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姑娘,你就听我一句话,刘管家在府里树大根深的,咱们开罪不起。”
不顾轻柔的挣扎,老张把轻柔推出账房,苦口婆心道。
“他树大根深,莫不是忘了这侯府是谁的府邸!”
老张闻言,也笑不出来,他长叹口气,“轻柔姑娘,要不然,你还是稍等一会儿,待会儿刘管家自己就出来了,眼看着这天色不早了,待会儿他就要睡午觉了,他肯定会出来的。”
“一个下人,还睡午觉?”
轻柔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老张也惊诧的看着她,“轻柔姑娘,睡午觉可是刘管家的习惯,要是被人打扰了,他能把那个人弄死,还不留痕迹。”
轻柔一听,更气了。
“他一个下人,凭什么!”
“就凭我是夫人的人!”
刘管家忽然冒出来,对轻柔喊道。
见轻柔的表情变得厌恶,刘管事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道:“这下你也知道了,我要去睡午觉了,你家小姐的事儿,等我睡醒了再说!”
说着,刘管事背着手昂着头迈着步往自己的小院走。
看着拿出小院,轻柔惊呆了,一个下人,竟然在侯府有独门独院,还有下人伺候。
还有没有天理了!
“刘管家,我最后再说一遍,大小姐让你过去。”
轻柔的耐性已经告罄,她放狠话道。
可刘管家听了,也只是轻蔑一笑,“喊我?让她亲自来!”
说完,刘普的手下就“啪”的关门,没给轻柔说话的机会。
轻柔看着眼神那扇门,呆住了。
她竟然,吃了闭门羹。
“刘普,你给我出来!”
刘普不理,轻柔怒冲冲的回到婉珍院。
“小姐,气死我了,那个刘普还把自己当主子了,把我关在外面不说,还让小姐您亲自去请他!”
轻柔说着跺起脚。
刘刚一听,道:“小姐,那刘普一向跋扈,对下人极尽刻薄,没想到连对主子都这样不恭敬,小姐,这样的人,哪里还能当得侯府管家!”
曲妙凌眉头一敛,“轻柔,你带着人,去把刘管家请过来,记住,是请!”
在最后的那个“请”字上,曲妙凌刻意加重音量。
满心不忿的轻柔秒懂,她笑道:“小姐,你就瞧好吧!”
说着,轻柔带着三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便朝刘管家的院落走去,此时,刘普刚躺上床,在上床之前,他还喝了点儿小酒,配着从灶房拿来的小菜。
正悠哉的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他闭上眼哼着曲儿,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谁啊!”
一句质疑还没问出口,房间的门就被大力踹开。
来人二话不说,冲进来合力架着刘普,钳制着往婉珍院走。
刘普惊恐的蹬腿,嘴上还不停的喊,“你们谁啊,干什么!我可是侯府的大管家!再不放开我,小心我告诉夫人,把你们全都发卖出去做苦力!听见没有,放开我!”刘普继续叫嚣,可没人理他。
终于,在婉珍院的门口,刘普还没回过神,就见刚才被自己气着的轻柔笑眯眯地看着他。
“刘管家,好久不见啊!”
“你——”
又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刘普就被拎进了旁厅。
“小姐,刘普带到!”
刘普被扔到地上,一脸懵。
刘普被扔下,他傻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曲妙凌他是认识的,他本就是文氏的人,而且以往他跟曲妙凌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
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帮着文氏在外面跑业务,也不知道他走的这段时间,府里的权力天平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还以为曲妙凌是那个唯唯诺诺靠舔着文氏过活的小丫头。
但是今日一见,刘普惊觉,他好像玩儿大了!
这屋里的摆设,他作为侯府里的内院管家,见都没见过,而且看那材质,看那质地,都是上等的精品。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大小姐从庄子带回来的?还有那花瓶上面的印章。
皇家制造。
刘普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之后,他身体软倒下去。
完了,全都完了。
这一刻的刘普恨不得重回半个时辰前,把那个胡言乱语、打肿脸充胖子的刘普给乱棍打死。
轻柔姑娘进来的时候,他就应该跪下请安啊!
“见过大小姐,不,奴才刘普见过郡主。”
刘普几乎是五体投地,整个上半身都伏在地上,哪还有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
“小姐,您都不知道,刘管家刚才可神气了,他还说了,您亲自去请,他才勉为其难的赏脸!”轻柔学着刘普的傲慢样子,那上扬的鼻孔,飞扬跋扈的眉毛,她学的惟妙惟肖。
曲妙凌见了淡笑,刘普却是诚惶诚恐的道:“大小姐,奴才哪儿能这么说,奴才分明说,让您稍等,奴才办完事就马上赶过来见您。”
“你胡说,你分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小姐,这个刘普,贯是会见风使舵,咱们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他还以为您好欺负!”轻柔插着腰,怒道。
曲妙凌让轻柔先后退,自己则走到慌张的刘普面前,“刘管家,好久不见啊!”
