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错过
墨思珉偷偷离开墨家前往酒楼,提前跟太子通过信,说是两个人很久没有见面,让他去酒楼相会,于是太子一忙完手上的事务,就匆匆赶往酒楼。
路走到一半,他突然听到幽怨的哭声。
闹鬼了?
因着出门匆忙,太子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听到声音以后,一直不信世间有鬼的他循声望去,结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见到了贾佳,还有地上两句尸体。
华杍旗这个人,太子很少有机会见到所以印象不算深刻,但贾佳就不一样了,毕竟她以前是墨思珉的贴身保镖,太子的印象自然深刻一些,瞧见她抱着一句尸体,坐在血泊中哭泣,太子心生几分疑惑:“贾佳,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来前,贾佳已经抱着华杍旗渐渐冰冷的身体哭了很久。
她不是没想过带他去求救,可是身体力量不够,根本就不足以把人高马大的华杍旗拖动,她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拖出一段距离,地上的血迹就是证明。
“救救他.....”贾佳泪眼朦胧的看向太子。
被她求助,太子眉头紧拧。
上前察看之后,他发现贾佳怀里的人,已经没有气息,就连身体都快冰冷了。
纵然神医在世,都不一定能把人给救回来。
“他,他.....”看着贾佳伤心欲绝的模样,太子突然有点不忍心说出实情,“你先跟我回酒楼吧,这边我会让人处理。”
贾佳听到他的话,竟是直接抱华杍旗抱紧,一副不愿意跟他分开的模样。
最后太子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劝她松手。
“你要是再抱着他,就连救命的时机都没有了,贾佳你先放开吧,我的人每个都信得过,他们带着人去看大夫,绝对不会出事的。”
像是为了印证太子的话语是真的一般,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连连点头。
也不知道贾佳心里究竟想过些什么,终究还是选择了放手,不过跟太子回到酒楼,她还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找回她送给华杍旗当做定情信物的如意枕。
太子依言而行,找回东西塞到她手里以后,才带着人匆匆回到酒楼。
与此同时,安夏白与墨思珉还在谈论着茶叶的事,连带着还说起贾佳跟华杍旗的事,安夏白对他们两个人的前程十分看好:“贾佳对华兄弟是真心动,我看那个华兄弟也一样,他们两个人要是独处,应该会坦白,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天华兄弟进去以后,贾佳担心的程度跟我都没区别。”
安夏白还兴致勃勃的说起华杍旗与贾佳独处的事。
听得墨思珉面露欢欣:“贾佳也算是我的姐妹,如果她也能找到不错的归属,当然是最好的。”
她们两个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咳嗽的声音。
“你来了!”墨思珉最先反应过来,腾的一声站起身,目光往太子的方向转,“咦,你们?”
安夏白听到声音也跟着看过去。
结果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
太子和贾佳的身上都是血迹,太子还好,只沾上一点,贾佳的情况就很不乐观了,不仅身上有血,就连脸上手上都是血迹,由此能够看出战况的惨烈。
安夏白被吓着了,惊叫一声才冲过去问:“你们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这说来话长。”太子叹息着摇头。
因为担心贾佳受到第二次伤害,太子先让贾佳去把自己收拾一下,而他则是跟安夏白等人说起路上见到的情况。
“我往酒楼这边过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哭声,以为出什么事,就顺着声音过去察看,结果看见了贾佳抱着华杍旗的尸体哭泣的样子,与此同时地上还躺着一命黑衣刺客,估摸着是见势不妙跟华杍旗硬拼的,人也死了。”
具体情况究竟如何,只有贾佳自己一个人知道。
但是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敢去跟贾佳说话。
贾佳与华杍旗的事他们都知道一点,华杍旗死了,贾佳还刚好是亲眼看到他死状的,现在去问,岂不是戳人家的伤疤么?
安夏白叹了口气,正想着用什么办法能够套出贾佳的话时,陆栎突然站起身来。
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就皱了眉头:“夫君,你先坐下,不要冲动。”
他怎么能够不冲动?
华杍旗与张小栋柳风枫一样,都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兵,彼此之间感情深厚,说是亲兄弟一点都不为过。
现在弟弟平白无故被人刺杀,他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够冷静坐得下来?
“他活着的时候叫我一声陆哥,我就应该为他负责,贾佳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问,我去案发现场察看情况总不会有问题吧?”陆栎说罢,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华杍旗的死因都还没弄明白,他要是也出去了,万一刺客也对他下手这么办?
