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了介子微的手机上,他看了几眼不想去理睬。最近太忙,心情更是不好到极点。
波澜汹涌,黑道白道,官场……
所有的事情都要去解决,一向以为很有能力,能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但是现在介子微才感觉到,没有了家族背后的支持,他一个人的能力太过有限。
实际上的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他下手越狠,对方反击也更狠。
有些事情,还是跑出了他的控制和意料之中。
比如这一次云朵朵再一次出事,甚至弄到浑身伤痕流产……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像一条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心底,不时会矛头咬噬他的心。那样的感觉,让他想杀掉所有敢于伤害云朵朵的人,包括丰子恺在内。
终究还是屈服了,答应了金手指的条件,用丰子恺的自由无罪,换了云朵朵的行踪和地点。但是他仍然去的太晚,到了那里的时候,亲眼看到她衣衫凌乱,衣不蔽体地躺在地面上,昏迷不醒。
那样的味道,飘荡在空荡荡的废墟里面,还有她身上那些污秽的痕迹,让他不愿意去多看一眼,不忍目睹!
伤害有多大?
或许他的报复有多大,对云朵朵的伤害就有多大!
或许只有在这样云朵朵昏睡不醒的时刻,才是真正平静安定的!
苦笑,那些人早已经布置下精密的圈套,不仅是给他,同样给了他和云朵朵两个人。
正如丰子恺说的,他能接受现在这样的事实吗?
盯着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介子微忽然接听了电话,这个号码曾经只属于一个人所有,而这个号码,已经有太久没有人拨打过。
朵朵,云朵朵,这个号码只有云朵朵知道。
难道是她醒过来了吗?
不,不会的!
没有去看过她,因为他明白,现在云朵朵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怎么样去见她?
无法面对这样的她!
默默地做事,他现在很疯狂浑身杀气,如果那些人要他下地狱,很好,那些人要有陪着他一起坠入地狱的觉悟!
“谁?”
介子微有些期待地问了一句,多么希望此刻从手机里面传出来的,会是云朵朵的声音。
如果是那样,他愿意答应她的条件,愿意让那份契约作废……
“介队,好久不见。”
低沉压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入介子微的耳中,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和不自然起来。
“介队不记得我很正常,贵人事多,我是云天青!”
“不,伯父我怎么可能不记得您……”
忽然之间,介子微平日的毒舌和伶牙俐齿都不好使起来,说话有些不连续起来。
“我想睿智如介队,该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伯父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您在什么地方,我去接您。”
“不必劳动介队大驾,我承担不起,介队是否能在百忙之中抽暇,到我这里来一趟?”
云天青的语气客气疏离,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冷意。
一直叫他“子微”的,现在云天青却称呼他“介队”!
两个不同的字,两种不同的称呼,代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云天青这个时候回来,必然是为了云朵朵,莫非是云朵朵的事情,他知道了吗?
那只老狐狸,都知道了什么?
“伯父您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你以为我会在什么地方?”
云天青冷漠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介子微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愤怒也没有埋怨,云天青的语气略显冷淡。
“伯父是在家里吧?我立即过去。”
“好,我等你。”
云天青说完这句话放下了手机,站在床前很久,他看着云朵朵的房间。
这里是女儿的房间,然而却有着男人的痕迹,女儿还是没有能够逃过去,终于一步步踏入这个精密的陷阱中,回到了介子微的身边。
坐了下来,云天青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云朵朵的床,他最爱的女儿,养育了多年的女儿,你的命,为什么也是这样的苦?
点燃了一支香烟,本来从他上次发病之后,方心怡和云朵朵都要他戒烟,但是现在这个家,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家的味道,还有谁来约束他?
如果当初他选择不同的道路,是不是可以给女儿一个更好的人生?
现在,他还能做些什么?
