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凌回来后,因为短暂奔跑,气息有些不稳,被安夫人看见,她问道:“妙凌,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被问,曲妙凌一惊,但见到是姨母,她便放下心来。
“没事,就是担心宴会结束了,走快了些。”
安夫人不疑有他。
不远处,文清浅也回来了,正走在文氏的身边。
“姑母,刚才我跟二皇子聊得非常投机,他对我的印象很不错呢。”
“是吗?清浅,这是个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了,知道吗?”
嫁进皇家,她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到时候,看她曲妙凌还敢看不起她?
到时候就连武德候都得对她俯首称臣。
这样想着,文清浅愈发得意起来。
曲妙凌,不要以为你自己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以前二皇子是可能对你有意,但是以后,就各凭本事了!
文清浅异样的目光频繁在曲妙凌身上扫过,曲妙凌也不在乎,文清浅这辈子的下场注定了。
她一定会死在自己手里。
现在就让她蹦跶,她倒要看看,她能蹦跶得多高。
宴会结束了,宾客们缓缓退出宫廷。
来到宫门,跟来时一样,老夫人、曲妙凌跟文氏坐上轿子,一同回府。
文氏想到今日文清浅告诉自己的好消息,她迫不及待的就想告诉武德候。
但是她派人去前院,才知道侯爷还没回来。
文氏心里焦急,让人过去等,结果等到天都黑了,侯爷还是不见踪影。
文氏着急了,她让人去了趟儿子的院子,结果却得到消息,曲辰巳早就回来了,只不过是单独回来的。
什么?
单独回来的?
“那侯爷去哪儿了!”
文氏拍案大吼,那小厮吓了一跳。
“奴才,奴才不知道。”小厮的身体伏得更低,生怕文氏拿自己撒气。
这小厮也察觉出来,夫人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他不敢触她的霉头。
“滚!”
小厮松了口气,快速跑了。
文氏心里察觉出不对,在屋里等了武德候一晚上,她端坐着,屁股都麻了,还没等到人。
就连蒋婧婧的青宜居她都派人过去看了,没在。
侯爷到底去哪儿了呢?
第二天早上,武德候醉醺醺的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换。
他一进侯府,就有文氏的人过去禀报,听见侯爷回来了,文氏按捺下满心的疑惑,打算去找人。
她还没走出门,就有腿脚快的小厮来禀报,“夫人,侯爷……侯爷往蒋姨娘的院子去了!”
“砰!”
一声巨响过后,合安园内的花瓶又少了一只。
武德候都蒋婧婧的院子的时候,她还没起,毕竟府里不是每天都要求请安的。
她正睡着,身上忽然一沉。
蒋婧婧又惊又怕的醒来,就看见满脸通红,嘴巴里都冒着酒精味儿的男人。
“侯爷?”
蒋婧婧惊诧的喊了一声。
那武德候竟然脖子一歪,又睡了过去。
红芮在房门外面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侯爷横冲直撞的,险些把她撞到不说,就这么突然进去,希望主子别被吓到。
可是,听到主子那声惊喊,红芮还是心疼了。自家小姐入了这侯府,是糟了多大的罪啊,如今就连个安生觉都不让她睡了吗?
“红芮姑娘,刚才夫人院子里的人来传话,让今儿个去请安。”
红芮忍不住一声高呼,“今日不是不用请安吗?”
那过来传话的小厮苦着脸道:“主子的要求,奴才也不知啊。”
红芮没心情为难奴才,对蒋婧婧的处境更担心了些。
眼见着离以往请安的时间越来越近,红芮更是心急如焚。
今日文氏突然来这么一招,定然是要找她们主子麻烦。要是以往还好,至少武德候是清醒的,文氏也不敢抬为难蒋婧婧。
可是今天,武德候醉死了,还怎么帮她家主子说话。
想到这儿,红芮着急的都快哭了。
而房间里面,蒋婧婧也是一脸的厌恶,武德候醉了一晚上,身上臭气熏天,她是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把醉倒的武德候掀翻,她喘着气爬起来,想了想,她就给武德候解开衣扣。
这时,武德候忽然喊了一声,“楼氏——”
蒋婧婧的动作一停,楼氏是谁?
联想武德候今日的状态,蒋婧婧立马就猜到楼氏的身份,不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就是青楼里的女人。
蒋婧婧厌恶的勾唇,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愈发轻柔,“侯爷,妾身给您换衣服,您抬抬手?”
喝醉酒的武德候很听话,由着蒋婧婧给他换衣服。
眼见着天大亮了,红芮急得不行,没敲门就进来,,
“小姐,夫人让您去请安,眼看着时间就晚了。”
“请安?”蒋婧婧呢喃了一声,她看了一眼醉的跟死猪似的武德候,心中有了主意。
她凑到武德候耳边,道:“侯爷,夫人叫我们过去呢。”
“去什么去,让文氏等着。”
不远处,文氏派来的小厮目瞪口呆,“没听清楚是吗?”