安夏白心急如焚,快步上前拉住陆栎的手就不松开:“你就是想为华兄弟讨回公道,也应该等到明天白天再去不是么,现在黑灯瞎火的,你去了也不一定能看出点什么!”
她的劝说在这种时候,对陆栎一点用都没有:“我做不下来,我得去看看。”
“不行!”安夏白可以说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硬是不肯松手,“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养好呢,万一出去了回不来,我怎么办?”
原本在酒楼大堂内安静玩游戏的小冬小雪,好像意识到父母在争执,立即放开嗓子大声哭闹起来。
安夏白与小冬小雪是他的家人,华杍旗也是,想到他在距离酒楼不算太远的地方遇害,想到他临死之前的挣扎,陆栎的心痛得就像是有刀子在拼命往里扎,就连呼吸都快要喘不上来。
在自家夫人含泪的目光中,他缓缓扒开安夏白的手:“我等会儿就回来。”
陆栎还是选择了出门。
满心不甘的安夏白原本想要追过去,奈何身后的小冬小雪一直在放生哭闹,她狠不下心,也就只能随着他去了。
就在这时,贾佳把自己收拾好,并从楼上下来了。
安夏白怕刺激到她,什么话都不敢说,谁料对方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似的,转头就问:“有没有酒?”
“有!”墨思珉寻思着喝点酒或许能够缓解她的心情,就去仓库取了几坛烈酒出来。
贾佳很快就喝醉了。
不像一般酒鬼赌徒,别人一喝醉酒就闹事,她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只是不时露出奇怪的表情。
或哭或笑,偶尔还会说几句话。
“要是我早点开窍跟你表白就好了,我要是不那么拘谨,早点把心思跟你说清楚,我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刚表白完,就错过了.....”
她说完一堆话,就趴在桌子上哀声哭泣起来。
安夏白看得可怜,用手轻轻帮她顺背。
楼下的动静终于影响到楼上的人,意识到出事以后,沈崖缓缓走到大堂。
瞧见贾佳在喝酒,也不问为啥喝酒,他取来酒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他也醉了。
“唉,”安夏白看着他们昏睡不醒的模样,叹息着摇头,“如果酒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话,该多好。”
因为晚上闹了一整晚,墨思珉回家躺下以后,一觉就睡到傍晚,等到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墨家正为某事闹得兵荒马乱。
她觉得奇怪,随口问了侍女几句。
“还不是因为昨晚库房遭贼的事!”侍女眉头紧拧,神秘兮兮的说,“听说今天总管去库房清算账目的时候,意外发现丢了好多东西,那些别人送的珍贵补品,还有其他物件,都被贼给偷走了,现在大家都在查呢,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在墨家偷东西。”
心知肚明的墨思珉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笑意:“该!”
在她看来,顺走的所有东西,都是墨奇岩欠她的!
墨思珉吃过晚饭,正寻思着晚上早点睡还是过去看看安夏白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信。
据说是太子的人送来的信。
昨天刚见过面,今天怎么又送信来?
疑惑的墨思珉拆开信封,竟发现里边的信笺上密密麻麻写着一大堆字,按照字迹来看,应该是太子的笔迹没有错。
只见信笺上写着太子对她的情意,还有他昨天晚上做出的决定。
原来昨晚太子亲眼见证华杍旗与贾佳的生离死别之后,心中颇为感慨,同情并悲伤之事,又联想到自己与墨思珉的婚事。
命运变幻莫测,谁都不能肯定一定不会有一发暗箭从不起眼的地方冲出来。
本着不想错过墨思珉的心,他正式跟她承诺,这几日就派人来府上提前,还有成婚的时间,也将要提上日程。
墨思珉看完信,只觉得心里甜的像是抹了蜜。
除了对婚事的期待,她还有摆脱墨家的欢欣。
只要嫁给太子,她就能离开墨家,离开绣娘母女无时无刻的视线,也离开墨奇岩对她的管制,从此以后,她就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墨思珉越想越开心,想到最后,连觉都不能好好睡了。
深更半夜本该入梦的时候,她硬是把院子里边所有侍女都给叫了起来:“你们都别睡了,赶紧麻溜的给我起床,帮我收拾好东西以后再睡,对了我那些值钱的东西也一并给我收起来,等到成婚的时候我全都带走!”
一件都不留在墨家,让绣娘母女一点便宜都占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