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梓谣许身文楚王
原来,陈尔雅每一个细小的爱好和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的习惯虞燕飞都默默记在心里,她是真的爱他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真挚的,清澈如泉水的女子,一次又一次遭遇不公平的对待,得不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如今生死未卜,陈尔雅心里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就这样一去不归。
陈尔雅拿着那个绷子,看着绣布上翠绿色的文竹发呆,竹子绣到一半就没有再绣了,旁边是牵着绿色丝线的银针,银针就扎在绣布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一丝耀眼的寒芒。也许,这是那日在宫苑中她误会了陈尔雅,一时赌气,停止了这幅刺绣的进度。
看着刺绣,陈尔雅陷入了沉思。他们经历过的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陈尔雅的脑海里顷刻间浮现出虞燕飞带他去清灵谷疗伤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是他自被卷入宫廷斗争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有虞燕飞在,他觉得这快乐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如今,她不在了,就这么活生生从他眼前消失了。
不止是虞燕飞,还有迷茫之时可以帮他出谋划策的陈简皇兄;遇到困难之时鼓励他积极向前的师父林华;伤心之时安慰他的母后程君怡,可是如今,陈简搬到了秦王府,他们很少见面,林华牺牲疆场之上,程君怡又变得和其他后宫女人一样,眼里只有权力,当初的慈母变成了如今狠厉的皇后。
望着这些昔日熟悉的身影,如今不是离去就是变成了他不想看到的样子,他却无能为力,没有办法阻止。陈尔雅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必须查到虞燕飞的下落,白梓谣这样的女子留在他身边只能是祸害,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
夜风呼啸,月亮因为风的寒冷而躲到了云层里,本来一片银光的地上瞬间变得一片漆黑,白梓谣和陈治就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双双来到荣华殿的。
刚一进荣华殿的寝殿,陈治就命所有宫女退下。陈治的宫女都待在荣华殿,因此没有见过白梓谣,她们以为白梓谣是陈治从去外边带回来的女子,因此也没有在意。
烛光下,陈治看着白梓谣楚楚动人的脸庞,那容颜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容颜,没有任何人能比眼前这张脸更美,陈治猛然上前,紧紧抱住白梓谣,把她往怀里搂。
浓烈的香粉味扑鼻而来,陈治陶醉的闻了闻:“皇嫂,治做梦都在等这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能得到皇嫂这样的美人,就是死了也值了。”
白梓谣看着陈治陶醉的模样,娇笑着问:“能别叫人家皇嫂吗?你看陈尔雅认我这个妻子吗?”陈治猛然把白梓谣往后一倾,“那叫什么?”
白梓谣媚眼如丝,烛光下的眼神格外妩媚动人,她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陈治:“叫我梓谣吧,小女愿意做文楚王的妻子,就算名义上不是,我们有夫妻之实也好啊,殿下你说呢?”
“梓谣?”陈治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在他听来无比好听的名字,那就像是最好的歌姬唱出的乐音一般,“你真的愿意?”
白梓谣微微点头:“若是不愿意,殿下想想,小女今夜又为何随殿下来到宫中?”白梓谣刚说完,陈治的唇就吻上了白梓谣的唇,烛火下,两个身影缱绻缠绵,白梓谣红色的斗篷滑落,只剩下一件粉色的衣裙,整个寝殿里都洋溢着暧昧的气氛。
陈治吻够了白梓谣之后,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榻上,陈治顺势匍匐在白梓谣身上,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住。白梓谣察觉到了陈治的举动,她继续用魅惑的声音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陈治摇摇头,将白梓谣打成蝴蝶结的裙带缓缓解开,刹那间,地上有一块粉色的纱铺天盖地如网一样落下,轻飘飘的覆盖在地上。
白梓谣的肩膀露出半个,只见妩媚的女子肤如凝脂,白皙如玉,陈治的手贪婪的抚摸了上去,床幔也随之落下,掩盖了二人在这寒凉清冷的夜晚所行的苟且之事。
昏暗的内务府中,陈尔雅借着灯光在屋子里明察秋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正当他觉得这里已经没什么好查的时候,他蓦然在桌角下看到了一块手帕。陈尔雅蹲下身捡起手帕,手帕的材质很粗糙,像是下人,农妇,丫鬟用的手帕,颜色也偏艳俗。
陈尔雅第一眼就看出,这不是虞燕飞的手帕。在他的印象中,虞燕飞一般用颜色比较素雅的手帕,再加上程君怡对她的宠幸,她用的手帕材质一般会是棉布的,而不是这种粗布的,所以这不是虞燕飞的手帕。
陈尔雅把手帕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手帕上没有女子常用的香粉味,而是有一股刺鼻的药味。陈尔雅皱了皱眉,这也不是平常的草药味,有点像……迷药的味道!
