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脑袋,要看吗
“都是被打的?”谭六问道。
“嗯。”
“杀的对!”谭六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蹲下:“来,我背你过去。”
“不不不,军爷,我马上就要死了,离我太近晦气。”王北一下子慌了,连连拒绝。
“谁跟你这么说的?”谭六强势的把王北往身上一揽,问道。
“我一个朋友,也是被王强打死的,我去看他时还没死,这是他跟我说的。”
王北有些受宠若惊,似乎是没想到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谭六会对他那么好,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谭六正打算往前走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后便恢复如常,说道:“我刚才没骗你,我的刀真的很快。”
他是个士兵,必须遵守命令,高顺说要处死,那就必须处死,他不动手,有的是人来挥刀。
若是可能,他宁可装作大意,让王北逃离。
但王北遍体鳞伤,又能跑几步呢?
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安慰王北,希望可以起到哪怕一点点微弱的作用。
“嗯。”王北闷闷道。
二人就这样朝着张财指的地方走去,沉默不语。
身后几人已经愣住了。
一人喃喃道:“队长…怎么还背着那人?”
他们刚开始对王北的称呼都是妖怪,可是后来见到了少年的惨状,也就默默改变了称呼。
“不知道,别看了,赶紧搬尸体。”同伴提着尸体的两臂,看着王强那张狰狞的脸,不耐烦道:“赶快的。”
随后,一伙人,包括张财,都不远不近的跟在谭六后面,哪怕谭六走的极慢。
……
“好了,下来吧。”谭六弯下身子,说道,言语之间有些惋惜。
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放慢步子了,可地方就在这里,他也不能拖上几个时辰,不一会儿就抵达了。
王北不吭不响的下来,只是下来的一瞬间又崴倒在地,痛的他龇牙咧嘴,但仍没有发出声来。
后面,在张财的示意下,王强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在一边。
几人的目光都在谭六身上,等待着他行刑。
谭六接过钢刀,对着王北,刚打算说什么,却被张财打断:
“错了,砍这个。”
说完指了指王强的尸体。
“啊?”谭六一愣。
不止是他,就连其他几人包括王北,都不解的看着他。
“没错,把他头砍下来,拿去给将军交差。”
张财重复道。
“真,真的?”谭六先是惊喜,随后便忧愁道:“副统,你这样做,将军那边……”
他以为这是张财自作主张,违背高顺的命令,生怕张财受到处罚。
“你想什么呢?就是将军要求的。”张财没生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另外几人:“将军交代了,不许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明白了。”
几人虽然惊讶,但也明事理,齐声道。
“那他是跟我们回去,还是……”谭六话没有说完,但是张财明白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担心王北不跟他们,和那些俘虏在一起受到排挤,甚至打压。
“自然是跟我们回去……”张财刚说完,见谭六露出笑容,便补充道:“但是现在不行,他终究是不能暴露出来的,不然容易出乱子。
先给他上点药,给他整顿一番,你带着他,等大部队返程了,再混进队伍了。
切记,不要让其他俘虏看见他。”
高顺只说了保下王北,并没有说怎么保,自然是全靠张财做主。
王北是肯定不能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哪怕他之前是以现在这幅骇人的模样出现的,收拾干净不一定有人能认得出来他。
但是以防万一,一旦被发现了,那可能又要引起一番争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引起争议,还不如现在处置妥善。
至于谭六和王北怎么惊喜,他才不管呢,接过被砍下来的王强的脑袋,用包袱裹起来,并吩咐好把尸体埋了,便去找高顺交任务。
“将军,给。”
张财把包袱交给高顺。
高顺随手接过,低头看了一眼,问道:“处理好了?”
“嗯。”
听此,高顺也没问张财怎么处理的,提着包袱就去安抚人心。
之前张财绑王北的地点不算偏僻,周围也围了一圈人,只是迫于官军的压力不敢上前。
不止那些俘虏,就连大部分的陷阵营士卒也在讨论,只是不敢大声而已。
他们自然是见到了全过程,也看见了谭六背着王北往别处走去,已经是闹哄哄的,此时见张财提着包袱出来,又交给高顺,更是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将军手里提着的是什么?”一人问道。
“还能是什么,妖怪的脑袋啊!”一人大声回答。
“妖怪脑袋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被砍下来了?”有人质疑。
“将军有什么做不到的?肯定是秘法。”有人信誓旦旦。
见高顺提着包袱缓缓走来,声音也逐渐减小。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在讨论什么,我来给你们答案。”
高顺把包袱高高举起,高声道。
他本来就是给那些士卒看的,也是为了安抚他们。
至于张财担心的俘虏暴动?笑话,他们有那个胆吗?
就算有,暴动了,那就杀了了事,那那么多麻烦事。
若不是怕军心动摇,舆论干扰了正常行事,他才不会出面来解释。
他从始到终,就是为了陷阵营士卒考虑的。
无他,俘虏没有人权。
“这就是妖怪的人头,你们要看看吗!”
高顺举起包袱,胳膊转了半圈,大声问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没事,有我在,就不要怕,我会处理好的。
管他是妖怪,还是其他的什么,到我手里,必须服服帖帖的,任我摆布!”
说大话,得有底气才行。
而高顺就有这个底气。
自己的威严,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地位,都收他的底气。
若有人好奇,想要看看这个脑袋,他也不怕。
他刚才已经看了一眼,尸体早就被弄得面目全非了,他就不信有人能认出来。
但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没有人怀疑他,或者没有人敢提出来的。
这样最好,省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