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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日,王源一行启辰前往长安。
因为这一次是举家搬迁,所以准备的时间花了足足两天,出发当日上百辆大车浩浩荡荡,在数千亲卫骑兵的护卫下从王宅出发,上了大街之上。
一进入主街之中,众人才发觉,街道两旁早已经人满为患。得知王大帅要前往长安的消息,成都百姓们闻风而至,自发赶到街上给王大帅送行。
玄宗殡天的消息成都城中早已传遍了,现在联系到王大帅举家搬往长安的举动,很多百姓其实已经心知肚明。而成都城中这两天也早已经流传了许多小道消息,便是关于对王源此去长安的猜想的。
对成都百姓而言,对王源离开成都这件事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们不希望王源离开成都。毕竟在过去的七八年中,王大帅已经是蜀地百姓们心中的保护神,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怕。而如今,王大帅便要走了,这让百姓们心中感到空落落的。
但另一方面,王大帅此次进京城的目的似乎已经明朗,王大帅如果真的如传言的那般,将要成为登基的新君,那么将是天下之幸。从这一方面而言,蜀地的百姓们却也是为王源的欣喜。
就在这种既高兴又失落的情绪中,他们来到街道上,为王源送信。上至白发老翁,下至垂髫小童,人人都拥挤在街道上送行。当见到王源骑着黑马微笑着上了大街的身影后,黑压压的人群如山峰崩塌一般的跪倒在地,朝王源磕头行礼。
“王大帅,您还回来不?”
“王大帅,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王大帅,您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了吧。”
“……”
百姓们高声叫嚷着,情绪激动不已。此情此景王源心中也很感动。正是蜀地的这一方百姓,支撑起了自己这几年来的每一步。神策军中大部分兵马皆为蜀中子弟。自己在蜀地的每一步都离不开蜀地百姓们的支持。初来时确实有些芥蒂,但现在,显然已经是相互依赖,感情深厚了。
“乡亲父老们,都起来吧。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王源挥着手道。
“王大帅,您是去长安当皇帝去的吧。”一名少年忽然脆声叫道。
王源挠头不知如何回答他,童言无忌,这种时候问出这种问题来还真是难以回答。
“王大帅当皇帝最适合不过了,我们都拥戴王大帅当我们的皇帝。”有人大声叫道。
“对,我们都支持王大帅当皇帝,天下要是有不愿意的,咱们便去灭了他们。”
“对!灭了他们。王大帅才是天下之主,谁敢说他比王大帅更有本事,请他来跟咱们王大帅比试比试。我蜀地神策军必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就是,谁不服,跟咱们神策军遛遛。”
百姓们高声叫嚷着,乱成一团。王源只能笑着挥手,一路走过。
大街上拥堵的人山人海,前方后方的百姓越聚越多,当王源出了北城门之后,成都城门外更是黑压压不下十几万众的百姓早已等候在此。王源的车驾行到何处,何处便是一片磕头跪拜之景。最后不知谁起了头,百姓们开始高呼万岁。在王源的车驾缓缓通过北城门的那一刻。‘万岁’之声山呼海啸,响彻天地之间。
车驾离开成都从北路出蜀地,之所以选择这条路,那是因为这条进蜀之路是当初王源抵达蜀地时所走的路。如今离开蜀地,王源也要从原路而回。虽然会耽搁些时间,但这段路途的时间对于王源而言是宝贵的,抵达长安之后,今后恐怕便在没有这样的心境和情绪了。
从成都到梓州,再经阆州至利州,过兴州凤州抵达陇州,然后出庆宁二州。花了近十天时间,车驾正式离开蜀地陇右道。出蜀地后,车驾转向东南,过邠州之后便进入京畿之地。这一日傍晚,途径一处故地。
这一处故地便是马嵬坡。本来王源并没打算在马嵬停留,但秦国夫人和杨玉环强烈请求王源让她们去马嵬坡去瞧一瞧,去看看杨家在马嵬坡之乱中死去的众人的墓,去祭拜一番。
王源当然不忍拒绝,午后未时,车驾扎营在前方的山谷之中,王源骑马带着两女轻车简从来到了马嵬坡驿站之中。
自从马嵬之变后,这马嵬驿站早已无人打理。这里是帝王失落之处,又发生重大变故,死了上千人在这里,谁还敢再启用这处驿站,这里早已是断壁残垣,破落不堪。地面上甚至还有散轶的尸骨,锈迹斑斑的兵器。午后的春阳虽然斜斜的照在头顶,但进入驿站之中,依旧能赶到森森的寒意。
几人慢慢的沿着驿站的道路往前走着,不时有黑鸦惊飞而起,叫声呱呱,让人毛骨悚然。待行到驿站内宅时,远远望去,东首倒塌的围墙小院之中,一树梨花开的正盛,宛如一树冬雪般的洁白。那里正是当初杨玉环差点殒命的小佛堂。那可梨花树下,埋葬着的是太子李亨和李辅国的尸体。可能正是因为有他们尸体的滋润,这一树梨花,才能如此繁茂盛开。
