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饱胀,曲妙凌撑得难受,这才站起来道:“轻柔,这艾县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我吃饱了,咱们出去转转,消消食儿!”
轻柔求之不得,赶紧搀着自家小姐远离那些宛如洪水猛兽的吃食。
“小姐,你到底为什么要折腾自己啊!”
“我折腾自己了吗?没有啊!”曲妙凌面露传染,“我吃的很开心,肚子也饱饱的,有什么问题吗?”
轻柔苦笑。
当然有问题,您说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小姐如此不节制的暴饮暴食,如此行径,着实跟小姐的所为不像,难道说是因为決郡王?
轻柔的眼眸闪了闪。
想到那日俩人不欢而散,決郡王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而自家小姐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的后背看不说,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她二丈摸不着头脑?
所以说,她家小姐跟決郡王闹掰了,她其实也很难受?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決郡王决裂呢?
就算当不成夫妻,当个知己也不错嘛!
轻柔脑子里乱七八糟,险些没跟上曲妙凌的步伐,“小姐,你要去那儿!”轻柔喊。
曲妙凌朝后摆摆手,示意轻柔跟上,便不说话了。
“小二儿,结账。”葛城急匆匆甩下银子,店小二跑过来就看见一锭银子,以及空无一人的座椅。
他挠了挠头,这年头,还有爱甩钱的?
葛城一路跟着曲妙凌二人,他抬头看着头顶的牌匾,“青楼!”
他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曲小姐说是要消食儿,就是来这种地方!
葛城赶紧挤进去,洁身自好的他,对身边姑娘的上下其手视而不见,还冷声道:‘滚开!’
满脸冷凝的模样,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都给吓退了。
“什么嘛!”姑娘们也不乐意了,甩着帕子走远了。
葛城的目光在青楼内扫视,到处都是纸醉金迷,艳红色、粉紫色、蓝绿色的纱帐到处都是,葛城着急了。
那俩人呢?
他竟然给跟丢了?
而二层楼之上的一处包间,曲妙凌看着楼下的葛城,对方慌得满头是汗,她微微勾唇。
“轻柔,你去给我倒些茶水来,今晚,我们就在这儿歇了。”
轻柔睁大眼珠,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姐,我们在这儿睡?”
“当然。”
轻柔满脑子问号,还是听话的去准备了。
给了鸨母足够多的银子,让人别来打扰,轻柔这才转身回去。
看着自家小姐嫌弃那罗帐床太脏,屈尊倚着胳膊在桌边休息,轻柔心里就更加疑惑。
小姐今天的行为举止很奇怪,就好像故意在做给什么人看一样。
轻柔摇摇头,也在一边寻了个位置,闭眼休息了。
在青楼了找了一圈,不见二人的身影,葛城抱回客栈,报告给司徒怀決。
听懂葛城的汇报,司徒怀決手中的茶杯“砰”的碎了。
葛城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内心惨嚎:完了完了,曲小姐,你去哪儿不好,非要去青楼,这下子自己肯定被连坐!
“出去。”
葛城懵懂的抬头:嗯?
“滚!”司徒怀決加重语气,葛城利落的滚了。
滚出去之后,葛城还在想,今天这么幸运的吗?
没被惩罚不说,他还以为对方那茶杯会爆在他脑袋上呢。
不过曲小姐啊,你这是在作死啊,明知道我们殿下在乎你,你还非要闹出这么多花样。
刚才看殿下的样子,气的都快爆炸了。
想到这儿,葛城叹口气。
“滚去继续保护曲妙凌!”从司徒怀決的房间里,忽然传出这么一道声音。
葛城呆住。
立马撒腿跑去找曲妙凌。
就看他们殿下对曲妙凌的这心意,真爱也莫过于此了吧!还是单相思得不到回应的那种。
而那边,曲妙凌跟轻柔早早的从青楼里出来,直奔衙门。
这两天,因为曲妙凌在,王跃然很是装出青天大老爷的假象,这几天在衙门办公,好像多认真工作似的。
“县太爷,本郡主命令你,把这些东西收下。”
看着被轻柔举在手里的金银财宝,王跃然一脸问号。
“郡主何意?”
曲妙凌神秘的笑笑,“县太爷收下便是,一点薄礼,就当多谢您近日来的款待。”
在场的不仅有曲妙凌、王跃然,还有师爷、数个衙役,王跃然尴尬的朝四周看了看,继续推拒,“殿下,无功不受禄,小人不敢当啊!”