很快云天青听到轻声的敲门声,他唇角微微一撇,应该是介子微过来了,那个小子分明有他家里的钥匙,却在这个时候装的和正经人一样,居然来敲门。
站起来走到房门前,云天青打开门看了介子微一眼:“介队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伯父……”
介子微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不知道该对云天青说些什么好。
他低着头进入客厅,第一次在一个不算很熟悉的人面前,有那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介队请坐,我回来的匆忙,没有给介队准备香茶。”
“伯父您有什么话请尽管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朵儿。”
介子微抬眼看着云天青,或许他做错了,或许他做的很过分,但是他不会逃避责任。
“介队这话说的,我承担不起,只能说我的女儿命苦,不该惹上介队这样惹不起的人。只能说朵朵太笨,没有能够逃离介队的手心。”
云天青毫无情绪地说了几句,捂住胸口拿出药吃了下去。
介子微急忙给云天青倒了一杯水,放在云天青的面前,心中的歉疚更深,他低声说:“伯父请您不要着急,您身体不好,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我说的话,介队能听进去多少?”
云天青喝了两口水靠在沙发里面问了一句,神色有些疲惫。
“您……我找了您很久,朵儿现在的情况都我造成的,我知道怎么样都无法弥补她。”
介子微低下头去,面对云天青,他只有歉疚和说不出的感觉。
“介队,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
平淡的语气没有愤怒和责备,却更让介子微心里不好受。
“是,我没有做到。”
介子微忽然站了起来,向云天青深深鞠躬:“我辜负了伯父的信任,愧对您和朵儿。”
“介队大礼不敢当,我想求介队一件事,请您答应。”
“伯父,请您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只是我无法也不能放弃朵儿。”
“难道现在介队仍然不肯对朵儿放手吗?你一定要看着朵朵死在你的面前,才肯放手?”
云天青眉毛一挑,有些尖锐地问了一句。
介子微抿紧唇不说话,无法回答云天青的问题,最不愿意看到云朵朵被伤害的人是他,偏偏带给云朵朵太多伤害的人,也是他!
“朵朵现在的情况介队能告诉我吗?”
云天青逼问了一句,盯着介子微,当初以为把女儿交给他,他能保护好女儿,给女儿一个稳定的生活,远离丰子恺。
没有想到,给女儿带来巨大伤害的人,却是他亲手托付的人。
“我所托非人,不想埋怨谁,更不想多说什么。我求介队大度一些,对朵朵放手,我想现在的朵朵,对介队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才是。”
“伯父,是我的错,我深爱朵儿。”
介子微忽然单膝跪了下来,跪在云天青的面前:“我辜负了您的托付,没有保护好朵儿,现在她……”
云天青没有动:“既然你明白,就该知道继续留下朵朵,只会继续带给她更大的伤害,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不,伯父,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朵朵现在怎么样?”
“她在医院里面,不愿意醒过来。”
介子微低下头:“您去看看朵儿吧,或许只有您才能让朵儿醒过来,恢复健康。”
“介队,能直言相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伯父……求您不要问了,这是我第二次求人,您可以责骂我,打我,但是求您不要再问。”
“介子微,你以为为什么会回来,我知道比你想象的更多。”
云天青冷淡地说了一句,没有要搀扶介子微起来的意思。
“伯父,我无话可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能做您要我做的事情。”
“你要对朵朵负责?谢谢您介队,我真心更希望,你对待朵朵就像对待其他所有的那些女人一样无情冷酷,一转身就忘记她,永远忘记!”
“我无法忘记,我爱朵儿,真心爱着她!”
“爱是什么?等你能想明白这个问题,回答到让我满意,再谈爱情不迟。现在我要带朵朵离开这里。”
介子微沉默了很久,终于点点头:“您要带朵儿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或许这样对她的恢复有力,但是我请求您,让我知道她的情况。”
“可以,带朵朵离开的事情,就不劳介队操心了,现在能请介队带我去看朵朵吗?”
介子微站了起来,轻叹一声,这个时候放云朵朵离开是他所不愿意的,但是他同样无法面对云朵朵。
或许离开一段时间,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对朵儿,我永远欠她的!”
“只要不是朵朵欠你就好,介子微,忘记她吧,因为你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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