三人再没靠近,不祥之地不可久留,折返出来又去了南边的那处树林之间的空地。那里大大小小十几座坟头,埋葬的正是杨国忠父子家眷以及韩国夫人的家眷随从。数年时间过去,当初用木头立下的木碑已经倒塌,坟头上也早已乱草如盖了。
姐妹二人在坟头奉上果品美酒一一凭吊,想起当初之事,不觉悲从中来,抱头痛哭一番。
王源也在杨国忠的坟头鞠躬三次,以示凭吊追怀之意。虽然杨国忠当年其实也是利用自己颇多,对自己也并没真心的对待。但总归,自己借了他的力量才爬了上来。总体而言,恩情不厚,但怨愤也不深,只能算是相互利用而已。但人已死,恩怨了,自己来看他,给他鞠几个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番折腾之后,夕阳西下之时,王源等人回到行营之中。正埋锅造饭打算早早的吃了饭休息,明日好起早赶路,赵青却笑嘻嘻的前来禀报说,京城前来迎接的高仙芝人到了。
王源忙出来迎接,果然见高仙芝宋建功柳钧等一干人等和一大批长安的文武官员前来迎接。他们本来早就赶往迎接,但却误以为王源一行要从通州出蜀,结果跑到通州方得到消息,于是掉头北上又重新迎接过来。
众人相见,更是一番寒暄客套。当晚,众人喝了些酒,都早早的睡去。王源也有些疲乏,倒在床上,大妹的小手在肩膀上锤了几下,王源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半夜里,一阵慌乱嘈杂的喧嚷声惊醒了王源。坐起身来时,但见帐篷外人影瞳瞳火把摇弋脚步杂沓。王源一惊,伸手去摸身边人,却发现黄英不在身边。伸手去床头莫兵刃,却发现不但兵刃不在,连睡前放在上面的外套衣衫都不在上面。
王源惊出一身冷汗,一骨碌爬下床来,定了定神朝着帐篷外叫道:“谁人在外喧哗?赵青,谭平何在?”
“大帅,我等在此。”帐篷外传来赵青谭平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谁在外边喧闹?难道出了什么状况了不成?”王源喝道。
“启禀大帅,确实出了状况,而且是很大的状况。请大帅勿要出来,卑职等保护大帅安全。高副帅已经去处理了,很快便有消息。”
王源皱眉跺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偷偷沿着帐篷边看了一圈,却发现自己的大帐四周左右竟然全部被围困了起来,全是武装整齐的兵马,竟然不像是出了什么其他的状况,倒像是将自己软禁了起来一般。
王源心中咚咚作响,暗想:难道这马嵬坡当真是一片不祥之地,一到这里,便免不了士兵哗变之事?但再一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赵青谭平柳钧高仙芝,这些都是自己生死的兄弟,他们怎么会这做。退一万步而言,就算他们有生乱之心,公孙兰又怎会不见踪迹,这种情形下,公孙兰怕是早就已经杀进来了。难道说公孙兰十二娘她们都遭了毒手?
王源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但听外边脚步声齐整杂沓,大片火把的光芒和一大片嘈杂的脚步声正在接近。王源伸手将一只凳子抄在了手里,眼睛盯着帐篷口。只见帐幕败刷拉掀开,火把的光亮直射进来,一大群拿着火把的士兵冲了进来。王源赶忙后退,然后他看到了高仙芝柳钧宋建功刘德海等人笑眯眯的面孔,以及帐外黑压压的无数矗立的人影。
“兄长,你们这是做什么?”王源惊愕问道。
高仙芝呵呵笑道:“大帅,兵士们哗变了,他们向我情愿,说不答应他们一件事他们便不走了。”
王源怒道:“放肆,跟我玩这一套,我来瞧瞧是谁在捣乱?我神策军中还有这样的兵士不成?”
王源说罢便往帐篷门口冲。高仙芝挠头苦笑道:“大帅何妨听听他们的要求,再决定不迟。”
王源怒道:“我不听。”
高仙芝一挥手,赵青谭平和柳钧冲上前来,将王源的胳膊攥住。王源怒道:“你们三个,要反了不成?柳钧,你好大胆。”
柳钧苦笑不答,高仙芝高声道:“帐外的兄弟们听着,你们有什么要求便提出来吧。大帅听着呢。”
帐篷外黑压压的身影哗啦啦的跪倒一地,上万名士兵齐声高呼道:“我等请大帅做皇帝。大帅不当皇帝,我等便不让大帅前行。”
王源愕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高仙芝伸手从身边一名亲卫手中取过一件黄灿灿的袍子来。一挥手,刘德海宋建功柳钧赵青谭平等人一哄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袍子套在王源身上。
高仙芝高呼万岁,跪倒在地。众将领齐刷刷跪倒在地,所有人高声呼喊:“万岁,万岁!”
