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春竹才从刺鼻的血腥味中清醒过来。他慢慢的爬起身,睁着惺忪的睡眼,向四处望去,不仅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照下,山洞中躺满尸体,喷溅的鲜血染红了山洞。春竹一咕噜爬起来,也不去想身上的穴道是如何被解开的,只是心中充满惊骇。
被杀的共有九个人,分别是窥天孤狼耶律信,神手八臂铁花、奔雷手云广和耶律信的六个仆人。
春竹忐忑不安地靠近,已经断气的耶律信他们。耶律信他们都是被锐器断喉而死,一招致命,手法老辣狠毒,干净利落。
可是,现场很奇怪,耶律信他们好像是伸长脖子,等着被人屠宰一般,看不出打斗反抗的痕迹。
“耶律信他们,个个功力非凡,是谁有如此功力,能顷刻间杀了耶律信他们?让耶律信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呢?还有,为什么独独留下我呢?”惊栗万分的春竹,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凶手看到我躺在地上,以为我死了?从而让我侥幸逃过一劫?”春竹暗暗的琢磨着:“这是唯一能够解释凶手没有杀我的原因。”
“这里的一切还是原样,贵重的东西一样也没少,看来凶手意在杀人,而不是打劫。”春竹暗道:“像耶律信和云广之辈,要杀他们的人多了,他们这一死,倒是大快人心。”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我要快些离开这里,倘若凶手再回来,我的小命也不保了,虽然还有不到三年的活头,还是多活一天比少活一天的好。”
他快步走出山洞,这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洞外一片漆黑。他转头又走进山洞,从云广的腰间解下长剑,搬来桌椅摞在一起,站上去。
用长剑撬下洞顶的夜明珠,得意道:“有了这东西,走在夜间的山路上,倒也不至于因看不清路而摔跟头。”
他在山洞里又找来些吃的东西,换了一身男仆干净的衣服,收拾了一些金银,把云广的长剑别在腰间,这才离去。
春竹夜间用夜明珠照明,白天把夜明珠收藏进怀中,昼夜赶路。可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他依旧穿行在大山的野草和丛林间,看不到一缕炊烟。
带的吃的已经所剩无几,这让他有些担忧:“再有两天走不出大山,我只能把自己留给野兽当干粮了。”
他沮丧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心中很是凄凉:“这是什么鬼地方,找不到人烟不说,山路都没有一条,难道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还是碰见了鬼打墙?入了心魔?”
“救命啊,救命啊。”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左侧的悬崖边传来。
“有人。”春竹心中一阵狂喜,只要有人,就有走出大山的希望,就有生机。
他寻声而去,看到在悬崖的峭壁上,一个白发老人,身背药篓,双手抓住一棵,距离崖顶一丈有余的松树上,身体悬在半空,情况万分危险。
“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上来。”春竹喊道。
他慌忙寻来藤条,一头捆在崖顶的一颗大树上,把另一头放下:“你抓住藤条,我拉你上来。”
老人哀声道:“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腾不出手来抓藤条。救我,想办法救我。”
春竹没有想太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救人要紧。
怎样才能把老人救上来呢?他若是顺着藤条下去,照样不能腾出手把藤条系在老人身上。
“救我,救我。”老人哀求道:“我快抓不住了。”
焦急万分的春竹忽然心生一计,他急忙寻来第二根藤条,同样系到树上,看好长度。把另一头系到自己的腰间,顺着藤条下到老人的身边。
他把先放下来的藤条系在老人的身上,自己重新爬上悬崖。抓住拴住老人的藤条喊道:“老伯,松开抓树的手,抓住藤条,我拉你上来。”
老人比春竹想想还要重,他费尽吃奶的力气,才把老人拉了上来。
劫后重生的老人,和累的脱虚的春竹,双双仰面躺在悬崖上,大口的喘着气,脸上尽是喜悦。
“老伯,你还好吗?怎的就掉下悬崖了?”春竹问道。
老人道:“身体倒无大碍,只是两个肩膀疼得慌,好像是吊在树上的时候拉伤了。”
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老夫是个郎中,平常喜欢到山中采些草药,施诊乡里,结些善缘。”
“昨日,我再次进的这山里。今日清晨,我在这山腰发现了一株灵芝仙草。也怪我一时起了贪念,想要采摘它。”
老人自嘲的一笑:“谁料想,这株灵芝仙草已经有了灵性,它把我诱到悬崖边上,让我产生幻觉,误坠悬崖,几欲丧命。”
他扭头问春竹:“小伙子,你是怎么进的深山?怎的又会恰巧在这里?不会是我追赶的那株灵芝仙草变出来的吧?”
