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曲妙凌就微微低下头,接受了。
毕竟,司徒怀渤信任自己,总比他怀疑自己好。
只有取得了司徒怀渤的信任,她才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好帮助自己的心上人。
于是,曲妙凌俩上的假笑都真实了几分。
看着就好像对司徒怀渤情根深种一样。
“殿下,妙凌还想到一件事。”
“你说。”
“穆赤王子好像并未放弃对我的念想,若是他——”
“无事。”司徒怀渤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妙凌,你也用不着担心,这是在大陵朝,不是吐蕃,晾他穆赤,也不敢做出什么!”
“可是殿下,您又如何得知,穆赤不会寻求外援呢?据妙凌所知,穆赤王子跟文相府的公子们,关系甚密啊!”
“还有这种事?”司徒怀渤本来还不以为意,但听到曲妙凌的话,他的肩头立马紧张的耸起来。
原本,他对文相府就心存疑虑。
现在,文相府的做饭就更加让他心生疑窦。
文弘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要投向司徒怀決吗?
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曲妙凌自然看到他手背的青筋。
她借着道:“殿下莫不是忘了?那个穆赤,还是文府大公子介绍给妙凌的呢!”
穆赤想抢自己女人,文相府是帮凶!
司徒怀渤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凶光。
“殿下,为今之计,我们只能赶紧把穆赤皇子的和亲人选赶紧定下来,要不然,后患无穷。”
“妙凌心中可是有了人选?”
昨夜,皇帝把他单独留下,除了齐奥的事情,和催促他,赶紧把穆赤的联姻人选敲定,既然他不喜欢那几个宗室女,就给他挑几个臣子家的,身份别太低就行,到时候再给封一个郡主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嫁到吐蕃,也算是结两国之好。
司徒怀渤应下,可是他心中也有些打鼓,自己刚跟穆赤结下梁子,他会同意自己提出的人选吗?
正好曲妙凌也在,他便顺嘴问了一遍。
曲妙凌思索了一会儿就道。
“原家的两个嫡子展示沙场,现在原大将军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幼子,大房夫人的名下,还有一个小女儿,如今原府人丁不旺,这不失为一个钳制原家的好时机。”
司徒怀渤敛眉想了想。
倒也觉得曲妙凌说得对。
原府的女儿若是嫁了出去。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司徒怀渤当即道:“妙凌,你可真是本王的贤内助,哈哈哈。”
他朗声大笑,里面充满了得意。
曲妙凌也跟着笑,只是笑容内却充斥着些微的异色。
她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杯。
没过多久,文向东带着人前往边关,皇帝亲自在大殿上勉励了文向东几句,然后他便在朝堂上众位大臣的眼神底下,离开京城,走出城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在文向东出发之前,曲妙凌再一次约见他。
“文向东,这封信,请你转交给三皇子。”
看着那封信,文向东笑了,如今二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殿下,你果真跟三皇子……”
曲妙凌眼神一凛,“这不是你该问的,做好自己的事。”
文向东一噎,“您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不管谁来闹事,我都有把握保护好这批粮草。”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曲妙凌离开茶楼。
文向东却是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个曲妙凌,胆子还真是不小,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她就不怕被司徒怀渤发现,闹到皇帝跟前吗?
那司徒怀渤虽然阴险狡诈,可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文向东垂下眸子,盯着那封信陷入沉默。
在文向东离开的第二日,皇帝的旨意也下来了。
“原氏女原琼瑶温凉敦厚、素有贤名、秀外慧中,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今吐蕃王子穆赤年已年满二十,适婚娶之时,特择贤女与配,不日完婚,钦此。”
皇帝的指令下来,曲妙凌听说,当时原夫人就昏厥过去,醒来后抱着自己的女儿哭得不行。
什么劳什子的栾国公主,她们原府可就这一个嫡女了。
难道她接连死了两个儿子,还不够吗?
原夫人抱着女儿哭的再次晕厥过去。
原大将军受到消息后,也是唉声叹气、一脸愁苦了好久。
他有如何能不明白,这是皇帝的警告,他们原家的两个嫡子虽然战死疆场,但到底是丢了两座城池。
皇帝发怒,情有可原,但是他没想到,皇帝竟然会把他的女儿送到吐蕃和亲。
这不一向是宗室女才有的待遇吗?
而穆赤在收到司徒轻柁的指婚后,瞳孔中的目光几次变化,在澹台的几次捅咕下,他还是接了圣旨,便连声高喊:“皇上万岁万万岁。”
苏德贵特意被皇上派过来,就是要好生观察穆赤的表现的,待会儿回去了,这些都要一五一十的汇报给皇帝,苏德贵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见穆赤还算平和的接了圣旨,苏德贵赶紧都:‘那就提前恭喜驸马爷抱得美人归了。’
原琼瑶被封为栾国公主,理所应当的,穆赤就是驸马爷了。
“苏公公的好意我们王子心领了。”说着澹台就拿出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很厚实,还鼓鼓囊囊的,一看里面就转了不少银钱。
苏德贵直接推拒了,毕竟这穆赤王子在宴会上闹了一场,皇上气成那样,苏公公哪里还敢收钱。
苏公公转身要走,澹台追上去,还要给钱,却被苏公公躲开,“以后您们跟皇室可就是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属了,这点子小事,奴才哪里用得着收钱,您还是回去好好劝劝王子,别钻牛角尖了。”
澹台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看着苏德贵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赶紧跑回去。
“王子,你闯了大祸了!”在来大陵朝之前,他们安插在大陵朝的探子就汇报过,这苏德贵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大太监,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他最是喜爱钱财,可是这一会,喜欢钱的人却不收钱了,澹台哪里还坐得住?
