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头虽然看起来白发苍苍,但是依然健步如飞,领着李俊文在树林里七拐八弯,径直朝不远处的房山深处而去。李俊文背着个人,虽然和老道士学了“凌波微步”和气息调节的心法,依然喘的跟狗似的,勉强跟在老头的后面。
“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前辈,歇……歇会儿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俊文实在累的不行,靠在一块大石头旁,直翻白眼。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就只有和雪儿姑娘在小黑屋的时候,吃了半个干馒头,水也没喝上几口,这令习惯了吃早饭的李俊文非常难受,浑身无力,说什么也不愿再走了。
李俊文扭头看了看背上的雪儿姑娘,美人还在昏迷,偶尔竟发出轻微的打鼾声,这样颠簸也能睡着了,看来也是太累了。
李俊文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感受着饱满酥胸压在自己背上的美妙,居然有些心猿意马,忘了自己正饥肠辘辘。一时之间,竟有些不舍得将她放下。
打了鸡血一般的邋遢老头回头看了眼李俊文,鄙视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不行也得行!小小年纪,身子骨这么差!这才跑多远,就累成这样!陈老道是怎么收的徒弟?想当年我和你师父,那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李俊文望着正在打嘴炮的邋遢老头,真想一个大嘴巴抽上去。麻麻滴,感情背人的不是你,还在那说风凉话!还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拿自己当千里马还是千里狗啊!
“老前辈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老有所为,老而不死,晚辈实在是难以企及!要不,这姑娘换你背?”
“哼,老夫都没计较你占我孙女便宜,你还嫌累赘!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若不背,那就自己走回去!到时候被追上来的人剁成十块八块的,可别怪我!”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
“嘿嘿,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老前辈莫当真,莫当真!”李俊文原本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但是看了看身后透露着阴森气息的树林,很识趣地作起了孙子。
天知道这老头把自己带到了哪里!四周的树木都已高耸入云,枝叶茂密得连头顶的阳光都难以照射进来。自己若是往回走,且不说会不会被后面的追兵发现,就是连路他也未必认得,到时候成了林中野兽的口中食物,岂不是可惜了这一身腱子肉。
邋遢老头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鼻子里“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水袋扔给他。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藏了个水袋,居然现在才拿出来。
李俊文打开水袋,迫不及待地将水灌入口中,还没吞咽下去就又喷了出来,惊得邋遢老头一阵惋惜。
“哎呀呀,败家子,就这么吐出来多可惜啊……”老头一把夺回葫芦,跟宝贝似的看了又看。
“咳咳,我说前辈,怎么这水袋里装的,咳咳,装的不是水,而是酒啊!”李俊文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里面装的是水了?”邋遢老头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李俊文。
“谁会将酒装入水袋啊!装就不是应该用葫芦或者酒瓶么?”李俊文有些抓狂,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蠢货,怀里揣个葫芦你不硌的慌啊!用水袋多好,贴身藏,又能暖酒!一举两得,哈哈……”老头颇为得意,举起水袋灌了两口酒。
李俊文一脸无语,他说的还挺有道理,你还真没办法反驳。
“喂喂喂,你要不喝,待会儿可就没有了啊!这山中寒气逼人,不喝点酒驱寒,我这把老身子骨,可是受不了哟……”老头一边说一边把水袋递了过来。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寒气,李俊文不由得身子一阵哆嗦。
此时正值盛夏,李俊文穿的可是一件单衣,在这雾气弥漫的树林深处,却显得有些单薄。雪儿姑娘比他强些,外面还罩了一件夜行衣,可是依旧冷得嘴唇发白。
李俊文咬咬牙,接过水袋,朝嘴里猛惯了几口酒,这古代的酒度数不深,只是味道重了些,呛得他直咳嗽。
接着他又捏开雪儿姑娘的嘴,给她灌了几口酒。雪儿姑娘被呛得咳嗽了几声,居然又昏了过去。李俊文真有点怀疑这么容易昏迷的体质,是怎么成为刺客的。
邋遢老头看着李俊文,见他还考虑到自己的孙女,终于露出了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子,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哪里人氏?”
“晚辈姓李,名俊文,小名……春哥儿!老前辈叫我春哥儿就行!祖籍洛阳,现居房州,家父名讳上延下彪,乃郑王府卫队指挥使……”
李俊文还没说完,邋遢老头突然收起笑容,朝他作了一个手势,令他禁声。吓得李俊文以为只哪里又说错了,这老东西又要翻脸呢。
好一会儿,邋遢老头才朝着一颗大树说道:“哪里来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呢!”
说完,便将早已捏在手中的野果扔向大树,只听“嗒嗒嗒”一阵声响,野果全都打在了那树上,大树被打得一震,居然从树上掉下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