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假惺惺
这个声音是?
不仅有罪的张小栋,就连受害者陆栎都感到惊讶,还以为刚才柳风枫说的将军会过来仅仅只是戏言而言,万万没想到当他们转头过去看时,还真见到了李文峰。
自己只是个小兵,何德何能受到将军如此重视!
陆栎心中非常感激,望向李文峰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敬重:“没想到将军竟然抽空过来了。”
李文峰走入营帐中,冷冷一哼,对跪在地上的几个将士说道:“本将军要是不来,你们岂不是会变本加利,往后更加用力的对付他们?”
张小栋低低垂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是他在军营中最为敬重的人,也是他投军的主要原因,年少时候听大人们时常说起镇守边关的李将军故事听得多了,自然把他当做偶像来看待,几次三番针对陆栎,也正是因为心中妒忌,陆栎明明进军营比他还晚两年,自己好几次上战场浴血厮杀回来才勉强得到将军青眼,他算什么东西,投军不久就被将军如此重视?
最近一段时间敌军换了位新面孔坐上主帅的位置,好几次出招诡异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张小栋还以为李文峰专注破敌不会关注军营中的事情,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将军不仅关注军营诸事,甚至还知道自己是陷害陆栎的那位。
张小栋恨不能挖出来一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你若是把歪心思给用到战场上,或许现在早就有一官半职了,何必还要在这里斤斤计较?”李文峰一巴掌拍在张小栋的头上,满脸怒意道,“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勾心斗角起内讧,明明外边的敌人孩子啊虎视眈眈,你却还分得出来心思去对付自家兄弟,你对得起战死的其他将士吗?”
张小栋跪在地上,砰砰砰把自己的脑门往地上磕:“将军,我知道错了。”
眼看他的额头都被磕出血来,李文峰的气总算消了一些,不过还是很恼火,尤其是在他问清楚事情经过之后,脸色黑沉如炭。
“自己去领罚,二十大板,至于其他人——”
张小栋不愿意把事情牵扯到别人头上,连忙开口揽下罪名:“所有计划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实施也是我自己做的,将军您罚我就是了。”
这等为人揽下罪名的行为,李文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判决。
陆栎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开口道:“将军,我想他只是一时糊涂罢了,而且这件事情顶多算是兄弟之间的玩闹,算不上陷害,就连他的惩罚也一并免去吧。”
他是当事人,当事人开口问犯人求情,这让将军颇感意外。
“在战场上的时候本将军从来没见过你手软的样子,如今对待别人,倒是心软了?”
陆栎摇摇头,望向张小栋的目光中有些善意:“对待敌人与对待兄弟,自然该有两种态度,更何况将军,最近战事吃紧,前线正是缺人的时候,张兄弟骁勇善战,想必在战场也是把好手,这几十大板打下去,恐怕人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不值得。”
陆栎主要还是为了大局着想,他的目光与思维让将军很是满意:“本将军觉得你说的不错。”
可惜的是他有意帮忙求情,别人却未必愿意领他的人情:“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做出了事情,就有了会被人发现的打算,接受惩罚的打算我也有,不用可怜我,该打的板子数,就打吧,我无怨无悔。”
明明可以逃避刑罚,却硬是要凑上去的,还是头一回见。
陆栎下意识挑高眉头,只觉得张小栋此人还真是有点意思,一转头瞧见柳风枫凑了过来,啧啧道:“他还真是条汉子。”
确实是,对兄弟讲义气,而且敢于负责,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都没有的品质。
可惜的是张小栋对他的敌意实在太大了,不然陆栎还真想跟这个人结交一下。
“既然你说不用减刑,我从你的愿就是了。”李文峰啧了一声,唤来将士把人拖下去,一并的带上平日里总跟张小栋混在一起的兄弟们。
毕竟张小栋主动把罪名给招揽到自己身上,他们才得以免受刑罚,如今张小栋受难,他们自然要去陪护着。
“我没事。”张小栋趴在条椅上,呲牙咧嘴的冲着他们笑。
傻乎乎的笑脸让众人心中颇有感慨:“唉我说,刚才陆栎为你求情的事情,您怎么不一口答应下来,将军愿意听他的话免去你的刑罚,这不是好事吗,硬是认罪硬是认罚,你还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是石头做成的,刀枪不入不成?”