刘普尴尬的笑:“大小姐,奴才久闻您的英名,拜服不已,今日特地来看您。”
“呵呵,来看我?要不是我派人去把刘管家请来,怕是刘管家今日会放本郡主的鸽子吧!”
“大小姐,奴才不敢!”
刘普说着磕头,看着异常恭敬。
曲妙凌掩了下鼻子,好像闻到什么臭味儿似的,她不在乎的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为了见本郡主一面,刘管事真是费尽心思呢,怎么,刘管家在职的时候,还要喝酒助兴吗?”刘普慌张的抬臂,闻了下身上的味道,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他神情更惊恐了。
跪着的姿势的时候身体打颤,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刘管家,本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便不跟你争讨,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刘普赶紧磕头,“但凭小姐处置。”只要能留下自己这条小命,怎么样都行。
刘普心里打好了算盘,他是管家,也是侯府的颜面,晾曲妙凌也不会重重的责罚自己,怕是谁轻拿轻放。
而且他知道曲妙凌跟文氏不对付,老夫人跟侯爷自然也知晓,所以他不用担心曲妙凌会对自己下狠手,更不用担心自己今日会太惨。
若是自己出了事,夫人也不会轻易饶了曲妙凌。
这样想着,刘普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开始腾出精力打量四周。
轻柔,他见过,可站在轻柔背后的这几个,有些眼生,但是貌似他也见过。
尤其是这男人,最是眼熟,是谁呢?
刘普所左思右想,还是没想到,轻柔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刘管家,这位是果园的管事刘刚,你们也该是老相识了,怎么,见面不打个招呼?”
刘刚?他怎么来了!
难道——
他忽然想到今年年初发生的一件事,当时家里的下人来报告说外面有个自称是小少爷岳父岳母的男女来找,被他下令乱棍打了出去。
他隔得远远的,还看过几眼,就是这男人!这女人的脸也能对上,就是这小孩儿那天不在。
刘普咽了口唾沫,“不知小姐何意?”
“本郡主的意思很简单,刘普,你放任自己侄子强抢民女,你把侯府的清誉置于何地!”
曲妙凌的声音异常严肃,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结了冰碴子。
“小姐,奴才真没有啊,天地良心啊!”
“刘管家,你看着我,当时你让人把我跟妻子撵出府,还放话打折了我的一条腿,刘管家,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刘刚看不过刘普的装模作样跟死鸭子嘴犟,出声道。
“我是刘刚,你侄子妾侍的亲哥哥!”
姓刘的!
刘管家这才想到,自己侄子的妾侍好像还真有一个姓刘的,不过他最近这几年都没见过了,说是玩儿腻了,关起来了。
他也不在乎,不过是一个女人,无足轻重的,坏了再换一个便是,又不是养不起。
刘普的眼睛瞬间瞪大,他心里几次翻转,最终确定,这刘刚是来找茬的。
毕竟在侯府经营了十几年,刘普的脑子也不是简单的,他当即狗咬一口道:“大兄弟,我想起来了,你家妹妹确实是在我侄子家里当妾,可她过的好好的不说,穿金戴银的,再说了,什么叫强抢民女啊,咱们不是都商量好了,我们给钱,你们给人嘛,两厢情愿的事儿,你说是抢,这就过分了吧!”
刘普舌灿莲花,将黑的说成白的,刘管事被气得发抖。
“你胡说,一派胡言,我们什么时候收你们的钱了!小姐,你可不能相信他,这个刘普最会装无辜,我家妹妹被他们家给糟蹋了,还请小姐给我们做主啊!”
刘刚声泪提下带着全家人跪下。
“求求,小姐了,救救咕咕吧!”
那孩子也在喊。
曲妙凌让轻柔去把几人搀扶起来,然后她道:“刘管家,你确定?”
“当然,奴才可以用性命担保,奴才的侄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胡说,明明我去刘府的时候,我妹妹被关在柴房里已经一年多了,浑身黑黢黢的,没一块好肉!”刘刚愤怒的喊。
“郡主,这小子污蔑人啊,我们什么时候撵人了,还有,那姑娘是我侄子的妾,又不是丫鬟婢女,哪能随意打骂,至于关进柴房狠心虐待,那更是没影的事儿,郡主,您别被歹人挑拨了,伤了忠仆的心啊!”
刘普说着,又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