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渊半是迷糊半是清醒地看着她,模样甚是惶恐。
苏栀月听不见他的回答,便再问:“回答我,你是真的不行吗?”
“我......”
顾明渊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此时的他早就被酒意偷走了理智,除了急还是急,根本没有什么对策可言。
等他把真相说出来,那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天亮了。
她扒开他的衣服用实际行动证明,可顾明渊百般挣扎,就是不让她如意,但在酒意的作用下,顾明渊难以抵抗。
苏栀月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后,顿时慌了神。
“你果然骗我!”
顾明渊躺在榻上重重呼吸,他余光中看到苏栀月对他的失望,心中实在是害怕不已,即刻将她抱住。
“阿月......阿月......我是我苦衷的,我......我......”
他含糊其辞,可也把苦衷两个字说了出来。
苏栀月现在脑子很混乱,她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但是苦衷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跟她说?
她想要出去冷静一下,却被他紧紧抱住,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放开,“阿月别走,别走.....对不起.....是我保护不好你,所以你才会.......”
他像是中了咒术一样,一到把真相说出来之时,嘴巴就闭得严严实实,撬都撬不开。
苏栀月既愤怒又失望,“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你若是有为难之处,那我去冲锋陷阵,缺什么都给你补回来,就算你另有所爱,我也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许是她已婚已育我都给你绑回来,也算是我给你的交代!”
顾明渊一口咬在她的侧腰上,这一痛让苏栀月清醒了不少,他含糊道:“阿月不许去,危险,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等......”
“别走好不好,我最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永远都是你,不要走,我不许你走.......”
听到他的话,苏栀月也红了眼睛,她咬了咬牙,脑袋中一片混乱,无法做出最理智的决断,可她也实在想不出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如今没有搞清楚这个事情,就像是心里多了一根鱼刺横在中间,每走一步就难受一步,终日担惊受怕。
若是不赶紧把问题解决,这也会一直挡在他们夫妻中间,无法融合。
两人陷入了一段沉默之中,顾明渊把头靠在她腰间,决断道:“你要是走了......我就死.....”
苏栀月听完后,都惊呆了,“顾明渊你疯了!”
她用力拉开他的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对着自己,“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你是疯魔了还是喝酒喝傻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蠢话!”
苏栀月自小就被教育江湖恩义,认为除了情爱之外,这世上还有很多的大爱小爱,所以当她听到顾明渊的话后十分不可思议,既愤怒又害怕,继续道:
“且不说你我的事,你知道你是顾家唯一的孩子吗?你说这种傻话有没有想过爹娘的感受?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你认真思考这值得吗?”
“如果你说的是气话,那你知道你这是在要挟我吗?我苏栀月是什么人,那可是江湖里混出来,最恨别人要挟,你以为就说几句气话我就会低头?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顾明渊眼眶处的红肿,与他苍白的肤色形成了强烈对比,眼泪就这样无助地流了下来,这一滴眼泪像是一把带倒刺的大刀,重重的插在苏栀月的心中。
他道:“不是蠢话、也不是气话,是实话,你不在了,那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苏栀月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病娇般的人,还是他顾明渊吗?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她现在分不清他是后来才变成这样,还是他本来就这样,她原来也并不了解他。
“顾明渊,我实在不知道,原来这才是你?”
她缓了一缓,抬头把眼泪塞回眼眶,而后迅速俯下身来将他抱紧,“夫君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你.......”
最后还是苏栀月缴械了,她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可她却一直相信他有苦衷,他也很累,他一定已经尽力。
苏栀月越说越着急,“是我太过着急,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是相信你的,我很爱你,也非你不可,可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了......我害怕,我害怕极了,我不想让你死.......”
她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眼泪都大颗大颗地落在了顾明渊衣服上了,她也无暇顾及,继续道:“就算我有一天脑袋一热真的走了,那你也可以来找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死!我讨厌这些话,你以后不能再说了!”