“这是迷药?果然,燕飞的失踪和白梓谣脱不了干系。”陈尔雅攥紧手帕,喃喃自语。他已经确认手帕上的味道就是迷药,她们一定是用迷药把虞燕飞迷晕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虞燕飞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落到了白梓谣手里,虞燕飞是没有好结果的。
想到这里,陈尔雅的胸口有种被堵着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窒息,随即,各种绝望,悲伤,担心的负面情绪像是潮水一样向他袭来。陈尔雅脚下一软,要不是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差点就摔倒在地。
陈尔雅定了定神,摇曳的烛光在他眼里有些恍惚迷离,就像是看不清的前方,令他感到迷惘。陈尔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虞燕飞在这之前毕竟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她应该还不敢把虞燕飞怎样,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出白梓谣究竟把虞燕飞藏在了什么地方?陈尔雅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
陈尔雅从虞燕飞的屋子出来后,回到了墨染殿偏殿,他踏上台阶的时候,把门口的一个老太监惊醒了。这个老太监自来墨染殿就恪尽职守,尽管陈尔雅不让他们守夜,但这个老太监却坚持要守夜,他是看着陈尔雅长大的,从他懂事起,就一直照顾陈尔雅的衣食起居,看着他从普通的皇子成为太子,又从太子被贬为靖王。
“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才回来?”在老太监的印象中,陈尔雅从来没有这么晚回过墨染殿,其实,陈尔雅出去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所以他以为陈尔雅是刚刚回来的。
陈尔雅轻声对老太监说:“我是回来又出去的,麻烦公公跑一趟,去把袁都尉请来,就说是本王要召见他。”
老太监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就火速向袁方的住所奔去。
半个时辰之后,袁方揉着惺忪的睡眼,被老太监带到了墨染殿的偏殿。袁方有些时日没见陈尔雅了,在他和白梓谣成婚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陈尔雅,更别提两人说话了,虽然陈尔雅每日上朝听讲,但朝堂上是不需要他一个小小的都尉的,所以两人基本没怎么见面。
陈尔雅和凌方进入偏殿:“坐。”待二人进来后,陈尔雅掀袍径直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示意凌方坐在他的对面。凌方揉着眼睛坐下,看样子是老太监打扰了他的美梦。
“殿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那些不懂事的纨绔子弟一样了?想什么时候召见人就什么时候召见人,还有,你怎么来偏殿住了?”凌方有些不满的用双手撑住两脸,看着桌子上闪烁不定的油灯,眼底的疲倦依旧无法驱散。
陈尔雅将茶壶里已经凉了的茶水倒了两茶碗,将其中一碗推到袁方面前:“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先喝口凉茶醒醒脑。”
凌方不情不愿的端起茶碗把凉茶一饮而尽,陈尔雅在凌方喝茶的时候缓缓说:“我已经在偏殿住了很久了,自从白二小姐搬进来,我就一直住在偏殿。”
凌方听了,差点没把喝了的茶吐出来:“不是不是,我说兄长,这小夫妻闹别扭也够了吧?我知道兄长不喜欢她,但日子还是要过的不是?”
对于这个义弟的话,陈尔雅有些无话可说,他抿了一口凉茶,平复自己此刻无比烦躁的心:“这种人不能喜欢,你知道她的心有多黑吗?简直是个蛇蝎心肠!”
见陈尔雅似乎有些生气,凌方瞬间睡意全无:“别别别,兄长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嘛。”
陈尔雅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声音恍若隔世:“燕飞失踪了。”凌方听罢,差点没跳起来,“什么?燕飞姐姐失踪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告诉我?”
陈尔雅摆摆手,示意凌方不要激动:“我也是才知道的,这不连夜把你召进宫了?”陈尔雅随后又把白梓谣和程君怡的言辞和凌方叙述了一遍,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有刚刚去内务府调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了凌方。
凌方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睛说:“这还用问,肯定是那个姓白的女人把燕飞姐姐拐走的。”陈尔雅又把在内务府屋子里捡到的手帕递给了凌方,“你闻闻这上面是不是迷药?”
凌方接过手帕,闻了闻:“这还用问?肯定是迷药!”接着,凌方说出了自己的分析,“首先,姓白的把燕飞姐姐从皇后娘娘那里调到了墨染殿,这样就方便了她的行动,等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她趁机将燕飞姐姐抓了起来,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