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弓弦连震两声,两支箭排成一条直线,闪电般奔到冲在最前的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见到突然冒出的箭头,想也不想的挥刀一个横扫将箭支震开。眼睛里闪现一丝不屑的之色,正要继续前冲时便看到又一只箭飞射而来,此时胸口空门大开如何也来不及。便眼睁睁的看着箭射穿自己的心脏,一头从空中栽了下去。
刘氏见后眼睛一亮,低声道:“两箭连发,追星赶月!”惊奇下,刘氏转头朝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儿子正手持弓箭,微微愣了一下,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却说莫邪在射出箭后,手中的弓弦直接崩断。轻呼了口气,抬头便对上刘氏的目光,吓得急忙将弓扔给了身边的那士兵,转身就跑。
“臭小子,给老娘回来!”刘氏大喝声响起。
莫邪见跑不了,便转过身来,满脸笑容的走了过去,抬头望着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刘氏,赞道:“娘,您穿这身战甲可真好看,威风的很呢!”
刘氏瞥了他一眼,翻身下马,迈步走到人群中,伸手将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李梦瑶拉了出来,带着走到莫邪的跟前,目光望着两人,哼道:“干什么来了?”
“啊,没什么,我们出来散散步,正巧路过的!不信你问瑶瑶。”莫邪急忙说道。李梦瑶脸色涨红,眼睛偷偷的看了莫邪一眼,急忙点了点头。
“行了,你也别让瑶瑶给你作伪证了!”刘氏微微哼道,“既然来了便好好的呆在这里,不能随意走动,免得出了意外。”
“是是是,娘就放心吧!”莫邪急忙点头,看了看前面的大院问道,“娘,这么久了还没出来,会不会是早就跑了吧?”
“不会,早在你爹进京时,我便派人堵了郑家。”刘氏自信一笑道,“不出来就是水没有淹到。”
“水位都这么高了,还没淹到?”莫邪微微一愣,目光扫过前面院子里的情况,盯着那口井看了良久道:“娘,你让人把这井边上给拆了,保管人立马就出来。”
刘氏闻言瞥了莫邪一眼,轻笑道:“我儿大有长进嘛,不过还是慢了一步。”
“慢了?”李梦瑶一愣,双眼眨了一下,突然明悟道,“原来娘早就知道了?但为什么还要放水淹这宅子呀。”
刘氏微微一笑,伸手牵住李梦瑶的手,转头说道,“儿啊,这府宅是人家的老巢,到底有没有机关谁也不知。但机关通常都有弱点,绝大多数遇水便不灵,可以减少伤亡。更何况,娘也不知道这密道在什么地方,只能撒网逼人了。”
“娘,现在这密道也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莫邪笑着问道。
“那你便看好了!”刘氏看了莫邪一眼,胳膊一挥下,十几个士兵抱着柴火架在井口,滚滚浓烟很快升起。接着一个巨大的潮湿木盆罩在了井口,水不断浇在上面。
良久后,一声声咳嗽声响起,扣在井口的木盆被人掀开,藏在井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跑了出来。被早已守在一旁的士兵全部生擒了。
“看懂了吗?”刘氏转头望着莫邪问道。
莫邪失笑道:“娘,您这是先灌黄鼠狼,再熏兔子,这可不像是什么兵法啊。”
“谁说这就不是兵法了!”刘氏柳眉倒竖,沉声喝道,“书中的兵法可以杀敌,也是为将为帅者都会学习,也最常用。但我华夏与突厥敌对数百年,彼此熟悉战术。所以,你便要另辟新路,以日常中最常见的手段,创造出最大的战果,这才是军神!”
莫邪闻言呆了呆,细细的咀嚼了一下,心里生出一阵明悟,抬头望着刘氏道:“娘,我明白了!兵法就在天地间,就在生活中,就在吃饭与做饭之间。”
刘氏听后轻轻一笑,伸手抚上儿子的脸颊,一脸认真的说道:“娘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你师傅可以将你培养成将才,但却难让你成为元帅。一个元帅,需要的不仅是高超的武艺,更需要智慧、谋略、见识、眼光。”
莫邪点点头,沉声道:“孩儿明白!”