顾明渊的身体微微发抖,许久都没有回应,苏栀月急了,赶紧道:“你说话呀!快告诉我你以后不再说了!”
他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我.....我以后......不再说了......”
苏栀月这才放下心来,她把回抱着她不松手的顾明渊强行按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确认他的话一样。
顾明渊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模样,却无力抵抗。
他双眼发红,脸色苍白,双唇许是在情绪纠结之中被咬得发红了,如此强烈的对比给苏栀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冲击。
苏栀月伸手擦干他的眼泪,可他的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流下来,苏栀月不再擦了,改为将他的眼泪吻干。
“夫君.....顾明渊儿,是我不对,是我太过激进,你不要再伤心了好不好,我只是怕你有苦衷却自己背着,所以想要逼你说,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的。”
她伸手覆上他的脸颊,贴近指尖的是丝丝冰凉,。
不得不说,今日之事,实在是让她触不及防,甚至是惊慌无措,因为她看到了顾明渊最脆弱的一面。
苏栀月小时候曾经听说过,顾明渊是个很坚强的人,为了不让爹担心,在亲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哭,为此,公爹他还急上了一段时间。
七岁时,他小小的个头,就跟着人四处跑,广拜名师、用功读书,时常看书到半夜。
年仅十二岁时,就以一人之力辩败群雄,名扬天下。
长大后,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坚毅果断甚至救驾危难、如今指点江山、报平天下。
就连她刚刚认识他时,也以为他是个无所不通无所不识的人,就像是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这般狼狈......
原谅苏栀月她现在才知道,暗捕不仅有了情爱就会贪生怕死,还会因为情爱变得悠游寡断、被情爱腐蚀心智,直至肝肠寸断。
果然前辈说得对,暗捕不能有情爱,也幸亏她现在也不是暗捕了。
她躺在榻上,把顾明渊抱在怀里,可她自责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
许久后,可能已经过了子时,顾明渊才动了一下,撑起来,看着惊慌的苏栀月,同样自责道:“阿月别怕,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捧着苏栀月的脸,认真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再给我一些时日,如果实在不行,时机到了之后,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嗯。”
现在苏栀月还能怎么办?原本想要一探究竟的心都给他一句话给摧毁了,可这个事情也让她真切感受到,无论是怎么样的真相,都不能阻止她爱他的决心。
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顾明渊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并不希望他们以后会一直这样。
突然灵光一现,抓起苏栀月的小手,笑道:“娘子,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苏栀月歪头单纯发问,顾明渊廖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即刻把灯熄灭。
.......
第二日,苏栀月还在睡觉,顾明渊虽然肿着眼睛,但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看他起床,但是苏栀月还没有动静,阿珠便上来问道:
“大少爷,真的不用叫醒少夫人吗?”
顾明渊得意地看去房间的方向,“不必了,她累坏了。”
阿珠轰的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难不成......难不成他们??
“是是是,大少爷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少夫人的!”
顾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云决外出办公。
日晒三杆,苏栀月起床,洗漱过后,她按了按酸痛的手腕,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去拿了一瓶药酒擦一擦。
阿珠让人带着早膳,喜气洋洋道:“少夫人,恭喜少夫人啊,少爷说您昨晚累坏了,特意让奴婢准备了一些补汤,快来尝尝吧。”
“啊?”苏栀月一脸懵,“我累什么?补汤应该给他喝,我的话,给我来个猪手黄豆汤就好。”
阿珠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补汤?奇奇怪怪的?”
很快她又调整了过来,“哎呀,什么汤都行,我们啊,早就给少爷准备了补汤,就等着他今晚回来继续喝了。”
“哦。”她坐下来吃早膳,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便问道:“对了阿珠,当年我和顾明渊儿还没成亲的时候,不是被暗器伤了吗?后来昏迷了大概有一个月,这其中可有发生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