王源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身上这件光灿灿的龙袍,看着眼前跪倒一地的将士们,说不出话来。
黄袍加身啊,这些人鬼鬼祟祟策划的居然是这么一件事。
王源缓缓走出帐篷,他看到了公孙兰李欣儿等众妻妾和自己的三个儿女也都垂首跪在地上。身怀六甲的阿萝也跪在一个蒲团上。原来这一切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她们都参与其中了。
“我……”王源哑声开口道。
“大帅,请您答应将士们的请求,陛下新丧,天下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天下必将大乱。我等知陛下高风亮节,无君临天下之心。但当此之时,请大帅以天下苍生为念,执掌社稷江山,此乃天意,不可违之。”高仙芝高声叫道。
“请大帅应允,此乃天意,不可违之。”众人齐声叫道。
王源皱眉喝道:“胡闹,你们这是要将我在火上烤是么?”
高仙芝沉声道:“大帅登基,乃万民之望,众望所归。难道大帅希望天下万民深陷于苦海之中无人拯救么?”
王源咂嘴道:“此事怎可如此仓促?当从长计议。须得征求官员和百姓的许可,否则断不可行。”
高仙芝一摆手,一名须发皆白的大臣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道:“大帅,此乃天下五十六州官员所上奏表,各州百姓联名所呈万民书六十份。天意如此民意如此,大帅若再推辞,岂非伤了官员百姓殷殷期盼之心。恳请大帅三思,恳请大帅登基为帝。”
“恳请大帅登基为帝。”所有人均高声叫道。
王源静静站在原地,夜风吹起他散乱的发髻,吹动他身上的黄袍猎猎作响。良久之后,王源终于叹了口气道:“哎,既然如此,看来我只能答应你们了。”
所有人均大喜过望,齐声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欢呼声直破黑夜,声震苍穹。
……
三月二十八日,长安城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数十万百姓聚集于皇城内外的大广场上观礼。
巳时正,皇城内外,号角长鸣,龙旗招展。王源率文武官员拜祭天地,随即正式登基太极殿。不久后发布告天下万民诏,改国号大蜀,建元永安,废洛阳以成都替为陪都,大赦天下,减赋三年。自此时起,大唐王朝成为历史。
随即,新皇颁布诏书,大赏群臣。高仙芝、柳钧、赵青谭平、刘德海宋建功杜甫王昌龄以及一干从龙有功之臣均官爵晋升,赐予要职。这其中,高仙芝被拜为相国,封安西郡王,领神策军大统帅之职。柳钧封忠亲王之爵,领神策军副统领,骑兵大统领之职。赵青谭平拜镇国大将军,统帅亲卫禁军左右营。其余诸将均有厚赏,拥戴之臣俱有安置。
午后,圣恩再临,册立东西宫双后,李欣儿为东宫贤康皇后,公孙兰为西宫静仪皇后。册立阮萝竹、高墨颜、崔若瑂、杨蕤为皇贵妃。册立兰心蕙、黄英、青云儿紫云儿为贵妃。秦国夫人恢复钦命国夫人之名号,加赏‘德仪’之号。杨蕤便是杨玉环,她不愿再以杨玉环之名受册,王源也不想弄得天下沸沸,故而让其改名受册。
永安元年五月,李唐后裔聚集于莱州起兵而反,贼兵一度聚集三万之众。禁军大将军赵青率禁军五万前往剿之,两月后,剿灭乱贼,杀李唐后裔李元李志李芳三人,枭首回京。
永安二年春,回纥部派使前来欲拒绝履行丰州之败后签订的陪偿协议,言语傲慢之极。上命人查之,回纥部落暗中联合突厥残部东契丹奚族余部,聚兵十八万人意图不轨。上拜右相高仙芝为帅,杀骨力裴罗质子祭旗。高仙芝率十万大军北上横扫大草原。回纥联合突厥契丹等北方部落殊死抵抗,三月后,高仙芝剿灭诸部。枭各部首领首级一百五十余,回归长安。
永安二年秋,朝廷下旨命吐蕃国归顺统一,吐蕃国君臣不从,并聚集二十万兵马备战。九月,吐蕃一部袭扰剑南盐湖,杀大蜀守军三百人。上大怒,命忠亲王柳钧率十五万大军攻入吐蕃。十一月中大军抵近逻些城,虎尊炮轰城三日三夜,逻些城几无片瓦完好。大军随即攻城,一日破城,擒吐蕃赞普及诸王公归京。
永安二年冬,朝廷下旨,设立漠北漠南漠东三座都护府,总领北方草原领地。分割吐蕃诸部,设藏南藏北藏东藏西四都护府,分驻兵马,控制局面。
