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文苍风云再复起
如今再看到他时,他依旧没有变,还是那个风度翩翩,英俊貌美的少年郎,唯一改变的是,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比之前更多了几份柔和,有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陈尔雅在夕阳下和虞燕飞眼神交流了片刻后,他低下头看向地面,觉得有些失态。虞燕飞不说话,也不能说话,就默默看着陈尔雅,等他开口。
陈尔雅拉起虞燕飞的手,这个动作在虞燕飞面前毫无违和之感,自然而然,好像她现在已经成了陈尔雅的王妃,没有任何需要避讳和不妥之处。
陈尔雅拉着虞燕飞进入墨染殿后,他拿起桌案上放着的盒子,打开给虞燕飞看:“燕飞,此草可是七鸣?”
虞燕飞接过看了看,随即点点头。她很好奇,她是花了多少金子买到如此稀有之物的?
得到虞燕飞的确认后,他命宫女把这草药拿下去煮成汤送过来。安排妥当后,看到虞燕飞还在旁边站着,陈尔雅冲虞燕飞招呼:“站着作何?过来坐,在我这里不必顾忌,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准靖王妃。”
虞燕飞听罢,脸上瞬间浮现出两抹红晕来,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陈尔雅的脸,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陈尔雅见她不肯过来坐,便起身过去拉她。
陈尔雅一拉,虞燕飞不注意,她便瞬间倾倒在陈尔雅怀里,两人正好撞了个满怀。
“嘶!”陈尔雅疼的捂住被林子用锁链抽打过的肩膀直皱眉,得到了七鸣草回来后由于太高兴,忘记处理身上的伤了,本来不想让虞燕飞知道的,她那么聪慧细心的女子,现在一定发现了吧?
果然,虞燕飞顾不上害羞和脸红,而是惊讶的看着他,随即明白了一些什么。她蹲下身,拿过陈尔雅案前的狼毫,在纸上写道:你受伤了?
陈尔雅故作轻松的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虞燕飞摇摇头,表示并不相信,她又写道:殿下说是小伤,奴婢自是不信的,到底是如何弄成这般的?殿下若是不如实告诉奴婢,奴婢现在马上就回皇后娘娘那儿去。
陈尔雅知道,不说是不行了,他还想她多陪自己一会,至少得等喝了药再走:“我碰见林子了,朱氏药铺原来就是他舅父开的。”
随后,陈尔雅把二人如何产生误会,他又是如何和林子解释的事说了一遍:“我若不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之间的误会加深,我甚至今日不可能带回来七鸣草,你就永远不会恢复说话的能力。”
虞燕飞听罢,在纸上写下:我宁可不要什么七鸣草,如果我的沉默能换来你的平安,那我宁可一辈子不说话。
陈尔雅接过虞燕飞写好的纸张,他看过后,二话不说将少女拥入怀中:“受点伤算什么?你为了我,当初被白梓谣囚禁,受了多少罪?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殿下,虞姑娘的药好了。”虞燕飞见宫女进来,赶紧从陈尔雅怀中起来,端端正正的站在陈尔雅身边。
陈尔雅从宫女手上接过托盘,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陈尔雅拉着虞燕飞再次坐下,他端起碗,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递到虞燕飞嘴边:“来,小心烫。”
虞燕飞看到陈尔雅喂过来的汤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喝了下去。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还会重逢,她就大大方方坐在他的面前,让他这样像小女孩一样宠着,他的温和,他的宠爱,只给她一人。
虞燕飞此刻心里无比幸福,她的一生幸福的时候很少,尤其是在父亲过世之后,她就很少感到快乐了。陈尔雅的出现,让她重新明白了快乐和幸福的意义。
一碗汤药下肚后,虞燕飞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起身向陈尔雅微微欠身,转身打算离开。陈尔雅猛的一把拉住虞燕飞的手臂,虞燕飞惯性转过身来,和陈尔雅的嘴唇刚好碰到了一起。
画面在这一瞬间定格,一对璧人紧紧相拥,一吻定情。吻完虞燕飞后,陈尔雅看着脸颊绯红的虞燕飞,把她送到墨染殿殿门口。
“明日,我希望再见到你时,你会喊出本王的名字。”夕阳下为陈尔雅白色的衣袍染上一抹红晕,好像夕阳编织的披风,在背后迎风飞扬。
虞燕飞看着温润如玉的少年,心里满是幸福的感觉。她向陈尔雅轻轻点了点头,心里祈祷着但愿如此,随即与夕阳的余晖一并消失在暮色之中。
紧接着,文苍与昔聊的战争拉开了序幕。这日,昔聊王的弟弟段喜在边境观看敌情以及文苍的动向,此次出征他担任主帅。他身上银色的盔甲亮闪闪的,透着月光一般的寒芒,宽大的手掌按着腰间的佩剑。他猛然间看到了一名文苍士兵路过,便拦住这名士兵,与这名士兵交谈了起来。
段喜看到士兵年纪并不大,年龄应该在十八九岁左右,段喜走近那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这位小兄弟,想不想发财致富?”
