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的事情很快就平息了。罗彦带着一众学士的肯定,和诸多学子的敬畏,继续开始他的助教生涯。李孝察兄弟两个,在自家王府呆了两天,最终也是讪讪地回到弘文馆。不过这次回来以后,两兄弟变得很是低调,再也没有跟别人起过冲突,这倒是意外的好事。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十月。这个时候,李世民手中的权利日见稳定,终于,开始处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后事。
正所谓是盖棺定论,虽然在玄武门之变的当天,李渊就已经下诏把李建成和李元吉定为意图谋逆。但是这也仅仅是为了在面子上成全李世民,把权利顺利交接到李世民手里。但是从政变到如今,这两人的葬礼还没有正式举行过。可两人是皇子啊,这葬礼怎么可以省掉。
现在李世民把李建成的一众势力基本上都收拢到了自己手下,权利也顺利夺到手中,位置稳固了以后,自然是想起这件事情。
李世民改封故太子李建成为息王,谥号隐。齐王李元吉改为海陵王,谥号刺。
对于李建成的改封,说起来李世民也算是厚道了。息王是亲王,不像李元吉一样给了个杂牌王爷。谥号也没有什么恶意,隐,隐拂不成曰隐,不显尸国曰隐,见美坚长曰隐。没有一个恶谥。
李世民带着一众原太子和齐王的手下,上演一幕悲情送葬戏以后,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是一个休沐日,罗彦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只是大好的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愿望被前来拜访的崔颍给打破了。
玄武门之变以后,罗彦和崔颍也就见过两次,但都是罗彦去找崔颍。长安城里暗中的博弈,当时正在激烈的时候,崔颍也不好主动前来和罗彦说话,不然就有了博陵崔氏靠向李世民的假象。
如今可算是基本稳定下来,所以崔颍此来,也是告诉罗彦,斗争结束了,该干嘛干嘛。
把崔颍接到自己的房中,倒上一杯热水,递给崔颍以后,罗彦坐下,等着崔颍自己说此来的目的。
“罗彦这个习惯还是没改,难道这煮好的茶,真的就那么难入罗兄的口?”崔颍没有开门见山,反而是开始调侃罗彦。自从知道罗彦不喝煮开的茶水之后,这都过了接近四年了,罗彦这个习惯还是没改掉。
罗彦有些促狭地说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崔兄难道非要把我等君子之交,变成小人乎?”
这话说的崔颍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张嘴啊,你这一身本事,十之**在这张嘴上。”见自己是说不过罗彦了,崔颍这就正色道:“我是说不过罗兄了,不过,说正事,我等数位世家子弟,相约在大雪之日满朝休沐之时,城外梅园举行文会,邀约了同代诸多才子。我思来想去,这文会少了罗兄,必然是大失颜色。所以特来邀请罗兄。”
大雪之日,说的就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说来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视,在不知道什么是公转和赤道的情况下,根据观测订立的补充历法,早在秦汉年间,二十四节气就完全确立,在《淮南子》中就已经和现代的名称一模一样。
唐代相对是一个休假制度非常完善的朝代。二十四节气必然在休假范围之内,而且官方还鼓励官员在休沐期间去一些景地观赏。加上如今局势相对稳定,这些世家子弟想到要举办文会,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想着自己都劳累了这么多天,而且来到大唐这么长时间,除了在秦楼楚馆参与过类似文会的事情,正儿八经的文会到现在为之罗彦经历过的实在是太少了。既然有崔颍这个熟人,而且据说去的都是同代才子,罗彦心里也是有些好奇,所以当即就答应了。
“有这等好事,小弟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些天实在是把小弟给累坏了,也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罗彦这话是一点也没有掺假。
自打他把《弟子规》献出去以后,蒙学这一块,那些学士们很是放心地交给了罗彦。反正怎么做已经教会他了,剩下该讲什么,在他们看来,好歹罗彦也是“原创”啊,讲什么他最具有言权了。
于是罗彦彻底成为了一群熊孩子的老大。虽说这些小孩子被罗彦当初处理李孝察兄弟俩给吓着了,可是时间久了,罗彦平时又是一副很温和的样子,这群熊孩子就开始翻天了。
屈突诠和罗彦关系甚好,而屈突诠在私下里又悄悄说自己和罗彦是拜把子兄弟。也不知怎么就被程处弼这小子听见了,看着屈突诠在一群大孩子里头混的风生水起,居然不止一次试图要和罗彦拜把子。
就在罗彦哭笑不得的时候,还好是尉迟宝林这小子救了自己。
