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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路可走

秦说 九香夫人 4536 2022-11-07 21:23

  负隅顽抗的人,唯一的后果就是死撑,最后一点点被消磨掉意志。

  刘季需要做的就是一点点消磨掉项羽那点可笑的坚持和尊严。

  吕殊和张子车伏在高势的山丘上,看着下方的情景。

  “你打算怎么帮央鱼?”张子车问道。

  吕殊双眸紧缩着孤军奋战的项羽,和三丈外步步紧逼的刘季。

  刀子似的夜风刮得脸生疼,在黑夜里下面有火把照亮,她才能勉强视物,“我也不知道。”

  张子车:“”

  “你什么计划都没有,来胡闹什么?”

  刘季是个有军律的人,这也是三军将士服他的原因,若吕殊没有任何理由,是绝对不可能让刘季放弃除根的计划的。

  但凡上位者,都要铲除异己斩草除根,否则就会后患无穷,就像赢政一时心软留下了七国后人,纷纷踏至而来只为复国寻仇。

  苌笛是个例外,从小在秦宫长大,深受赢家人的恩惠。

  不像央鱼,一心被仇恨填满。

  吕殊说道:“央鱼太单纯,受不了别人哄几句就信以为真了,我和她自小长大,也相处了十年之久,她什么柔弱性子我最清楚了。”

  张子车‘切’了声,翻身躺在地上,从身旁揪了跟狗尾巴草,摘了叶片叼在嘴里。

  “人总是会变的,又或者她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拿刘季来举例子,刘季从前一心做个佃农,管着一亭乡亲悠哉悠哉,何曾有过想夺到天下的雄心?

  现在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象征帝王玉玺插着翅膀飞到他的手中,动心了也是人之常情。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天下每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事情。

  “怎么会,旁的人会变,可我相信,央鱼不会。”

  “对自己,自信是好事,对别人可别太放心了这天底下,唯一能全心信任的人只有自己,就连刘季,不也对你食言了吗?”

  张子车刻意提起戚儿的存在,往吕殊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好吧,他承认他恶趣味了,他是故意给吕殊找不痛快的。

  “那个哑女,不过是凭着易容术待在刘季身边,你为何不拆穿她?”

  像是踩到了吕殊的痛脚,吕殊唰的变了脸色,瞪了张子车一眼。

  “天底下,我最信任你,就连刘季我也不大放心。可你竟帮着外人来损我让我闹心,真真是让我寒心!”

  张子车的表情跟吃了那什么似的,既兴奋激动,又自愧难当。

  他讪讪的笑了笑。

  心里却如乐开了花一样。

  没想到他在吕殊心里的位置竟比刘季都要重,简直就跟塞了一勺蜜糖在心窝里揣着似的。

  美死了!

  吕殊和张子车的位置还算隐蔽,又有着夜色做掩护,,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们。

  人处在灯火通明的地方,就难以看见黑暗里的景象。

  项羽扶着央鱼,艰难的驾马逃跑,生平最狼狈的大概就是此刻了。

  央鱼的头发被夜风吹得纷乱,乌黑的发丝沁了也的凉意,冷冰冰的贴在面颊上。

  马儿被一鞭鞭的抽打,疯狂的嘶鸣奔跑,却抵不过身后的千百追兵。

  两个人,对成百上千的士兵?

  别考虑了,直接投降吧。

  若换作其他人,倒有可能。

  只是这个人是项羽,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不过他太傲气和自负,这种气概不适合他,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太看重权势,为了权势可以放弃所有。

  比如现在,他抱着央鱼,附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央鱼,刘季算是你的姐夫吧。”

  马匹在狂奔,一颠一颠的。

  “他和姐姐深交,是知己,我和吕殊合得并不来。”甚至算是糟糕,时常三天小闹五天大吵,气得父亲已经骂吕殊。

  因为央鱼不是亲生的嘛,所以父亲就紧着吕殊数道。

  久而久之,吕殊就不喜欢央鱼和赵高了。

  “若我们逃不出去了”

  央鱼急道:“不可能,庄大哥在江边已经备好了船只,等我们上了船,随着江山顺流而下,刘季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上了船之后,回江东吗?”

  他不想回去。

  “你不想回去吗?”央鱼的神情淡了,不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后方的追兵却穷追猛打。

  “我去找刘季,就算是看着姐姐的份上”央鱼抓住辔绳,想要强硬的调转马头,项羽不允。

  央鱼回去可能尚有一条生路,项羽若是落在敌军的手里就不要想能继续活下去。

  刘季,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儒雅的,其实他的骨子里也带着天生的薄凉,是个嗜血狂魔。

  “那你想怎样,为了面子不愿回去?你大可在那边东山再起,学着刘季三年之后再打回来呀。”

  项羽狠狠的夹了下马腹,让马儿更加疯狂的在晨光初起的时候驶向光明。

  已经无路可走了

  远方的太阳闪着金光从江面上跃出来,江面上撒着淡淡的金光如浮光掠影,**粼粼呈棱状被风吹开。

  旁的高山铁青着脸,倒映在水里看似近在眼前却摸触不到。

  像是在嘲笑人们的不自量力和心高气傲,静静的看着成者一步步走向胜利。

  终于到了江边,一艘竹编的小船停靠在案边。

  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向他们招手:“将军,夫人,在这里!”

  “已经没有路了。”项羽在口中喃喃。

  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要逃至江边,乘舟远去,待日后东山再起之时便是他卷土重来之日。

  可是站在江边的这一刻,他怯了。

  他之前信誓旦旦的告知父老乡亲,说自己在关中扎住了脚跟,能立马将他们接来享福,不曾几月的变故,一切物是人非,他也快成为阶下囚了。

  “你当真不走?”央鱼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轻舟。

  远眺,刘季的人马离他们不过数百米距离。

  不知刘季是什么想法,就像是故意放开他们一段距离,拉近了又放缓速度,跟玩他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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