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已逝之人
在安夏白的再三劝说下,陆栎最终还是决定见一见那个名叫陆房的年轻书生,不过前提条件是不许安夏白出来,她得要躲在屏风后边看,以免陆房对安夏白不利。寻思着这个想法也是为了自己,安夏白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
“那我躲起来也就是了。”
随后江流被派出去请陆房,她原以为这个时候陆房正在房间休息,没想到到地方以后却瞧见陆房仍旧站在原地。
偌大的院子中只要他一个人静静站着,偶有风来,吹得他的衣袖轻轻拂动,竟给人以一种落寞的感觉,看得江流忍不住心生困惑:像陆房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身世背景呢?今天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江流就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见到的不是一个头一回见面的人呢,而是与故人久别重逢一般。
自己以前是否见过陆房呢?
种种困惑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江流心头,引得她对陆房的背影多看了好几眼,但是却没有问出口。
陆房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像他这样的人,陆栎与安夏白肯定不会轻易放走,今后说不定他们要一起为帝后效力的,心中的那些困惑总会找到机会解答。
江流上前一步,手轻轻在陆房肩膀上拍了拍:“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房回眸一笑说:“我在等你。”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像是火焰灼烧着江流的面颊,引得她的心脏微微一动,她半低眼眸,手轻轻绞紧衣袖:“你在院子里等我?你不会是从我走的时候就开始一直等到现在吧?”
回答问题的人轻轻应了一声。
江流愈发觉得震惊了,她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跟陆房说起过回来的具体时间,为什么陆房会在这里等她回来呢,他就不怕自己耽搁个一天半天么,毕竟要面见皇帝与皇后,那可是有些人花费一生心力都不一定能够求来的事情,为何陆房却敢如此笃定?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回来?”
这一回陆房没有再故弄玄虚的说这是一个秘密,而是笑着冲江流眨了眨眼睛:“因为你答应我会帮我说话,而且陛下与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本事以后,肯定会对我看重的,毕竟那场辩论赛是他们眼前最大的麻烦事,而我的口才足以帮他们解决掉这个麻烦。”他话语一顿,笑笑又补充说,“总之我是个有才能的人,早点见我没坏处的。”
江流眉峰一挑:“你来历不明,谁能证明你肯定对陛下与皇后娘娘没有不轨之心?”
这话陆房就不爱听了,他轻哼了一声,一脸愤懑的说:“我要是对他们又不轨之心,就不会来这边求见了。”
陆房的来历始终是一个谜,江流原本想套两句话,但见对方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态度,立即就选择了放弃。
他们离开府邸,一路前往皇宫。
路上江流与陆房坐在马车中时,也不知道陆房抽了什么风,竟然盯着江流说:“其实你多笑笑还是很好看的。”
江流皱起眉头:“你说什么?”马车的声音太大,方才陆房口中话语,她并没有听清。
后者一脸不满的别过头:“没听见就算了。”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引得江流心中困惑,但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安夏白与陆栎所在的御书房,内侍进门禀报之时,江流与陆房说起注意事项,随后还犹豫这告诉他:“因为你来历不明,所以陛下对你还不是很放心,今天你要见的人是陛下,皇后娘娘暂时还不能让你拜见。”
江流目光灼灼的盯着御书房的门:“我明白你的意思。”
前去禀报的内侍很快就走了出来,面对江流与陆房之时,他表现得极为恭敬:“陛下请陆公子进去。”
“你去吧。”
陆房最后看了江流一眼,随后迈步往御书房里走去,当他踏过御书房的门槛,表瞧见陆栎坐在御案上办公的模样,这御书房不亏是皇帝办公的地方,不仅装潢华贵,甚至还点着特殊的熏香,陆房踏进门的第一感觉便是神清气爽,为此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着说:“当皇帝的感觉果然跟当普通百姓的感觉不一样。”
御书房中最特殊的布置便是一座屏风。
只见那屏风突兀的摆放在东南边,特殊的香味也是从哪边传来的。
陆房只是往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御书房中的情况如何,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草民陆房拜见陛下。”
陆栎点点头:“爱卿平身。”
随后陆栎问了陆房一些有关他身世的问题,尤其是他的来历,陆栎更是问得仔细,可是那陆房却滑得像是泥鳅一般,虽然话回答得滴水不漏,但是有用的信息却始终没有透露出来,他似乎有意要隐瞒自己的身世,故而不论陆栎如何问,都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种反常的情况成功引起安夏白的注意,陆房的口才也未免太好了,而且行事圆滑得令人不敢置信.......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完美,让陆栎与安夏白忍不住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早些时候江流亲口说陆房不是一个寻常人,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过法术,那这个人还真的是人么?他表现得如此完美,难不成真是要怪变成的?
