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刘协刚一来江东就甩出这么一番见地,孙策他们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傻子,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对于自己从许昌出逃这件事,刘协显然是把这一个应该带出来的人早就已经计算在内了,这里面也包括刘备的那两个夫人,她们要是没有用的话,多带两个人的风险有多大,不管是孙策还是周瑜都明白。
“关羽真的有如此大才?大到他一旦能为江东所用,就能带领我江东子弟所向披靡?”
纵然心里面不太信,但是孙策还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显然,刘协的意见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少分量了。
“那自然是不能,朕真正想说的是,关羽将这两位夫人放在朕的行宫之中的事,曹操知之不详,朕已经在离去之前在行宫里使了些手段,关羽一旦得知此事,将会成为曹操军中的一大变数,至于他能不能为江东所用,就要看伯符的了,而刘备在袁绍军中,也不过就是委曲求全,袁绍与曹操之战一旦分出了结果,他是一定会趁乱占据一方暗中发展的,要是伯符不像让他成为你日后的一大劲敌,就应当盯着他,一旦他脱离了袁绍,第一时间将其剿灭,最好是杀之!”
这番话里面的确是拐了几个弯,说了好几个事儿,但是在坐的几个都是聪明人,自然能领会的了刘协这番话的意思和重点。
“陛下的意思是说,曹操和刘备才是我们的敌人,袁绍不足为惧?但如今曹操在官渡的形势可是堪忧啊!”
孙策能听明白刘协说的是啥,但却不能理解为什么。
江东的大部分臣子都觉得曹操和袁绍的一战,最终一定会是袁绍战胜曹操,之后袁绍一统中原,成为他们江东最大的敌人,甚至现在不少谋臣已经在劝说孙策尽早跟刘表达成攻守同盟,不然袁绍一旦进犯,人家的兵力肯定就是相当多的,一定不会好抵挡。
但现在刘协的分析和布局则都是围绕着削弱曹操,防着刘备,一丁点都没为袁绍准备什么,这让孙策一时间有点不能理解。
不管是论底蕴还是兵力,又或者是在大汉各个诸侯之间的影响力,现在的曹操都是不如袁绍的,他唯一的优势可以说就是许昌控制着一个皇帝,但是现在皇帝也没了。
按说一旦这个消息传开,曹军将会在一瞬间溃败,但刘协显然没这么认为。
三双眼睛继续直勾勾的盯着他,这不由得让刘协叹息一声,心说这要是三个美姬,那场面肯定要比现在不知道有意思多少了。
“以袁绍的能耐,他要是真的能灭了曹操,现在许昌早就已经是袁绍的了,这么大的优势,却被曹操连斩了颜良和文丑,足以说明袁绍内部的计策有着十分大的问题,对峙至今,他们优势已然快要被曹操消耗殆尽了,再加上如今曹操多半已经知道了朕不在许昌之事了,他们一定会力求对袁绍一击必杀。”
“曹操就那么点人马,如何对袁绍一击必杀?”周瑜显然还是不服气,觉得孙策和张纮已然被刘协给带入了歪道上去了。
“郭嘉能在你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把刺客给安排到吴郡周遭,并且对于伯符的活动规律掌握的如此透彻,袁绍比之伯符如何?”
“这……按照陛下的意思,咱们再这么迟迟不宣布陛下的迁都,还有什么意义?”
周瑜这回倒是没什么可反驳的了,因为刘协一直都是在拿着事实说话,而且他担心的事一旦要是真的发生了,对于江东肯定是一丁点的好处都没有的。
“此事朕也一直在想,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不如……三日后朕宣布迁都,要是消息传到袁绍的大营里的时候袁绍已然落败,那咱们就好生准备着跟曹操掰掰手腕,若是曹操因此败了,袁绍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刘协说完之后倒是没什么表情上的变化,不过他旁边的仨人全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孙策的确是有些逐鹿中原的想法的,但是之前中原的形势还相当的不明朗,而且他也一直在努力的迅速平定江东,距离怎么个逐鹿中原的办法,他心里也没什么数。
但是就在这几个月之间,江东也平定完了,皇帝也偷回来了,中原最大的两个势力还开战了。
此时的孙策就好像是那想要坐收渔利的渔翁,但一时间看着眼前的景象还有点不知所措了。
而刘协,则适时的扮演了一把指路明灯的作用,只不过他还不知道孙策和江东的众人到底会不会听自己这个外来者的判断。
帮着江东崛起了对自己这个皇帝到底有没有好处,有多大的好处,现在的刘协也不知道,不过面色淡然的背后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必须得这么做。
“公瑾以为陛下所言如何?”
到了这做决定的时候,孙策最为信任的显然还是周瑜。
周瑜自诩智计无双,但是在这个时候,多少也有点心乱如麻了。
“陛下有一句话说的倒是不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江东的主,我周瑜做不了,还是得你来做!”
周瑜自然明白自己不能为了跟刘协置气或是如何强行给孙策一个意见,于是他看似是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孙策,不过他们几个都知道,他这么做是给刘协看的,不管他的脑袋里有多少想法,但是孙策才是江东真正的主人,最终的决策权,不论对错都在孙策的手里。
眼看着自己肯定是不能再推辞了,孙策倒是也拿得起放得下,直接看向刘协,高声说道:“对于陛下的到来,我江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何须等三天,一日之后,陛下就可宣布迁都!”
这显然正是孙策的风格,定下来的事吗,,多等一天他都觉得相当的难受了。
“如此,就劳烦伯符了,朕登基之后,江东还是你孙伯符的,朕的布局,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