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个日夜,柳絮瞳最近也没有去云舒那儿,但是依稀从下人的口里知道了后续。
大抵就是那个叶小姐平日里嚣张跋扈,当日在公主府撒了泼,云舒待人和善,那两个侍卫和几个宫女气不过,于是就有了柳絮瞳看到的那幕。
最终这件事还是没有瞒过去,云舒自觉向叶丞相道歉,但是叶小姐已经半身瘫痪,恐怕今生只能是瘫在床上了,而且还要终日服药,算是毁了。
而且云舒主动认罪,那两个侍卫全力揽下罪责,云舒也只是被禁足半月而已。而那两个侍卫已经打入天牢,毕竟那个是叶丞相的女儿,叶丞相也算得上是朝中元老,这样一点儿也不委屈云舒。
但是柳絮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的话似乎没有那么单纯啊。而且那两个侍卫自己还是蛮喜欢的,那么忠心,性子也算是不错,打入天牢还不如给我。
至于云舒的话,她真的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吗?她自己明明就看见云舒转身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阴狠,难不成自己又想多了?
夜里,柳絮瞳无聊的趴在床上发呆,自己与柳府的联系已经完全被切断了,自然也是见不到哥哥们的。阎钛也不来,说好的护自己三月,可是人影都看不到。
正当柳絮瞳糊里糊涂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脸,冷冷地。柳絮瞳猛地惊醒,但是却不敢张开眼睛,万一不是手,而是剑或者刀呢?
干脆假睡吧!
那只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开始玩弄起自己的头发来。柳絮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只手正在将自己的头发慢慢缠住,然后慢慢地往耳后别去。
还好还好,原来真的是手啊,只要不是刀剑棍棒什么的都好。但是谁那么变态?!
无论如何,这种感觉都实在是太惊悚了。
柳絮瞳似乎使睡熟了一般哼哼出声,这时便觉得那只手从自己的脸上轻轻滑过,柳絮瞳借机翻了一个身,背对那个人。
她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可是能看到的范围极小。只是稍微可以看见那个人黑色的衣袖,夜行衣?!
突然间黑影似乎有了动作,柳絮瞳又连忙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对面的床面凹下去一块,似乎有一个人在自己的对面躺下。柳絮瞳大惊,这货现在和自己面对面?
这不会是一个……
不可能,皇宫守卫森严,一般人怎么可能进来?要是杀手早就动手了,断不会如此的磨磨唧唧。
那只手再次攀上了柳絮瞳的脸,好像还在来回抚摸,惊得柳絮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的自己啥都不会,对付一个小毛贼都是个问题,如果这个人喜欢把人脸作为收藏的话……
小命休矣!
不止这样,自己甚至还可以感觉到那个人的呼吸,很沉重,仿佛是受了重伤一般。但是又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还挺安神的。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着,对面的那人除了这些也就没有了其他的动作,但是柳絮瞳总是觉得他在直直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不由得让自己浑身一颤。
“小丫头,还装?”
诶?柳絮瞳再次睁开眼睛,傻傻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先是震惊了一会儿,但还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人吓人可是真的会吓死人的!柳絮瞳坐了起来,一腔的怨气但是不敢发泄,毕竟自己还要让他为自己解封。现在把他惹怒可不是一个机智的选择,还是等等吧。
“怎么,不继续装了?”
阎钛似笑非笑的望着柳絮瞳,满脸的玩味。
看着阎钛这副欠打的样子,柳絮瞳扯了扯嘴角,看来以后当真是不能胡乱想些东西了。万一想着想着,最不想发生的事就发生了那可怎么办?
话说回来……
柳絮瞳一把抓住阎钛的手,生怕他跑走了,“阎钛,这回我想起来了,我要灵力。”
之前就一直在后悔没有及时要回自己的灵力,现在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可能再忘记一次?!绝对不能!
阎钛看了看那只手,嘴角微微上扬,“想要回灵力也不是不行,但是……”
还但是?柳絮瞳凑近了些,微微眯了眯眼,用自以为最凶狠的语气说道:“但是?你还敢但是?”
“怎么不敢?”阎钛似笑非笑,“小丫头片子,听你的语气似乎很不爽?”
似乎?这才是似乎吗?自己明明就是很不爽!难道自己威胁得不到位?嗯……那自己再凶狠一点儿?
柳絮瞳轻咳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我想要灵力!”
没有灵力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就像今晚遇见那两个家伙一样,自己完全没有什么招架之力。遇见苏寒也是,自己完全就只能被吊打,这样子真的太憋屈了。
“也罢,既然想要,给你便是。”
“你答应了?”柳絮瞳有些不敢相信,就这?这样子就答应了?自己还以为他再怎么说也会刁难自己一番,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简单,果然还是威胁的。
阎钛微微靠前一些,他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柳絮瞳,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连发丝也有着淡淡的香味。嫩嘟嘟的嘴唇甚是可爱,那双眸子似乎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看着阎钛漆黑的双眸和那张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脸,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现在姿势的尴尬,柳絮瞳吐了吐舌,身子向后退了一些,“那个,就现在吧。”
“不行。”
“为什么?”柳絮瞳瞬间哭丧着一张脸,“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你出尔反尔?!堂堂归墟老大你怎么可以如此的……”
话还没有说完,窗户便被轻轻敲响,“瞳儿,我听到你屋内还有动静,可是睡了?”
