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忠叔神色一凛,抱拳躬身答道。
“此次行动本以为只是对付郑王府的那群侍卫,动用的全部是招揽的江湖游侠儿,却没曾料到有禁军参与其中。要不是怕暴露,不敢动用我们自己的精锐队伍,恐怕柴宗训此刻早已小命难保。”忠叔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事事有凑巧嘛!谁会想到柴宗训会去拜会党进和潘美,而众人又会滞留在李家吃饭呢。而且就算用我们自己的人,也未必能打得赢赵家兄弟带来的大内禁军高手!反正此事本也是计划外,忠叔不必强求……”锦袍男子倒也淡然。
“是,少主!”
“可有遗留下证据?”锦袍男子追问道。
“这倒没有!这次动用的都是雇佣的江湖游侠,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咱们的身份,用的兵器也并无咱们的标记。领头的几个都是咱们从小训练的死士,事败之后都成功的逃走了,官府封城之前都已经疏散到城外各处!”
“这就好!”锦袍男子说完,随即陷入了沉思。
一阵寂静,锦袍男子还在沉思,左手有节奏的敲击着石桌的桌面。
“赵家老二和老三也来房州了?”
“是!属下怀疑他们也是为着那件事来的!”
“事已至此,既然事情败露,说明柴宗训命不该绝,那就暂时放过他好了!”
锦袍男子停下敲击桌面,说道:“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我爹曾经说过,赵家老二表面斯文,内心却好高骛远,阴狠毒辣,做事果断,完全没有他大哥的忠厚仁义,尤其是好女色,但是表面上却一副谦谦君子。这说明他的自控力很好,这种人最不好对付,若不除掉,以后必定成为我们成事的大碍!飞雪……”
锦袍男子转身对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人说道:“柴宗训这几日必然会在王府设宴款待赵家兄弟!你到时候想办法混进郑王府,伺机将赵家兄弟干掉,忠叔你负责安排配合!”
“是!”忠叔回答道。
“可是义父他老人家,还有二叔都说过,让我们别动赵家的人……”身着黑色武士服的人一出声,居然是个女子。
“别和我提他!枉我还把他当成英雄!一辈子戎马生涯,杀伐无数,临死的时候居然顾念起兄弟之情来!妇人之仁!几百年的基业和无数先辈的努力,岂能因为他的一念之仁毁于一旦!至于二叔,也只是出于对他的尊重才站在他那一边。二叔那边自有我去解释,你们尽心办事就好!还有,你们别忘了,现在我才是宗主!下次我希望我的话不被质疑!”
锦袍男子淡淡的说着,仿佛不经意间说出这番话。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令二人神情一凛,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不重,甚至可以说很温柔,但是一种恐惧仍然让人从心里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骨头里都能感受到话里那股寒意。
想到锦袍男子平日的手段,二人赶紧说道:“属下明白!”
“少主,为何我们不现在动手,趁他们刚到房州,舟车劳顿,在驿站里把赵家兄弟解决了?”老者不解的问道。
“虽然他们现在人困马乏,但是刺杀事件刚刚发生,此刻驿站内外必定岗哨林立,遍布禁军人马,就算我们尽遣精锐,最后也只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且还未必会成功。没必要让我们的人作无谓的牺牲。而待到郑王府举行宴会之时,所有人的警惕性都将放到最低,那时出手,成功率反而更高!”
“少主英明!”
“不是我英明,而是你们想事情太简单了……好了,赶紧去安排吧,我乏了!”说完,锦袍男子拍了拍手,一个明眸皓齿的小童随即从黑暗中走上前来,扶着他起身,朝房间走去,院子里只留下忠叔和那个叫飞雪的黑衣女子。
女子朝锦袍男子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神很复杂,最终,内心叹了一口气。权利的欲望已经让义兄迷失了自我,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雪丫头,走吧。”忠叔看着黑衣女子,眼里满是父亲对儿女的那种怜爱之情。
“忠叔,你说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生逢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我跟了老爷几十年,我的命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你和我,和大家伙儿,都一样!你我都是下等人的命,只能依附老爷和少爷这样的人才能生存下去。这一点你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我们只是一群工具罢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有些事就别再奢望了……”
忠叔饱含深意的说完,转身离开了院子。
黑衣女子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回味着话里的含义,片刻之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