彼时第一个板子恰好落在张小栋身上,他咬牙哼了一声,眼眸中有怒火还在燃烧:“我犯的错当然要自己受罚,又没求着他帮我说话,不想欠他人情。”
众人皆是叹息,都说张小栋没脑子,思维根本就转不过来。
“古人有句话叫能屈能伸,你懂不懂?”
与此同时,柳风枫刚借口自己有事匆匆离开营帐,现场顿时只剩下陆栎与李文峰二人。
陆栎有些紧张,不安问道:“不知将军您特意留属下在这里,所为何事?”
“听说前段时间你上战场时,曾经与敌军一支特殊小队交过手,之前也是碰见过,所以我想问问关于那些人的情况。”李文峰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神情严肃的说出来意。
原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打算谈论讨论战场上的事情,这让陆栎下意识松了口气。
将军,我对他们的印象至今仍旧深刻,他们是敌军故意培训出来的,目的就是执行特殊任务。”陆栎顿了顿,似在斟酌言辞般,好半晌才重新开了口,“属下觉得将军与其在意他们,还不如借着前两场战场,推算推算敌军新主帅的真正目的,我总觉得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停止猛烈攻势,是因为他们有其他计划。”
李文峰来了兴趣,接着追问道:“什么计划,你心中可有推断?”
“将军说笑了,”陆栎往后退了一步,尴尬笑道,“我不过是投军不久的新兵,对于战场谋略之事还不清楚,附近情况如何也不清楚,怎么敢推论敌人的目的呢?”
李文峰不以为意的笑笑道:“你为何不敢,对错自有我来推断,你只管说出你心中的想法就是了。”
陆栎犹豫片刻,抱拳作辑道:“既然将军不嫌弃,属下就说说自己心中的想法。”
陆栎把自己多日来对于敌军的猜测说了出来,还跟将军说了往后他们攻击地点的可能性,一番话说下来,把李文峰说得直点头。
喉咙都快要干了,陆栎默默瞥了一眼茶水,小动作果然被发现,将军竟然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陆栎受宠若惊,捧着茶杯的手在不住颤抖:“多谢将军。”
“我没看错你。”李文峰拍了拍的他的肩膀,把他之前说过的可能遭遇袭击的地方都增派了兵力,并且向他许下承诺说:“如若你的猜测是真的,战事结束之后,本将军必定会将你的功劳上报!”
陆栎心中一暖,又说了声谢。
就在陆栎为战争的来临做准备时,安夏白故乡同样不得暗生,虽然身怀有孕,但是她还是坚持去员外家,寿宴之事不可怠慢,毕竟这可是酒楼这么久以来接的最大的生意,要是这事情办好了,往后名声传出去,生意肯定不会少,所以她很拼。
如晴三番两次来到厨房,想把脸色不好的安夏白给劝回去:“你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得要在乎腹中孩子啊,天天这么操劳着,万一哪天不小心伤着孩子,你让我怎么面对陆栎!”
安夏白存心打岔,就笑问道:“他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情呢,哪里能怪你?”
“他临走之前嘱咐我说一定要照顾好你,我答应了的,万一你的身体有个什么差错,我真的没脸面对他了。”如晴叹息着说道。
安夏白心中微暖,温软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腹部,月份还太小,所以并不明显,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自己腹中还有个孩子。
抬眸温声对如晴笑道:“我的孩子我能不知道吗,他肯定不会那么脆弱,况且这寿辰我们都准备了这么久了,若是今天我称病离开,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外边去,届时影响的不还是酒楼的名声吗。”
“可是——”如晴还想再说什么,话没说出口就被安夏白按了回去。
“忙完这件事,我就好好休息。”
如晴心中不满,不过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安夏白的亲自主持,寿宴没出什么差错,往来的宾客用饭之后,纷纷夸赞酒菜美味,这让员外十分高兴,特地吩咐管家赏了安夏白许多银两。
安夏白笑着道过谢,转头就跑到院子偏僻的地方吐了起来。
“但愿你不太折腾我。”她的手抚在腹部温声细语好似再跟腹中孩子说话。
周鹤冬一过来就看见她的身形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像是差点要摔倒在的样子,吓得连忙把人扶住,一脸担忧道:“听....听说陆夫人您有身子了,最近还是不要太过操劳吧,养好身体要紧,酒楼的生意向来很好,开门至今还从未有过亏损,您不用太过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