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步摇——凤凰于飞 第026章 强占·他要与她坦诚相见
“欧阳琛,你别碰我!”云暮凤眸蔓延着不断蹿升的恐慌,两年来,她第一次直呼欧阳琛的名字,声音尖锐而颤抖,眼底氤氲出盈盈的水光。
欧阳琛涔凉的唇贴着她的薄唇,大手扯开她的外裳,深眸晕染着几分嗜血阴邪,凝着云暮:“对,就这么叫我!”
欧阳琛似在撩拨云暮的神经,勾着她下颚的手顺着颈骨向下缓缓滑移,从她莹润的肩头滑向如玉的脊背,不同于上次给她上药时的浅尝辄止,这一次,他甚至在云暮腰间捏了一把。
云暮猛地一蜷缩,那只手,在解她抹胸的带子,他,要与她坦诚相见。
“欧阳琛!你敢强豹我,我必将挥剑自刎!你待我有再造之恩我才敬你一丈,可现在你却遽然罔顾我的意愿,将我凌、辱!”云暮素来寡淡如烟,今日却是双目赤红,泪意潸然。
对于欧阳琛,从前她心底萌生出的恋慕的萌芽,早就被他用秘银匕首亲手斩断。
曾是天潢贵胄,享不尽皇家尊荣,珠箔银屏迤逦开;如今凤凰落架,云暮傲骨依然在,梦醒花犹存。
“自刎?那么常羽,杜衡,凌若,以及夜魔教所有与你交好的人,都要给你陪葬!”
“我不……”云暮的话未说完,欧阳琛已倾身将她压在榻上,然后就是接连的暗器弹射声,那檀木雕福禄寿挂屏上,已出现了一排细密、均匀的针孔。
欧阳琛拔出一根深嵌入墙体的银针在手,褐眸泛起幽冷的寒冽之意,刺杀的戏码,竟也玩到他头上了?
欧阳琛拉过锦被盖住云暮,金靴悄无声息地踏在地面上,夜色阑珊,曲折蜿蜒的陈设,成了他极佳的遮蔽物。
银月遁入乌黑阴沉的云层,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考验的,便是对危险的感知。
输者,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庭院里,抄手游廊一侧,一道颀长的影子快如闪电地在窗前打了个滚,一枚银针被弹射进来,泛着幽蓝色的毒光。
那银针直冲欧阳琛的眉心而去,离弦的箭一般蹿射,他却傲然屹立,在银针几乎要碰到他的皮肤时,飞快伸出的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银针,反手一掷……
屋外传来一声惨叫,“噗通——”一声,那是尸体倒地的声音。
陌影几人连夜彻查陌离的血案,派了几个实力稍逊色的人保护欧阳琛,方才被这些刺客钻了空子。
江湖上盛传着一句话,所谓欧阳一笑,阎王绕道。欧阳琛经久不出,很多江湖门派的弟子早已将这句过了气的话弃之脑后,而今日,几个倒霉催的刺客,算是用性命验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欧阳琛掀开茜草色的床幔,几度思量,轻声喟叹,解了云暮的穴。
云暮衣裳微褶,手腕的伤口几度崩裂,夏日炎炎,已然有了溃疡之势。
她霍地就想起了一句话,溃疡烂得越深,挖除得也就越彻底。
伤口如此,情……亦如此。
梦湿空阶,频敲云子惊残漏。
一杯浊酒,玉尊难看红尘透。
云暮走了,她跨出门槛时傲霜斗雪般的挺拔,似啼血染红了欧阳琛的寒眸,是他心底无可替代的朱砂痣,摇曳在月,流窜于心。
欧阳琛倏然懊恼地一拳砸在床头的紫漆海棠花樽上,眼底的阴鸷岑冷得骇人。
他到底在做什么?此世今生,唯有两个女人,入主过欧阳琛坚硬如玄铁的心扉。
一个予他相思意,一个曾为绕指柔。
数度看着她对其他男人不设防地轻颦浅笑,嫉妒的火在他心底呈燎原之势,卑微而尖锐的试探,却将曾经那个对他奉若神明的小徒弟越推越远……
翌日·东风楼。
云暮来找梵昔商议计划时,就看到了雅室的玫瑰椅上正坐着一人,他一贯喜穿冷沉的玄色与墨色,就好像欧阳琛喜欢邪魅的绛紫色一般。
荀晟睿。
“武林大会在即,你倒是悠闲。”荀晟睿冷峻清隽,看不出深浅,珠帘遮挡,他的隽容有些虚幻。
“教主与暗泫宗宗主亲自过问的事,我自是高枕无忧、悠闲自在。”
欧阳琛也并无让她参加武林大会的意思,夜魔教树敌颇多,若是云暮真的以教主首徒的身份站到武林大会的擂台上,恐怕会再遭重创。
“你想用重金吸引木府的十二长老回归?”荀晟睿听雅琪和梵昔禀报了云暮的计划。
她绝对不会蠢到要送钱给那群老家伙挥霍,那么,便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聪明。”云暮打了个响指,接过雅琪递上的香茗,朝她轻轻颔首。
帝都·木府商会。
后堂的议事厅很大,十二长老依照次第身份坐好。钱果然是个好东西,东风楼要在木府商会挂售一批价值五十万两金的武器的消息一经传出,十二长老蜂拥而至、争先恐后。
此刻,大长老林煦穿着靛蓝色长衫,抚着长髯坐在主位,身侧的座位虚位以待,明显在等东风楼的人。
“我说老林,这东风楼的人是诚心要和咱们合作的吗?”某位长老问出了十二长老均很好奇的话。