就在陆栎与安夏白陷入困惑之时,陆房往屏风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陛下,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陆栎眉峰一挑:“爱卿且说,朕一定会满足你。”
陆房恭敬的低下身子:“草民想要拜见皇后娘娘。”
此言一出,陆栎忍不住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还以为陆房往屏风方向看的那好几眼,纯粹是因为他没事胡乱瞧瞧呢,现在听到他口中话语才意识到他根本不是乱看,他这是知道了安夏白藏身屏风之后。
“你为何一定要拜见朕的皇后?”
听得陆房回道:“草民在山上的时候,曾经夜观星象,从星象上看出皇后娘娘命格的不同寻常,所以心中有意疑虑,若是能够拜见皇后娘娘,心中那份疑虑自然就能够解开。”
陆栎拧着眉头追问:“解开了又能如何?”
“若是心中忧虑可以解开,草民今后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也就能够全心全意为陛下与皇后娘娘效忠了。”
陆栎还没来得及想出一个回答,躲在屏风后面的安夏白就忍不住了,她心想这风陆房如此厉害,自己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竟然也能被他给看出来,说明这人确实有些本事,这样的人,若是不趁机拉拢,放到外边恐怕要成为祸患,就主动的站了出来。
一道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陆房瞧见那抹身影,本就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亮:“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安夏白微笑着点了点头,因为陆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所以她感觉有些不适,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现在如何,陆公子心中的疑虑解除了么?”
陆房勾唇一笑说:“接触了,原来皇后娘娘与我是一样的人。”
陆房是一个相貌俊美的年轻公子,听到他这样的人对安夏白说这种话,陆栎有些吃味,直接把人给搂进怀中。
“陆公子这话怎么说?”
面对陆栎的怒火,陆房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如果草民没有猜错的话,皇后娘娘您应该也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吧?”
这话说得安夏白的脸色微微一白,重生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她也就跟陆栎一个人说过,如今这位不仅一来就表现出自己的才能,甚至还看出了她隐藏得最深的秘密,这说明什么?安夏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死过一次又如何?”
见安夏白神情不对,陆栎立即向旁边的人试了一个眼色,那些随侍的人连忙退出御书房。
偌大房间,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陆房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警惕,笑着摆了摆手说;“其实皇后娘娘您根本不用紧张,草民并不是坏人,而且对您与陛下也没有任何不臣之心,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难得遇到同类,所以有感而发而已。草民也是一个死而复生之人,皇后娘娘与陛下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却什么消息都没有带探听到的原因,便是这个。”
陆房是死过的人,如此以来倒是能够接触他身份上的疑问。
随后陆栎与安夏白就陆房目的上进行了一次谈话。
后者一脸真挚的举手发誓:“我发誓,我陆房对陛下与皇后忠心耿耿,我陆房永远也不会背叛陛下与皇后娘娘,今后如违此誓言,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过誓以后,陆房还真诚的磕了两响头。
这一回陆栎与安夏白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倒是多了几分信任:“你愿意为我们办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陛下。”
安夏白半蹙眉头,什么话也没有说,等到陆房离开御书房之后,她才拉着陆栎的手问出心中困惑。
“夫君,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相信世界上有怪力乱神的事情么?”
陆栎笑着抚平她的眉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怪力乱神之事,应该也是有的吧,皇后,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