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康侯府二公子闵添侯爵出身,作战勇猛,为我大陵朝之栋梁,特将二公主许配于闵添,望永结百年之好,钦此。”
皇帝的旨意异常简洁,可在曲妙凌听来,却忍不住让她眼泛泪花。
上衣是二哥跟追月公主的结局,终于改变了。
二哥没有死在战场上,追月公主也没有所嫁非人郁闷而终。
当初她做下的错事,终于有了回旋的余地。
希望二公主跟二哥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妙凌眼泪流的更凶了,惹得轻柔一脸疑惑,还以为他刚才去给文氏请安的时候,那文氏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
“小姐,那文氏嘴巴,她说什么你都不用听,我们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听着耳边轻柔的安慰,曲妙凌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轻柔的好意曲妙凌收到了,她脸色柔和的盯着轻柔。
盯着轻柔心里发毛,“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二哥要大婚了,我高兴还不成吗。”
轻柔一脸黑线,端着凉了的茶壶就出去了。
因为有司徒怀渤从旁帮助,皇后娘娘又吹了吹枕边风,再加上赤蝶的加成,很快皇帝就松口。
再加上前些日子大败匈奴,闵添又出了不少力,是功臣,景康侯又是老臣,更是忠
臣。
看在景康侯的面子上,司徒轻柁到底是松口答应了。
赤蝶得到消息立马就给曲妙凌喘息,因而圣旨还没有传下来之前,许妙玲就知道二哥跟二公主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可就算心里知晓,亲耳听到皇上的旨意,曲妙凌心中还是激动澎湃。
婚期将近,二公主的娘亲早逝,婚事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
因为是司徒怀渤交代下来的事,沐婉淑操办的时候也异常认真,光是给二公主的嫁妆就足足有九十八抬。
浩浩荡荡的将整个长安街都盖上了。
百姓们对着那些嫁妆指指点点。
“公主出嫁的盛况,几十年一遇,让我们遇见了,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
有事的言论在百姓口中相传。
皇帝听了,心里也很高兴。
其实之前,他对闵添是不满意的,毕竟腿脚不行,自己把公主嫁给他,本来就是下嫁。
可看在侯府满门荣耀上,再加上闵添本人也是个能拼的,要不然也不会亲上战场。
司徒轻柁这才松了口。
看着自己的亲女儿出嫁,司徒轻柁年纪大了,感慨也多了不少。
闵添来迎亲的时候,在宫门口,皇帝语重心长的说道:“朕这个女儿性子高傲,以后若是在你们景康侯府受了委屈,你可要护着她才行。”
闵添连连点头,脸上红晕遍布,不是羞的,而是激动的。
他牵着追月公主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喜嬷嬷过来喊了好几遍,让新郎官放开新娘子,可新郎官就是不放。
惹得那些嬷嬷白眼直翻,最后还是皇帝大手一挥说道:“就由着新郎吧。”
由此,大明朝的历史上,第一次由新郎官牵着新娘子的手走完婚礼全程。
沐婉淑也看见这一幕,她站在皇帝身边,忍不住皱着眉说道:“皇上,闵公子之举与理不合,依臣妾看还是……”
“唉。”
司徒轻柁一听沐婉淑这话,立马就不满意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死气沉沉的,这个样子多好,这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追月,难道你不盼着追月婚后过得好?”
皇帝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沐婉淑连连告罪,话都不敢说了。
皇帝这才移开视线,直直盯着那迎亲的队伍里去。
而长安街上,禁不住追月公主娇声软语的磨,闵添还是跨上高头大马,走完全程。
轿子停在景康侯府门前,闵添一箭射在花轿栏杆上。
那喜娘连声高喊,“一见倾心,再见白头。”
然后闵添就又是一箭射过去,多年来勤练武艺,闵添的高超箭艺在这一刻展露极致。
两柄剑射在同一处地方,后面飞过来的那支箭将前面的那支箭从中间劈开。
在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久才不知道有谁高喊一声“好”,其余众人才跟着拍掌高呼。
不顾喜嬷嬷的阻拦,闵添跨进轿子,叫新娘子抱出来,还是公主抱。
惹得周围众人高声喊叫。
闵添也不觉得丢脸。
喜宴之上,不仅曲妙凌来了,司徒怀决跟司徒怀渤这两位皇子也来了。
皇子亲自到场,这让景康侯府的婚宴更加热闹,不少重臣闻讯赶来。
安夫人笑得牙不见眼,一边招待客人,一边与自己的手帕交还有亲戚朋友们寒暄。
曲妙凌坐在亲属这一桌上,周围都是些熟人,曲妙凌也听见有些人说两位皇子的到来,让景康侯府蓬荜生辉,也是天大的殊荣。
毕竟公主虽然嫁到景康侯附,可从公主跨出宫门的那一刻,她就不是皇室中人了,而是景康侯府的人,到死也是埋在景康侯府的祠堂中。
所以今日就算追月公主大婚,宫里来的人也没几个。
曲妙凌听着听着就笑了,她灌下一杯酒,喉咙滚动的时候,就就听见那些人在谈论,说闵添娶了二公主,是走了狗屎运,毕竟他腿脚不好,是个残废。
曲妙凌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起。
“有些人就算身体健全,也娶不到皇室公主。”
那些人噤若寒蝉,低头不说话了。
曲妙凌这才收回森寒的目光,今日是二哥跟嫂子的大喜日子,她也不想闹得太大,既然那些人识趣,她也就不抓着不放。
其实说什么低嫁高娶,不过是情投意合的两个人结为一家,永生永世在一起,健健康康的生活着。
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殊荣,对闵添来说都不重要。
曲妙凌想着想着,就把目光投到司徒回兄弟二人的那张桌子。
司徒怀渤今日的来意,曲妙凌也能猜出个一二三来。
不就是想跟闵添套套近乎,表示一下自己的功劳,让闵添投到他的门下吗?