永安三年春,南诏国国主阁罗凤进京提出举国归顺大唐。上经思虑,同意其请。遂设立南诏自治府,加封阁罗凤南诏王,授自治府大都督。派兵一万进驻,余制如故。
自此之后,天下安定,再无纷扰。大蜀朝四海升平,天下慑服。西域周边,岭南之南,大海之畔,诸多小国派使前来,纷纷表示愿意归顺大蜀。
永安三年夏。十五国国主齐聚长安,为大蜀皇帝祝寿,随即共同推举大蜀皇帝王源为十五国共主,称之为:圣主。
永安三年秋。帝下达改革之令,从官制军制科举商业等方面大刀阔斧进行改制,一扫冗余庞大编制。废除夜禁制度,废除节度使制度,实行朝廷地方军政分开,相互牵制监督。改御史台为监察院,设立监察巡视制度。鼓励农耕开垦田亩,改革取士制度,不已文采为取士标准。除国子监外,设立国立研究院,吸收方士钻研火药冶炼金属等方面的研究。修建道路,水利大坝,矿场等等措施,所涉之事方方面面巨细纤毫不漏。
初,朝野振动,妄言者有之,反对者有之,帝不为所动,着力推行。一年后新朝上下气象万千,为翻天覆地之兆,始乃平息纷争,万民终见福祉。三年后,国强民富,政通人和百业兴旺。后世史书称之为‘永安盛世’。
……
……
永安六年四月,一个春意融融花团锦簇的上午,王源正在御书房拟定大宋朝第二个五年计划纲要。忽然内侍急匆匆的来禀,说监察御史杜甫求见。王源命内侍请杜甫觐见,片刻后杜甫小跑着进了书房,脸上洋溢着笑容。
“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您快随臣出去见一个人。”杜甫上来便要拉王源的胳膊。
王源笑道:“什么人啊,这么高兴?神仙么?”
“可不是神仙么?陛下,是你最想见的人啊,这几年你不是天天要臣去找他么?您不是说没见到他,是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么?现在他来了,回到长安了。”
“难道是……”王源喜道。
“对对对,正是他,刚刚进城。他那脾气,陛下要不早些去见他,估计一转眼就没影了。”杜甫叫道。
王源放下纸笔,换了普通的衣衫便跟着杜甫出宫,一直出了宫门直奔东门大街上,发现很多人已经在路上开始围观了。王源和杜甫挤在人群中伸着脖子张望。不久后,一个身材矮胖,衣衫臃肿,长着一个酒糟鼻子的家伙正晃悠悠的从长街上目空一切的缓步而来。
李白,那便是李白,王源心中的偶像。来到这个时代十五年时间,终于见到了真人。这家伙十五年前便消失在长安城,之后行踪不定,云游天下。终于今日回到长安了。他就像是时代盛衰的晴雨表,衰败的时候你见不到他,一旦盛世之时,他便出现了。
“李兄,李兄。太白兄。”杜甫招手高声叫道。
李白翻着小三角眼,皱着酒糟鼻转头四处看,口中嘟囔道:“谁喊我?叫的这么亲热?我跟你有那么熟么?”
杜甫跳出去叫道:“太白兄,是我啊,杜甫啊。”
“哦?是小杜啊,真是巧的很。多年不见,一向可好?”
“好好好,就是甚是想念太白兄。太白兄回长安了,这可太好了。来来来,我这里给你引荐一个人。”杜甫拉着李白的衣袖道。
李白一甩袖子道:“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我可不见什么人。”
杜甫正自尴尬,王源缓步上前笑道:“李兄,久仰了。”
李白翻着白眼道:“你是谁?我认识你么?我跟你很熟么?”
王源低声道:“李兄,我们熟不熟无所谓,我家里有很多好酒,想请你去品尝。另外我家里有个人,你一定熟。”
“好酒?那倒是可以去瞧瞧。你家里谁跟我熟?我可是没什么朋友的。”李白挖着鼻孔道。
王源低声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当年太白为她写了首清平乐。十五年过去了,太白想不想再为她写一首呢?”
李白惊愕的看着王源,忽然指着王源道:“你是……你是……”
王源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太白开不开心。走吧,随我来吧,从此以后,没人赶你出长安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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