东风楼与木府商会,犹若云泥之别,东风楼是高华雍容的山巅云,锦华皇室的商会都将他们奉为座上宾。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东风楼的梵昔梵公子,已事先付了五万两白银,作为订金。”林煦苍老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他们掏空了整个木府商会,每个人也不过得到了十万两银,可这东风楼……简直就是大写的人傻钱多啊。
“林长老,东风楼的梵公子到了。”家佣拱手禀报。
“诸位,随我去迎接梵公子。”已是七旬高龄的林煦,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裳的褶皱,眸光精明而贪婪,一脸的横肉。
荀晟睿没有出面,木府商会的这群乌合之众,还没资格让他出手。
“梵公子,久仰大名,早就听说您在商业上的天赋秉异,今日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林煦打了个照面,溢美之词就如同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脸上笑得皱纹格外明显。
梵昔本就是个面瘫脸,哪怕面对排泄物也能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进了议事厅,却是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为他准备好的座椅旁。
林煦狐疑地看着那绯色衣裙的女子凤仪优雅地坐了下来,“梵公子,您这是……”
“林煦,家有三子二女,两房外室,十五处房产,四处铺子,五个农庄,系贪墨木府商会十三万八千两雪花银,一万两黄金……”云暮如同报履历一般,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冰冷刺骨的目光令人不禁畏缩。
“你是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来管老夫的事?”林煦顿时恼火,重重地一拍桌子,下座的十一位长老也不可避免地骚动起来。
云暮镂金百蝶的茜色衣袖下,早已攥紧匕首的玉手以雷霆之势扬起,秘银匕首削铁如泥,手起刀落,将林煦的手死死地钉在了木制的桌面上。
林煦的喉咙中,登时爆发出凄厉至极的叫声,木府商会周围的雀鸟纷纷惊飞,甚至还有一只燕子窜进了屋,吓得一头撞在了窗棂上。
“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断。”云暮猛地一抽刀,在林煦衣襟上擦拭着刀尖粘稠的鲜血。
满堂皆惊,除了梵昔,其余十一位长老都用看阎王的眼神看着云暮。
此刻,她用刀背拍着林煦疼得抽搐的脸,“现在,诸位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贱人,你这个贱人!”林煦怒极,扑向云暮。
他的身体蓦地僵直,背后插着的一柄飞刀刺穿心脏,倒下时亦死不瞑目。在场之人,无人知晓是那飞刀是从何处而来。
“姑娘,姑娘饶命啊!”
“姑娘,我们有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放过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姑娘,我们是受林煦的蛊惑,才会猪油蒙了心贪墨木府的银钱!”
一众暴发户般穿红戴绿的木府长老,此刻如落水狗一般跪在云暮面前痛哭流涕表忠心。
爱财之人往往格外惜命,万贯家财和绝无仅有的性命,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全后者。
“那么,我只能暂且留诸位在此做客,以尽地主之谊了,当年诸位贪墨了多少,今天,就双倍偿还吧。”云暮直接扣下了这些人,至于这些人带来的手下、家丁,擒贼先擒王,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子来。
十一人闻言俱是叫苦不迭,双倍?这些年他们早将银钱挥霍一空,置办了庄子与商铺以求养老,这双倍的银钱……
瞥见云暮手中秘银匕首反射的寒芒,十一人乖乖闭嘴,借了纸笔去给家人写信了。
绑匪着实凶悍,他们不敢违拗啊……
“看清楚了吗?”云暮出来的时候,侧头看着梵昔。
他带着半边面具的脸无半分异色,微微颔首。
东风楼分号遍布四国,云暮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却实在管用。
“唐毅,联系寒远哥和铁甲护卫在四国的人脉,京畿、三都、洛阳三大商会,一个月以内,我要看到我们的人,接手这四大商会。”
“是。”
“东风楼支出的银钱,双倍奉还。”云暮言出必行,得势而不娇纵。
“少主!”杜衡的声音里是罕见的焦急,“琴萱和欧阳沐白,去了常羽被关押的地方。”
常羽的嫌疑未清,加之现在是在暗泫宗的地盘,暂时被关在一间偏房。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