曲妙凌让轻柔附耳过来,她说道:“轻柔,你去告诉我二皇子,让他不要急于今天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留给他。”
听着我赶紧去了,凑在司徒怀渤耳边小声说道。
司徒怀渤点点头,对着曲妙凌这里。
怀决自然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他没说话,反倒是接连灌了几杯酒,酒液热辣灼烫的滚过喉咙,流进胃中,刺激的空唠唠的胃抽痛。
虽然嘴上说她不在乎曲妙凌对自动快播假意逢迎,但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一个是自己厌恶的人,而这个人又对自己喜欢的人心生杂念,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猛的灌了好几杯酒,司徒怀决他叫来属下,“你去告诉曲小姐,我在花园假山后面等他。”
那属下应声而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那侍卫跟司徒怀决,性格很像,一样的不喜言辞,传话的时候也冷冰冰的。
听的曲妙凌心中忐忑不已。
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急急忙忙赶到假山后面,一时不察就被司徒怀决抱了个满怀。
曲妙凌这才放下心,“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刚才我见你一直在喝酒。”
“我没事,就是打翻了醋坛子罢了。”
司徒怀决这么真诚,倒让曲妙凌就不好意思了。
“你吃醋了?”
“嗯哼。”
阴阳怪气的一声,让曲妙凌哭笑不得。
她想转过身跟司徒怀决面对面,可男人的手禁锢的太紧,她连转个身都艰难无比。
“好了别闹了,在婚宴上做这种事,你也不嫌害臊。”
“有什么可害臊的,你可是我的女人。”
司徒怀决一不做二不休,还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曲妙凌肩头,撒娇似的蹭了又蹭。
蹭的曲妙凌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好了,行了,别闹了。”
“我没有闹,我吃醋了。”司徒怀决大言不惭道。
“好好,你想让我哄你吗?”
“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跟我商量商量就做了,我比司徒怀渤差在哪儿了,你去找他,却不来找我。”说着说着,司徒怀决的语气更委屈了。
“我们辰王可号称是文韬武略样样具备,怎么这点子小事都想不明白?”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不懂,难道在你眼中,我比不上司徒怀渤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那你倒是解释啊。”司徒怀决颇为无理取闹的说道。
曲妙凌叹了口气,到底是解释了。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皇上现在对司徒怀渤越来越不信任,这回他又撺掇着皇后跟良妃,皇上又怎会不知道,只不过是顺着台阶下罢了,而且原本他也有意让我二哥娶二公主,司徒怀波词句,不但顺了皇上的意,还会皇上更加怀疑他。”
曲妙凌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去做呢?这种苦差事,就该交给司徒怀渤才对。”
司徒怀决想了想,倒也勉强认同了曲妙凌的解释。
他两只手松开,任由曲妙凌转过身,然后两只手交叉在曲妙凌的背后用力,就将女子按在自己怀里,两个人的身体无比契合。
曲妙凌甚至都能听见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极有节奏,而且极为动听。
曲妙凌一时呆住,呼啸的寒风当中,他的脸埋在男人怀里,暖烘烘的。
男人的两只手紧紧将她抱住,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徒怀决挡在风口,不让一丝一毫的风吹到她身上。
曲妙凌感动的不行。
过了许久:她才瓮声瓮气的说道:“怀决,其实这一次我二哥跟二公主的婚事,主要还是靠景康侯的军功,皇上信任他,景康侯服又是百年家族,忠诚清廉,皇帝不可能不同意。”
曲妙凌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司徒怀决不住的点头,下把在怀中女子的发型上蹭来蹭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心里。
曲妙凌失笑,忍不住拆穿对方的用意,“你真的是因为吃醋才叫我来的吗?”
真的不是想占便宜?
司徒怀决义正言辞,“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可是为了正事,才不是吃醋。”
曲妙凌只得点头,“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完全是纵容宠溺小娇妻的模样。
司徒怀决也不觉得违和,颇为赞同的跟着点头,“本来就是这样的。”
惹得曲妙凌忍不住再次失笑,还笑出声来。
司徒怀决低头,看着对方的笑脸,自己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