嫁进王府了!”
现在司徒怀渤跟以前的身份不一样了。
他是辰王,是除了那些老亲王外唯二的亲王,,还有很大的可能会登上帝位。
文弘之相信,在他的暗箱操作之下,司徒怀決登上帝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变数。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不上进的文清浅恨铁不成钢。
“哎呀爹爹,清浅不是就是晚些回来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清浅要是出现了,不是打扰您跟皇子殿下的事情了吗?”
将文弘之给哄好了,文清浅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赶紧写下密信,让那埋伏在相府中的男子递交给司徒怀渤。
她将自己听到的尽数写在纸上,包括他们想要搞出异象,让司徒轻柁对司徒怀決另眼相看的事儿。
司徒怀渤其次回来,也只能修整一天,马上就要回到靠山河。
他刚跟皇帝汇报完工作,又将自己在靠山河坐下的一些事情都禀报了,得到皇帝的一句夸赞的话后,他便退出了御书房,结果刚到街上,就看见文清浅,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意外之喜。
尤其是当自己人将文清浅传出来的消息交到他手上的时候。
一抹恶毒的笑容骤然在他脸上闪现。
“司徒怀決,你没想到吧,你的谋划,被我知道了呢。”
他低头看着跪下地上,头都不敢抬的男子道:“回去告诉文小姐,消息我收到了,很感谢她。”
说着,他从自己的腰间拽下玉佩,到那传信的探子的手上,“记住一定要把这个交到文小姐手上,知道吗?”
那探子飞快的跑回相府,目前他还是相府的家丁,请假时间久了,会被人怀疑。
文清浅看着自己手中质地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佩,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好。
这玉佩她以前看过好几次,司徒怀渤也戴了许多次,可见他有多喜欢这东西,可是现在,他把它交给自己,那足以说明司徒怀渤对自己的重视。
她心里美滋滋的,又是一晚没睡着觉,就算第二天醒来,她还是觉得精神百倍,没有一点儿熬夜的疲惫之感。
但是,她的好心情在自己玉佩被不长眼的丫鬟动过之后转阴。
“啪嗒。”
玉佩碎了,文清浅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那丫鬟呆住,慌忙跪下讨饶,可文清浅黑沉着脸让人将她拖出去杖责,打到奄奄一息了才让人发卖出去。
那时候那丫鬟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向来和蔼的大小姐忽然下了如此狠毒的命令,相符内的丫鬟仆妇小厮们人人自危。
现在王氏已经基本不管事了,看来这相府的天,也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