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凌小心的挪动身体,她气都不敢大喘,满满往灌木林里躲。
忽然,一道剑风扫过,曲妙凌汗毛炸气,又是一声尖叫。
曲妙凌看过去,那刺客竟然朝着御史大夫蒋维年之女蒋婧婧冲过去。
“啊!救命!“
此刻的蒋婧婧哪还有刚才议论自己的倨傲,哪还有自诩京城贵女的仪态。
她一声裙衫因为连滚带爬已经撕破,脸上也多了几道擦伤。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蒋婧婧惊恐的闭上眼,她以为自己躲不过那一剑的时候,“扑通”一声闷响,她睁开眼就看见那刺客轰然倒地。
而他背后,曲妙凌举着大瓷碗站那儿。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曲妙凌大喊,扯着还没缓过神的蒋婧婧躲进灌木丛里。
听着耳边“飒飒的”风声,俩人一路奔逃落来到一处偏房,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儿声音。
曲妙凌大呼口气,蒋婧婧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也控制不住满心的惊恐大哭起来。
“唔——”
蒋婧婧的嘴巴被堵上,原来是曲妙凌从她身上撕下一块布堵进她嘴里。
“别出声,你想害死我们吗!”
蒋婧婧眼角还挂着泪,闻言她点点头,并用眼神示意曲妙凌:我不出声,你能给我把这个拿开吗?
“你保证不出声?”
蒋婧婧疯狂点头。
曲妙凌思索了一会儿,她出声威胁道:“要是再敢出声,我就把你丢出去。”
蒋婧婧直摇头,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你看看你,哪还有大家小姐的样子!连我这个在院子里长大的都不如。”
曲妙凌哼了一声,然后便把那布料从蒋婧婧的嘴巴里取出来。
“曲姑娘,多谢。”
蒋婧婧眼睛都哭肿了,自幼便锦衣玉食,虽然父亲的官职没有多少油水,但也是体面的官职,哪次出门不是众星捧月!
可现在她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儿,蒋婧婧又开始哭了。
只不过这次,曲妙凌只看得见眼泪往下掉,却没听见声音。
这女人,上辈子嫁给司徒怀渤当侧妃,可不是这个模样,嚣张跋扈,嘴巴利得很,可没少找她麻烦。
可当时她有司徒怀渤护着,这蒋婧婧也只能嘴上占些便宜,并没有得到什么好。
也不知道她死了以后,这蒋婧婧跟文清浅斗成什么样!
这辈子,她是不会嫁给司徒怀渤了,倒不如诱使这蒋婧婧跟文清浅斗,看谁能赢。
曲妙凌这样想着,所以才救下了蒋婧婧。
“曲妙凌,分明我们从未交好,你为何要救我?”“
“顺手!”曲妙凌朝门口走,她扒着窗户往外望,就看见外面全都是御林军,那些刺客都不见了。
“安全了,我们走吧。”
曲妙凌推开门,那些御林军立马持剑对准他们,见是曲妙凌,那御林军的小头目才高声道:“是曲小姐,都把剑放下。”
曲妙凌跟蒋婧婧被护送回去,此刻御花园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好好的宴会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皇上的酒也醒了大半,正大发雷霆。
御林军的统帅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只能跪着任由皇帝指着他脑袋骂。
“皇上恕罪,臣定会找出凶手!”
“恕罪?今天要不是決王,朕今日还能站在这里吗?”皇上大吼。
“查,给我狠狠的查,这些伶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是!”
统领跪在地上的身体有些颤,实在是皇帝很少发这样大的火儿。
这时候,跑得乱七八糟的贵女夫人们也都陆续回来,只不过看见地上躺着的曾经熟悉的人,她们还是被吓哭了不少。
“来人,都把他们送回家,安然无恙,知道吗!”
“是!”
宫宴结束,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曲妙凌脑子里一直想回想上辈子的记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上一世还有刺客这事儿?
是她忘了?
不可能,这么大事情,关乎到皇帝的性命,她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这件事在前世没发生。
曲妙凌的瞳孔缩了缩,没发生的事情忽然出现,那是不是表明这辈子自己可以改变轨迹。
曲妙凌越想越觉得对,刚才受到的惊吓反而散去不少。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而另一辆马车上,就不是这样子了。
文柔跟文清浅颤颤巍巍的,连带着马车都开始晃,可见受到了何等惊吓。
“姑母,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经过这么一场事件,她脸色煞白,文柔的脸色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两辆马车在武德候府门前停下。
曲辰巳早就被送回来,只不过曲辰巳年纪太小,一回来就晕了过去。
武德候因为宴会半途突然有事,就匆匆出了宫,把儿子托付给同僚。
他刚回到家,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武德候之女曲氏营救怀王有功,特赏赐……“
那太监念了一串。然后他又开始念皇后以及各宫妃嫔的赏赐,只是是让武德候喜笑颜开。这可是京城贵女们的头一份。
“武德候大人,恭喜啊!”