要说关尉迟宝林什么事情,这就要提到他老子干的好事。或许是为了偿还罗彦没有计较当初和他打赌的人情,这位硬是要让尉迟宝林叫罗彦叔叔。尉迟宝林怎么说也是快二十的人了,但是架不住自家老子砂锅大的拳头,只能屈服。
认罗彦当叔叔也就罢了,冒出来一个屈突诠,看在屈突通的面子上也不计较。谁知道程处弼这个小屁孩也冒出来要占自己便宜。
这要他跟罗彦结拜了,自己岂不是要叫这个小屁孩叔叔。推到上一辈,自己老子岂不是要叫程知节那个老货叔叔。这不行啊,这事要是成了,一旦尉迟恭知道了,还不打死自己。所以此时此刻尉迟宝林必须挺身而出。
见小屁孩一直纠缠罗彦,尉迟宝林把程处弼拉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一顿打,边打嘴里还念叨着:“小屁孩子,连你也想当我的叔叔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其实也就是吓唬一下,程知节这货也是个护犊子的,要是真下手,尉迟宝林自己也不敢保证哪天出门就被人套了麻袋。
经过这么一吓唬,程处弼这才安生下来。
由此可见,罗彦在弘文馆呆着有多不容易。
所以这个时候罗彦也答应的很是爽快。也许这一年就这一回了,每天除了看书带熊孩子,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莺儿小姑娘也长大了,前些时候被送回了父母身边,这会儿罗彦纯粹就是孤家寡人。
大雪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在大雪之前,还真是下了一场大雪,倒也没有辜负这个节气的名字。
这天罗彦一早穿好一副,披上大氅,静候崔颍到来。因为相互约好了,罗彦虽然知道文会在哪,但是抛下崔颍这个介绍人,可真的不合适。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崔颍姗姗来迟。两人上了马车,直往城外行去。
梅园虽然说是一个院子,其实更像是一出庄园,占地十数亩的梅树,是这处庄园最主要的景致。庄子处在长安城外正西方,不过看样子也建成没几年,而且里头的梅树都是移植的,不然能有这么大的规模,罗彦就算是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也应该听说过。
果不其然,马车行到庄园门口,罗彦和崔颍下了马车以后。罗彦打量一番庄园的样子,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庄园外墙是石灰刷成的白色,还不见有太多陈旧的颜色,而庄园的大门,看起来也就是两年内修建成的。
想来崔颍跟这处庄园的主人很是熟悉,待崔颍下车,门口候着的奴仆就凑过来说:“原来是崔三郎来了,快请进,我家主人就在梅园旁边的那处暖阁,三郎自去。小的继续候着其他的客人。”
崔颍也是笑骂一声:“你这厮也是惫懒,看见是我,便不引我去那处暖阁么?”
那奴仆连声讨饶:“三郎恕罪。以我家主人和三郎的交情,此处便是三郎自己的地方了,何须我等在三郎面前碍眼。三郎且快些进去吧,外头天冷,莫要冻坏身体,那小的可就罪过大了。”
也不跟奴仆开玩笑,崔颍问道:“此时宾客来了多少?”
“小的已经带进去两批客人了,分别是陇西李氏三位公子,再就是荥阳郑十三郎带着两位朋友。除此之外并无旁人。”奴仆恭敬地回答道。
崔颍这才笑着说道:“马车上有半壶酒,过些时候客人来齐了,自去取来,喝点暖暖身子。记住不要贪杯误事。”奴仆连声道谢,崔颍这才拉着罗彦往里头走。
边走边跟罗彦介绍道:“这处庄园的主人,罗兄你绝对认识,就是我那表亲,卢凌。他年后就要到长安为官,他家中也是舍得钱财,不但在长安城内置了一处府邸,还在这城外置办下这处庄园。那奴仆也是跟着我那表兄一起长大的,所以我也很是熟悉。”
罗彦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奴仆说崔颍是到了自己的地方。想当初卢凌和崔颍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毫无顾忌,该批评就批评该挑刺就挑刺,也不见崔颍有一点生气,凭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两人交情匪浅。
想到卢凌都出来做官了,崔颍还是一副浪荡的样子,罗彦问道:“崔兄,恕我冒昧。这卢兄都出仕了,崔兄什么时候入这宦海。”
崔颍难得地露出严肃的表情,说道:“举荐当然是好,只是我还想试试这榜上有名的滋味。”罗彦听完,不禁点点头。如今科举开始慢慢兴盛,读书人也越重视通过科考来获取官职,就连崔颍这等五姓七望的子弟,如今也是忍不住了。
推荐一下几个朋友的书,大家有暇不妨去看看。《带着成都回三国》,一个人,一座孤城,一方新世界,你怎么看?《宰执大宋》,细腻的文笔,暖暖的气息,是我喜欢的菜。《抓住那个阿斗》,我是被名字吸引过去的,然后,看完了。《明末开封一秀才》,这个名字好熟悉,来吧,看完再说,据说混迹各大推荐,根本停不下来。《逍遥县令》,怎么说,连大神的章推都上过,我其实就是来通过章推抱大腿的。以及,最丧失的《被他们玩坏的世界》,我只告诉你,这是一个大彩蛋。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