“明白就好,也不枉费娘今日强行破局。”刘氏一脸欣慰的望着莫邪,知子莫若母,儿子心里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李梦瑶听完刘氏说的话后,也彻底明白了过来,目光望向刘氏充满了敬佩。原来一切都是娘设计好的,为的就是给相公传授自己的战术之道。现在想来,那破门的时间也太巧合了,他们刚来这边就开始行动了,根本完全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想到这里,李梦瑶突然一怔,抬头望着刘氏道:“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相公会箭术?”
刘氏低头望着她淡淡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伸手一招便有人立即送上锦凳。刘氏拉着李梦瑶坐下,那悠闲的样子倒像是在等人。
很快的,郑家的一干人等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了刘氏跟前,为首的一个将军沉声说道:“禀元帅,贼首带到,无一人漏网!”
“嗯,辛苦了!”刘氏淡淡的说道,目光扫过身旁跟着的庞管家,点头说,“庞老,将郑家的罪证念给他们听,叫他们死的明白!”
“是!”庞管家应了一声,伸手打开一本册子,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后,大声念道:“经查证,郑家于异族人勾结酿成普渡寺血案在先,伙同倭人谋划杭州瘟疫,令杭州三十万人一夜受难在后,罪大恶极。”
众人一听,纷纷面露怒色,杭州瘟疫大家都知道,现在的茶馆酒肆中说书的先生每日都在传说。但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罪魁祸首竟然就在大家身边,还是大华的人作祟!
又羞又怒下,所有的情绪就全部爆发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士子怒道:“真是混账东西,我大华怎么会有你们这等贼子,死不足惜!”
“绝不能饶了他们!”
“这等畜生,连猪狗都不如!”
“死一万次都不解恨!”
一句句愤怒的骂声不断响起,但跪在地上的人却面无半点悔色,依旧带着浓浓的恨意望着刘氏。刘氏轻轻一叹,开口道:“郑阳,你到现在都认为自己没错吗?”
“哼!为父报仇,我有何错!”那带头的男子厉声喝道,“当年若不是你们夫妻二人,我父亲也不会死在贺兰山上!”
“荒唐!”庞管家怒喝道,“你到现在还如此是非不分,你父当年为一己私利,带人逃跑,以致夜袭大军暴露,四十万大军大败,元帅被困贺兰山。若不是公主就地征兵千里救援,神州已然沦陷。你爹被杀,实属罪有应得。”
“我娘临产在即,我爹心念妻儿,回家心切有何过错!”郑阳怒声说道,“你等不问缘由,将我爹就地处斩。噩耗传回,我娘急火攻心,当场便要临盆。可怜大雪封山,求医无路,我娘就这么死在我面前。是你们害我家破人亡,害我无爹无娘!只恨老天不开眼,让我不能为爹娘报仇。”
“你说我爹娘是害你家破人亡,你便要找我爹娘报仇。那我来问你,你爹当年带人逃跑,让四十万大军兵败,那些死去的将士的亲人,又该找谁报仇?”莫邪上前望着他问道。
“成者王侯败者贼,要杀便杀,我郑阳所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至死不悔!”郑阳大笑道。
“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莫邪仰头大笑,一脸讥讽的望着他,说道,“你为报仇,杀害无辜乞丐一千余人;你为报仇,往井中投毒,让三十万人染上瘟疫,命悬一线;你为报仇,亲手将自己儿子变成十恶不赦的恶魔,把他推上断头台;你为报仇,让自己家破人亡,独留下妻子受人唾骂,尝便人间苦。”
“你告诉我,你问心无愧?你敢说你至死不悔!?”莫邪瞪着眼睛喝道,迈步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怒声道,“你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了,你的妻子她在泪流满面,你的兄弟为你永眠黄泉!还有你的儿子,他至今都认为他犯下的滔天大罪是对的。你为人子,不为父偿还罪孽,是为不孝。你为人夫,让妻子孤独终老受尽人间苦楚,是为不义。你为人父,教子无方荼毒子心,将儿子送上断头台,是为不仁。你为华夏儿女,勾结异族残杀同胞,是为不忠!现在你站起来大声的告诉我,你问心无愧,你至死不悔,我们立刻就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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