司礼监太监满脸堆笑道。
“同喜同喜。”武德候掏出钱袋子,塞到太监手里,那太监隐晦的颠了颠到手的重量。
“侯爷,你可生了个好女儿啊!”
武德候送走太监,老太太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她看着院子里的那些珍贵的宝物,眼中闪过莫名之色。
这条件话里话外都是曲复有个好女儿,那她孙子在什么位置,辰巳可是武德候府唯一的男丁啊!
老太太脸色骤冷,连那些赏赐都懒得看,只是吩咐人抬进库房,便回到佛堂去了。
老太太心里憋着气,武德候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反而高兴的很,还特意下令,赏府内下人一个月的工钱。
就在众人欢天喜地的时候,跟着前往宫廷的下人屁滚尿流的跑回来,一进门就是一声哀嚎:“老爷,宫里出事了!”
听说宫里出了刺客,武德候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
“夫人小姐呢!少爷呢!”
“宫门都封了,我们收不到消息,只能回来请示老爷。”
武德候向来没什么主意,他背着手在正厅里乱晃,却始终没想出办法。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去宫门前守着!”
武德候一声暴吼,那下人连滚带爬的跑开。
就在武德候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时候,家仆跑进来道:“老爷,少爷被送回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曲辰巳就被一个军士打扮的男人送进来,“侯爷,小世子受到惊吓,并无大碍。”
武德候自然知道这是归属于皇帝的御林军,他不敢指责只能赔笑道:‘多谢这位将士,不知我家妻女何时能回来?’
“马上就能回。”
曲复心里一喜,忙着从口袋里掏银子,结果那兵士脸一板,吓了武德候一跳,钱袋子“扑通”掉在地上。
“末将只是遵从皇上指令。”
那将士说完便离开侯府。
武德候抹了把冷汗,不过知晓曲妙凌很快就能回来,他还是高兴的。
万一曲妙凌出了事,他武德候家才是真的要完蛋!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武德候好歹是找回脑子,“还不快去请大夫。”
大夫最后的诊断结果跟那兵士说的一样,受惊过度,好好补补,将养将养就能恢复如初。
武德候放下心,他重新走回正厅,就等着曲妙凌回来。
又是一刻钟过去,曲复在堂内踱步许久,额头上也逐渐冒出冷汗,就在这时。
“老爷,夫人跟小姐回来了!”
曲复赶紧冲出门,曲妙凌正从马车上下来,见到担忧不已的女儿,曲复险些冲过去抱住她。
但还是碍于身份跟教养,没做出此等举动。
“妙凌,没事吧!受没受伤,快让爹爹看看。”武德候一脸担忧,抓着女儿的手就不放。
就连随后下车的妻子也都抛在脑后。
文柔刚要扑进丈夫的怀里寻求安慰,结果就见自己的夫君从头至尾没有一个眼神儿是给自己的。
她不自觉掐住扶着自己的文清浅的胳膊,她狠狠一扭,文清痛喊出声,这才惊醒武德候。
曲复瞬间板起脸,他盯着文文清浅,神色不悦。
文清浅自然知道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善,她赶紧低下头,小声道:“姑父,辰巳回来了吗?没事吧!”
“呵,现在知道关心辰巳了?”
文清浅没说话。
她紧咬银牙,被文柔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她却连叫一声都是错。
凭什么!
凭什么!
文清浅在心底嘶吼。
“侯爷,辰巳他回来了吗?有没有受伤?”事关自己的宝贝儿子,文柔也不计较侯爷的偏心肠了。
“辰巳没事,在屋里睡着。”
“那就好。”文柔嘴上这样说,但还放不下心,“这孩子心就是大,宫里都发生这样的事儿了,他还能睡着,这——侯爷,辰巳可从来不会在这时候睡觉啊!他不会是……”文柔瞪大眼,若是武德候承认一句,她就能当场昏过去。
“胡说什么,哪有咒自己孩子早死的,就是昏迷了一阵儿,大夫给看过了,没大碍。“”
“什么叫没大碍?”
文柔瞪眼,她看过曲复对曲妙凌嘘寒问暖,难道她的辰巳就不是侯爷的孩子吗?
文柔瞪了曲妙凌一眼便匆匆赶往曲辰巳的房间。
“娘的辰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