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纮的意思是相对委婉的劝一劝刘协,让他到了吴郡之后要是能比在许昌的是后续自在一点,那也就不用再如此了。
但刘协给张纮的回答,却显然是他能够自己让孙策对他俯首称臣,这可就有点让张纮觉得不知道说点啥好了。
孙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却已经是接过了自己父亲的衣钵多年了,而且是通过不少的大战已经证明了自己了。
就连一向挑剔的江东老臣们都已经是对孙策相当的认可了,觉得孙策在作战上甚至比孙坚造诣还要深,而且孙策自小熟读兵书,除了性子的确是稍微有点急了些,在他们看来几乎是没有弱点的。
而且就是这个性子稍微急了些,也不能完全说就是弱点,急性子让孙策的行动力更加的迅速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席卷江东。
反观刘协,且不说他是不是在许昌的几年都是在藏拙,在张纮看来他的根基实在是太弱了,除了一个董卓给他的皇帝之名,身边甚至除了一个皇后和老丈人之外一个亲信都没有,这就没法支撑他在这个时代混啊。
“先生是不是以为朕说的话就像是一个笑话?”
张纮本来没想说话,但没成想刘协竟然好像是主动的把自己的大脸凑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打一下子。
张纮笑了笑,说道:“陛下这么说,臣无言以对。”
刘协一看张纮这个样,对于江东的状态心里也就有数了。
董卓也好,曹操也罢,又或者是孙策,他们的疆土不同,崛起的方式不同,他们麾下的人的状态也就不同。
刘协之所以在曹操那一丁点都不敢有太过的事,就是因为曹操麾下人都是能够为他效死命的,要是刘协真的在曹操的面前蹦跶的太厉害了的话,曹操身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直接把刘协整死,之后自己背负一个弑君的罪名也就得了,对于曹操,反正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但江东的臣子明显不同,可能孙策虽然刚猛,但在思想上并没有曹操那么百无禁忌,所以江东的臣子们在恪守礼法上要比曹操做的不知道好了多少,这从张纮对待刘协的态度中就能看出来很多。
“也好,那不知先生可否敢跟朕赌上一次?”
显然,张纮第二次给了刘协一个面子,但是刘协再一次没有接住。
“不知陛下想要赌什么?”
“当咱们到了吴郡的时候,先生就会发现孙策已经欠了朕一个不小的人情,若是孙策能如实的跟先生说出这件事,先生要帮朕劝孙策履行自己的承诺,若是没有这个人情,朕自然会继续在吴郡做跟许昌一样的皇帝。”
张纮一听这话,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段时间刘协一直都在许昌,在曹操的监视之下,跟孙策唯一有联系的地方就是自己,他如何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孙策欠下他一个不小的人情?
忽然,张纮的脑袋里灵光一闪。
“陛下所说的这个人情,莫非是通过臣传递的那封书信?”
“先生先不用猜测,只管告知朕,愿不愿意跟朕进行这个赌约?”
“好!陛下既然有这个兴致,臣自然会配合陛下,但陛下尽管放心,以伯符的性情,若是真的欠下了陛下一个人情,那就一定会还,但陛下还要清楚,不管一个多大的人情,都不可能让伯符把整个江东的基业送给陛下,这不是伯符自己打下来的,而是他的父亲用性命换来的。”
张纮的话语里,既有对刘协这个可能给了孙策不好好处的皇帝的肯定,也有多他的警告。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小来小去的,孙策肯定是不会在乎,更不会赖账的,但是你想要这个容易的就让孙策献出江东的基业,那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先生多虑了,朕给他提出来的条件很简单,跟江东的基业可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吃些干粮,这就出发?”
这回可不是张纮想要结束这一次谈话了,而是刘协甩出这么一句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看着刘协经过了这些天的跋涉而显得有些精瘦的身影,张纮心里面也不知道为何,对自己这一次主导着把刘协带回吴郡忽然之间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他有点不知道这样的刘协,是不是孙策能轻易的就控制住的。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u,那就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把刘协先护送到吴郡,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得知了曹仁并没有真正发现他们的踪迹之后,一行人显然就没有那么的急促了。
刘协明白,他在这到达吴郡之前的一段时间多少也得对自己进行一些调整,至少不能以这个形象去吴郡,虽然不占什么主要因素,但是第一印象也是相当重要的。
张纮当然还不知道,曹操此刻已然知道了许昌城内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没有对外声张罢了。
但刘协对于这些心里面还是有着一些想法的,而且他明白自己能够在躲过了曹仁的追击之后就安全了的一大因素,就是郭嘉对于自己能够成功让孙策死的自信。
要是自己就是个土生土长的汉末之人,他也是不会觉察到郭嘉想要借一个所为许贡门客的手对孙策动手,毕竟曹操在许昌,孙策在吴郡,这中间还隔着不少事儿呢不是?
但是带着前世记忆的刘协就是知道这件事,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是郭嘉的计策,不过刘协可是记着自己在前世看到的那些大咖们分析了一番之后都说这个事跑不了就是郭嘉的计谋。
只不过一旦暴露了的话实在是太过败曹操的人品了,所以郭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会说出实情的,把事情推给一个已经死了的许贡,显然对于郭嘉来说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了。
不过这一次,刘协知道,郭嘉应该离翻车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