那小厮撒腿跑了。
回到合安园,小厮如实汇报,院子里就又少了一只花瓶。
“蒋婧婧!”
却多了一声怒吼。
等到蒋婧婧姗姗来迟的时候,武德候已然换了一声衣衫,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咳咳,文氏,你找本侯?”
文氏的脸色有些差,武德候自然看见了。
想到自己昨晚去跟楼氏鬼混,今早又去了蒋婧婧的房中,将自己的夫人忽视了个彻底,他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轻咳两声后,他坐下。
“什么事,说吧。”
“侯爷,您昨晚去哪儿了,妾身有事找您却怎么都寻不到人。”
垂首站着的蒋婧婧被忽视,她也不在乎。
“咳咳,昨夜同僚邀本侯去酒楼,本侯喝醉了,就宿在那儿了。”
这谎撒的,武德候自己都心虚。
文氏一听,自然也知道武德候这是在搪塞自己,可他不愿说,她也没办法。
只能把满腔怒火都投到蒋婧婧身上。
“蒋婧婧,见到本夫人,还不下跪,御史府的规矩就是这么教的吗?”
因为武德候在,蒋婧婧也不回嘴,听话的跪下,“妾身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标准的请安礼,没有一丝错处。
可文氏看着,就是心里恨极。
这个女人,是她一生的耻辱。
文氏愤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把蒋婧婧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
她故意就不叫起,硬让蒋婧婧跪着。
蒋婧婧也听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气氛紧绷的就像弹簧,随时都可能爆裂。
就连武德候都看不下去了,“蒋氏,起来吧。”
“侯爷!”文氏惊叫。
“本来今日就不该请安,文氏,胡闹也要有个度!”武德候板起脸道。
今早蒋婧婧为了服侍自己,累了一身的汗,昏睡过去的自己有多沉,武德候也知道。
可这个身材瘦削的女子不仅给他换了衣服,还体贴的给他擦身。
这样温柔娴熟的女人到哪里去找?
难道就因为他今早去她屋里了,蒋婧婧就要被文氏针对吗?
那对蒋婧婧未免太不公平了。
武德候这样想着,也就出声了。
见武德候跟文氏针锋相对起来,蒋婧婧心里暗笑,面上却是梨花带雨,“是妾身的不是,妾身应该早点儿来请安的,不该为了照顾侯爷,就耽搁了时间,妾身罪该万死,还请夫人责罚。”
说着,刚刚起身的蒋婧婧就又跪了下去,看着结结实实的,却是动作缓慢,膝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文氏!你不可理喻!”
蒋婧婧跪这一下,武德候彻底怒了。
文氏震惊的看着暴怒的侯爷,一时呆住。
“侯爷!”她嘴巴呢喃了一句,可武德候也正是愧疚了一瞬,便继续狠狠瞪着文氏。
“你给我适可而止!”
又是这句话,文氏的心碎了。
“侯爷,您千万不要为难夫人,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愿意接受惩罚。”
蒋婧婧嘴上哭诉着,其实心里已经爽快的不行。
今早给那头猪擦身换衣服,果然没白辛苦。
看着文氏脸色铁青,一脸受到暴击的模样,她就畅快的要大吼。
“蒋氏,你起来,你照顾本侯,没有错!”
武德候带着蒋婧婧离开。
文氏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文氏的表情狰狞起来。
这蒋婧婧的手段可真是厉害,侯爷的心看来是被她拢过去了!
至于追问侯爷昨晚去哪儿了,文氏早就忘记了。
又是两日过去,趁着武德候不在府,她把蒋婧婧叫来,道:“老夫人最是信佛,眼见着就是礼佛日,按照府内的规矩,家眷是都要抄经祈福的,你刚进府,本夫人也不为难你,就把这经书抄个一百遍。”
文氏淡笑着让桃蕾把书交给蒋婧婧。
那书足有一个手掌那么厚,全都抄完了,她的指骨估计也断了。而且,离礼佛日也只有三天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蒋婧婧自然是名表文氏的想法。
不就是想让自己受辱吗?
不就是自己前两日让她没脸,她怀恨在心吗?
呵呵——
她以为她还是那个任由她宰割的蒋婧婧吗?
蒋婧婧看着被递到自己手中那厚厚的一本书,表面恭敬道:“夫人交代下来的事,妾身定然会做成。”
然后便施施然离开。
文氏看着蒋婧婧利落洒脱的背影,呆住。
“夫人,这蒋氏莫不是疯了不成?”
这可是要抄写一百遍啊,三天的时间,岂不是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