春竹哭笑不得地说:“老伯,你想多了,我是人,不是精灵妖魔。”
他又叹息一声道:“唉,我若是精灵就好了,就不须受这无尽的烦恼喽。”
老人眉头一皱:“此话怎讲?”
春竹心想:“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对老人说,若是耶律信他们,在山洞中被杀的事情说给老人听,说不定会引来麻烦。”
于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失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失忆了?怎么走进深山?只知道心脉受损,形同废人。”
老人一把抓住春竹的脉门,闭上眼睛,好久才松开:“你的伤病很古怪,可能活不过三年,我医不了。”
他看着春竹,郁闷的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却不能医你,这可如何是好?”
春竹早就听欧阳雄说过,自己活不过三年,他听了老人的话也不吃惊,淡淡一笑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随它去。”
老人摇摇头,惋惜道:“你的伤病也许大罗神仙、、、、、、。”
“神仙。”老人一拍大腿道:“对,神仙。”
他兴奋地笑道:“小伙子,说不定你或许有救,我知道有一座山上,住着一位神仙,他也许能救你的命。”
“真的?”春竹很激动,他好像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
老人又为难的说道:“这位神仙有些特别,立了一些规矩。”
春竹瞪大眼睛:“他有什么特别?立了什么规矩?”
老人看看春竹道:“他从来只见患者,不见他人。他立的规矩更特别,他在自己的洞口,挂着一张符箓。”
“只有能揭下这张符录的人,才是他的有缘人,他才给医治。否则,就是人死在他的洞口,他也不看一眼。”
春竹道:“竟然有这样的神仙,倒是有趣得很。我想去见见他,看看我是不是他的有缘人。”
老人道:“你真的想去见见他?”
春竹道:“真想,老伯,请你告诉我,这位神仙住在哪座仙山?”
老人道:“冰封岭,他住在冰封岭上。”
“冰封岭?”春竹重复了一遍:“冰封岭在哪里?这名字好熟悉呀?”
老人似乎有些紧张:“你、你听说过冰封岭这地方?在哪里听说的?”
春竹摇摇头:“说不好,似乎有这么个印象,又好像没有,怪怪的。”
老人笑道:“你有这种印象,一点都不奇怪。冰封岭在江湖上是个很有名的仙山。是许多江湖豪杰,爱恨交加的地方。”
“为什么?”春竹疑惑道。
老人嘻嘻一笑道:“这都想不通?江湖上的英雄豪杰,都是活在刀刃上,谁个敢保证没有个万一。”
“你想啊,如果受了伤的豪杰,来到冰封岭,揭下神仙洞府的附录,他就得救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是,如果千辛万苦的上了冰封岭,却和神仙无缘,得不到救治,岂不恨意满满,又无可奈何。”
春竹站了起来,对老人施了一礼道:“多谢老伯指引,我即刻就去冰封岭,试试我和这位神仙是否有缘?”
老人道:“你走得出这片深山?能找得到冰封岭的所在?”
春竹愣道:“我已经在这片深山中走了两天了,至今尚未捋出个头绪。冰封岭在哪里,我更是一无所知。”
老人想了想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左右无事,我就陪你走一遭冰封岭,算是对你的报答。”
春竹道:“怎敢劳动老伯大驾,只需老伯指引出山的路径,能让梅明走出深山,梅明就感恩不尽了。”
老人道:“你也不消客套,老夫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救命之恩岂能不报。你也不需再啰嗦,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冰封岭。”
春竹没有再三推脱,跟随着老人向冰封岭进发。
老人带着春竹没有上大路,而穿行在丛山密林中。两个人一路上风餐露宿,走了近半月,才来到冰雪覆盖的冰封岭。
“就是这张符录。”老人指着冰封岭上,一个山洞的黄色符箓说:“你能把他揭下来,你就和里面的神仙有缘,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你也只能认命。”
春竹把手伸向符箓,心中砰然一动,觉得这符箓好亲切,好熟悉。
老人站在春竹的身后,神情慌张,双手紧握,额头渗出冷汗。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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