若是私底下,他就拿了。
可现在这情况,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县太爷,我命令你,收下!”曲妙凌的表情严肃起来,王跃然陡然一惊。
“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郡主抬爱。”让师爷将金银财宝接过来,放到衙门后面。
自己则招待着曲妙凌往外走。
“郡主予此重礼,可是有事要下官办?”王跃然不傻,他问道。
“县太爷明白就好,今日我便会离开艾县还请县太爷好生排查过往车辆行人,莫要再生出事端。”
王跃然点头,马上就命令师爷去准备,在出城的各个道路都设置了关卡,守卫的人数也增加了不少,对过往行人的检查也更加严格,不管是谁,出行目的都一一记录在案。
马车上,曲妙凌闭着眼假寐,那厢房的隔音不太好,很是吵嚷,幸好那鸨母收了钱,将周围几处房间的人都情理干净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奇怪的声音。
半路的时候,葛城追过来,就跟着木头桩子似的抱着剑,说是奉上司的命令,继续保护郡主。
曲妙凌眼中闪过诧异,但还是让他留下了。
可轻柔的表情就不那么友善了,对于这个让她们家小姐伤心难过的司徒怀決的直系下属,轻柔看着就生气。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上马车,决定眼不见为净。
葛城二丈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晚上没见吗,怎么就对他这个态度了!
他骑着马跟着马车,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曲妙凌的授意,马车周围都被她的人包围了,葛城根本插不进去。
索性他也放弃了,只要曲小姐是安全的,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于是,他架着马慢悠悠的跟着前面的马车。
掀开窗帘,见葛城离得远远的,轻柔啐了一口,“小姐,那司徒怀決都跟您闹掰了,怎的还派人过来?”
曲妙凌没说话。
她也想不明白,按理说,目前她跟司徒怀決相识不深,说是点头之交也不为过,那人被自己下了面子,应该跟自己保持距离或者对自己有恶感才对,又怎么还派人来保护自己呢?
见小姐不说话,还陷入沉思,轻柔紧跟着问道:“小姐,刚才你为何要我给那县太爷金银,轻柔不明白。”
这一次,曲妙凌回答了。
“那日在衙门,不知道你注意没?文向东受刑的时候,脸上没一点儿痛苦之色,倒是喊骂的声音很响亮,你说这是为什么?”
轻柔大惊,“小姐,您的意思是说,王跃然跟文府的人勾搭在一块儿?”
曲妙凌点头,“就是如此,那文府肯定是打点过了,所以那县太爷才会不痛不痒的处罚他,表面上是把文向东撵出艾县,可实际上,却是把他秘密接走,带回文府。”
听小姐说到这儿,轻柔也有些明白了。
“可是小姐,就算文弘之提前打点好了一切,那文向东受了刑,就算再轻,那也是庭杖,打在人身上还是要命的!”
“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我知道文向东一定会受伤,就算不重,也是给他的教训,所以我才没当场揭穿。”
轻柔点头,看着曲妙凌的时候,忍不住露出钦佩的目光。
可转念一想,轻柔又问道:“可是小姐,那文向东回到相府,不是对我们更不利吗?要是他乱说话,小姐的名声不就?”
想到这儿,轻柔就气急,也更加怨恨自己,为什么当晚没在房间里好好守着小姐。
看轻柔越来越懊恼,曲妙凌牵住轻柔的手,耐心道:‘轻柔,这都不是你的错,用恶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不傻吗?’
“可是?我差点儿让您……”
“嘘,不是你让我怎样,是文向东,是文府,是文氏让我险些受辱,我跟他们间的仇恨,我定会报!”曲妙凌声音坚定,很好的给了轻柔安抚。
她擦了擦眼泪,也坚定道:“小姐,轻柔帮你一起报仇!”
曲妙凌“嗯”了一声,主仆俩的心拧成一股绳,定然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轻柔,你不用担心,那文向东不敢也不会跟旁人谈及在艾县发生的事,若是他文弘之还想要面子,就不会让自己的侄子到处宣扬,他强奸了朝廷命官的妾侍。”
“可轻柔还是担心。”
轻柔又道。
“放心,文弘之没那么无聊,他最先做的肯定是派人查清这里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四处宣扬丑事,而且依我看,文弘之竟然能派文向东来办这事,就说明文向东在相府并不受重视,他的话,估计也没人会信。”
便曲妙凌接连安慰了几句,轻柔心里才舒坦了些。
见轻柔不再跟只受了委屈的小鹌鹑一样了,曲妙凌才继续闭着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