柳絮瞳往窗口处一看,那里倒映出一个影子,看上去应该是一个男子,他在那里站立,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阎钛脸色似乎突然间有些难看,他似有深意的望着柳絮瞳,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柳絮瞳跟前,“你这个丫头原来如此的……”
“滚!”柳絮瞳也同样压低了声音,顺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是展哥哥吗?”柳絮瞳试探性的问道。
“是我,瞳儿,那日还有些话我没有说完。想了许久,我还是觉得应该说完,不知……”云展再三掂量,临行前还是想要将想说的话说出来,无关得到的答案,只求不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后悔。
“我累了,你回去吧。”屋内传来柳絮瞳的声音,“很多事情我想都是误会,天色不早了,三殿下也赶快回去吧。”
屋外的云展一愣,手中握着木盒的手攥紧了些,他的双眼微微泛红,“瞳儿,你是一直都明白的,对吗?所以那日柳采烨将你带走你也没有反抗?”
“三殿下,有的事情看破不说破,对你我都好。”
“看破不说破?”云展苦笑了几声,“说得真好,看破不说破,呵呵,所以你都是看破不说破的,对吗?”
屋内没有再传出声音,云展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原来甘愿奉献的几年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故事。
看着透出灯火的房间,云展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感动想要感动的人。
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瞳儿,你当真没有一点的……”
没有等到他说完,屋内的女声再度响起,“三殿下,臣女不敢有,也不会有。”
“我明白了。”
云展的影子渐渐消失在黑夜里,木盒被随意的丢弃在一旁的草丛之中,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应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吧。
屋内柳絮瞳直直的盯着一直似笑非笑的阎钛,满脸的黑线,如果说眼神真的可以杀人的话,阎钛真的会死的话,估计阎钛此时已经死得透透的,连渣都不剩!
“呜呜,呜呜呜!”柳絮瞳拼命地摇了摇头,表示抗议。
阎钛的手正紧紧的捂在柳絮瞳的嘴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抓住柳絮瞳的两只手,更过分的是他的腿甚至还夹住柳絮瞳,根本就不能动弹分毫。
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卧在床上,那场面实在是不雅,但是阎钛就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反而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声音依旧低沉。
“怎么,你觉得吾处理得不好?”
阎钛明明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柳絮瞳用劲的摇了摇头,总算是挣脱了阎钛的控制。
“你有毛病啊!阎钛,你什么情况?”柳絮瞳瞪着阎钛,所有的不满全都写在了脸上,这般回答展哥哥,还不晓得展哥哥会怎么样看待自己,希望这事儿不要越闹越大才好。
刚才柳絮瞳正想开口说话,谁知道阎钛突然控制住了柳絮瞳,甚至还一脸淡定的替柳絮瞳作为回复。虽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阎钛的嘴里冒出来,实在是奇怪得紧,但是现在并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
柳絮瞳用劲推开阎钛的腿,没好气的说道:“我真的是很想……灭了你!”
说着柳絮瞳还抬起了手,作势要打阎钛。但是对上阎钛那张似笑非笑的妖孽的面孔,又不得不收了回来,算了,自己打不过。淡定,淡定,柳絮瞳内心一阵荒凉。
阎钛似乎心情不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答应你的事吾自会做到,明日再来。”
说完这句话,就和以前一样,原地消失……
柳絮瞳顾不得管阎钛,他这个样子已经差不多可以习惯了。她赤着脚跑到刚才云展出现的窗口前,猛的推开了窗户,向外张望,但是早已空无一人。
漆黑的天空依旧挂着耀眼的星子,寂静的夜依旧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别院的草木随风飘动,那颗柳树也在黑夜中摇摆,一切都是如此的静谧。
柳絮瞳有些失落,喃喃自语,“已经走了吗?走了啊……那也好,也好。”
也许这个故事就可以从这里结束,自己也就不用纠结那么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这明明可以是一个机会去解脱,可是为什么自己反而没有解脱的感觉呢?
看着窗外的天空,柳絮瞳说不出的惆怅,她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喃喃自语:“自己这个算是什么感觉?难不成是喜欢?怎么可能……自己又不是柳絮瞳……”
别雅居门口云展还在不停地向内张望,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黑衣男子隐匿在夜色中,声音低沉,“怎么,舍不得?”
云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这样子的人自己记在心里整整数载,说忘记就忘记,这又谈何容易?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早就刻在了自己的心里,这是万万忘不了的。
黑衣人上前了几步,轻笑一声,“你这次前来就是特地向她告别的?呵呵,看来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呢,这样也好,我交代给你的事你放心去办就好。这个女人,除掉她也可以,如果你决定了,我现在就让人动手。”
“我说过了你不许碰她。”云展语气波澜不惊,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无论瞳儿是怎么想的,你都不可以碰她。”
黑衣人轻笑一声,似乎是对云展的话感到不屑,“原来云展竟还是这般的痴情,看来是本王还不够了解你啊。今晚她说的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不会还抱着什么侥幸的希望吧?”
可是云展似乎并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她屋内的那人是谁?”云展面无表情,淡淡的问道,眼神全是悲情。
“她屋内?”黑衣人轻哼一声,“原来你察觉到了啊,那人的身份你迟早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所以里面的那个人就是杨先生口中所说的保护瞳儿的人吗?天色已晚,他为什么还在里面?瞳儿……
“皇叔,我还欠瞳儿一样东西,你可不可以帮我?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此后我定然不会让你再次劳心。”
身后的黑衣人轻轻一笑,“这自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