手执长矛的小士兵有点被吓到,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碰到这么一个长相威武,狼腰虎背的人。
士兵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不知兄台你是谁?”
段喜哈哈大笑:“我是谁?小娃娃,说出来不怕吓到你,我是昔聊王的亲弟弟段喜,你跟着我决对比待在文苍做一个士兵强多了。”
士兵听对面的人说自己是昔聊王段燧的弟弟,吓得转头就准备跑,谁知被段喜一把拉住:“你敢跑?你再跑信不信我杀了你?”
士兵唯唯诺诺的,像一只小鸡仔一样缩着脑袋:“我……我……不敢,您还有何事?”
段喜放开士兵,冷然问道:“你为何会在这个地方转悠?”士兵老老实实回答,“巡逻,顺便帮弟兄们找水喝。”
“小子可以,巡逻都能碰上我,算你幸运,还是那个问题,那你想不想发财致富?”段喜手按腰间佩剑,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士兵声音极小的问道:“怎……怎样发财致富?”段喜贼兮兮一笑,并没有直接说,“听说你们的文楚王被贬为庶民了?”
见士兵点点头,段喜继续问:“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为了一个小娘们儿,连尊贵的地位和至高无上的权力都不要了,这人啊……可真是有意思。”
段喜见士兵依旧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我看你们的文楚王也是个人中龙凤,就是败在了女人手上,不如,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投靠我们昔聊?我王兄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士兵低着头声音低的只能两个人听到:“这……这不好吧?毕竟,我是文苍的人。”
段喜就知道这小家伙不会很快同意,于是,拿出一块金牌递到士兵眼前晃了晃。金牌映着阳光折射出一抹金光,打在士兵的脸上,士兵抬头看了看,不禁咽了口口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纯粹的金牌,这纯金打造的金牌,一定值不少钱吧?细看,上面还刻着繁复的花纹,那些花纹曲折旋回,像藤蔓一样围绕在金牌之上,真好看啊。
段喜拿着金牌说道:“如果你同意去游说文楚王归顺我们昔聊,这个就是你的了,当然,后期还有更多的好处给你。”
终究是欲望战胜了理智,士兵伸手接过了段喜手里的金牌,他两眼呆滞,目光全在手里的金牌上,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手触摸上金牌的感觉,凉丝丝的,真不错,士兵非常喜欢这个感觉。
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文苍士兵被昔聊王开出的条件诱惑到了,答应帮助段燧去把文楚王陈治拉拢到昔聊的阵营来。
翌日,士兵找借口去往民间,向京城中向一些百姓打听了一下,得知了陈治现在的住处。在这之前,士兵早就听说陛下将最宠爱的杨琼妃打入冷宫,杨琼妃正是陈治的母亲,士兵就打算用这件事来说服陈治投奔昔聊。
如今,翎安城中哪个提起文楚王陈治不是带有轻蔑和嘲笑的意味?当初集宠爱与骄傲一身的陈治也落得今日的地步,当真是咎由自取。
士兵来到打听到的一个巷子里,巷子很偏僻,没几户人家,这大概也是陈治不想更多人知道他的原因吧?士兵来到一座用砖头砌成的小屋前,抬手敲了敲已经有些油漆剥落的红漆木门。
陈治正在院子里种菜,听到有人敲门,他放下铲子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来了来了。”他打开门,以为是什么问路的行人,结果看到是一个有佩刀的士兵。
陈治的脸马上黑了,陈煊把他贬为庶民也就算了,还要官兵来收税不成?陈治冷冰冰的问道:“敢问军爷何事之有?”
士兵挂上微笑:“殿下,您误会了,卑职来,只是有件事想与您说。”
陈治听到“殿下”这两个字差点没气死:“不要叫我殿下,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文楚王了!”
士兵吓得点头哈腰,忙赔礼道歉,但是又不知该叫陈治什么:“是是是,是卑职的错,卑职该死,那不叫殿下,叫您什么?”陈治平复了怒气,不冷不热的回答,“叫公子就好了。”
士兵连忙答应着:“哎,是是是,公子。”陈治打开木门,“进来吧。”
士兵抬脚走了进去。白梓谣挺着大肚子,一身布衣荆钗走了出来。虽然她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但她年轻妩媚的容颜依旧遮挡不住。
“夫君,是何人来此?”士兵听到清脆冷然的声音,望向白梓谣所在的地方,不禁被白梓谣的美貌惊艳到。怪不得陈治会为了她放弃一切,这如果放在自己身上,想必同样会像陈治一样去决定的吧?
陈治回头看了一眼白梓谣,温柔的笑了笑说:“没事,只是一个问路的,夫人快回去歇着吧。”
白梓谣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士兵,就知道不是什么问路的,尽管她对陈治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选择了进屋,不过,白梓谣并没有完全无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是悄悄撩起一点门帘,躲在里面听着外面人的谈话。
陈治瞥了一眼白梓谣,确认她进去了,压低声音问士兵:“何事?快点说。”士兵也不敢大声讲话,用同样低的声音对陈治说,“公子可知道,琼妃娘娘已经被陛下打入冷宫?”
陈治听罢,有些不敢相信,他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不知道的就别瞎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说是会被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