“澹台,他们还有没有把我们吐蕃放在眼里!我都说了,我要的是曲妙凌,这个栾国公主,又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不懂事的穆赤,澹台心中忧虑顿起。
“王子,都惹怒大陵朝的皇帝了,难道你想灰溜溜的回到吐蕃,被其余的王子嘲笑吗?”
这一次出使大陵的机会,是穆赤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要知道,吐蕃的王可不止有他一个儿子。
多少人虎视眈眈。
穆赤这才冷静下来。
“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澹台一看穆赤的表情,就知道他还不死心。
“王子,不如这样……”
澹台凑在穆赤的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穆赤听完,眼睛一亮,“澹台,你不愧是吐蕃最智慧的男子!”
这之后,穆赤的动作很小,他现实联系了文择期,随后,他便跟着文择期来到一处庄子。
“王子,这是我们文家在郊外的一处庄子,很是隐蔽,王子可以安心住下,以后的事情,我么可以继续商讨。”
“好,多谢文兄。”
在文择期走后,穆赤看向澹台,“你说我们靠着他,这事儿真能成吗?”
澹台高深莫测的一笑,“当然可以,您别忘了,文家跟曲家,可是一直针锋相对啊!”
穆赤不说话了。
而这边,文择期回到相府,文弘之早就在书房等着他了。
“事情办得如何?”
“回父亲,穆赤已经安顿好了,就在城郊山里的庄子,一路上儿子也注意了,没人跟着。”
“那就好,一定要安抚好他,一些小恩小惠的,能答应他就答应他,毕竟吐蕃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实力。”
“儿子明白。”
顿了一会儿,文弘之继续道,“文向东那里怎么样了?”
“探子回报,说是快到埋伏的地方了,他们到时候出手,定会万无一失。”
“那就好。”
文择期退出书房。
武德候府,十数个郎中排着队给老夫人把脉,可却没一个中用的,老夫人身上发着高热,怎么都退不下去。
气的武德候直喊庸医。
没办法了,曲妙凌特意进贡,跟皇上求情御医,皇帝立马大手一挥,同意了不说,还请了太医院的医正周太医。
“多谢皇上。”
曲妙凌跪下。
“用不着多礼,妙凌,宫内的药材比外面好许多,你告诉周太医,需要什么药,直接来宫里取。”
老夫人往高了说是一品诰命夫人,但自从老武德候去世之后,武德候府一天比一天式微,太医进府中诊治,除了曲妙凌,旁人也没这个盛宠。
曲妙凌脚步匆匆的带着太医进屋,那太医动作也迅速,诊脉之后,立马就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老夫人的某些穴道扎了扎。
周太医就道:“老夫人只是心情郁结,才患了热病,吃几服药就好了。”
还是宫内的太医厉害,武德候拉着太医的手就不松开。
“还是周太医医术高明。”
周太医笑笑,便带着身后的小药童走了。
周太医刚走,受了皇帝指派的司徒怀墉就来了。
武德候大吃一惊,赶紧应了过来,“四皇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父皇听闻老夫人病了,特命我来探望。”
武德候听了,莫大的幸福感快要把他给砸晕了。
先是太医医正前来诊治,现在又是四皇子亲自来探望,这武德候府,是蓬荜生辉啊!
武德候高兴的不行,兴奋感就挂在脸上,司徒怀墉自然看见了。
心里也有些不屑,他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会派他来,这武德候就是个无能草包,这么的荣耀,别是把他给砸晕了。
“四皇子殿下,快请快请。”
武德候落后四皇子一步,将他迎到府内。
“老夫人身体可好?”
在前院的客厅内,司徒怀墉问道。
“已经看过太医,太医说了,只是普通的病症,好好将养,定可痊愈。”
“那便好。”
司徒怀墉喝了杯茶。
场面一度沉默,他忽然道:“侯爷,不知怀墉可否前去探望老夫人,父皇的旨意,也算有了交代。”
“那当然好。”
原本女人居住的内宅,外男是不能进去的,可谁让或者是皇帝的命令?
武德候心中并无一点儿不满,反而觉得这是莫大的恩宠,便带着司徒怀墉进去了。
恰巧,曲妙凌也在,司徒怀墉一见到她,眼睛就亮了。
“郡主殿下也在?”
曲妙凌点了点头,她面露疑惑的看着武德候,“妙凌,是这样,皇上宅心仁厚,特地让四皇子殿下来探望老夫人。”
曲妙凌脸上的疑惑这才消失。
当着武德候的面儿,司徒怀墉记得满头是汗,他手里还有东西要交给曲妙凌呢。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