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粉色,额头上还绑着一条布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松怜哥哥我爱你。’
苏栀月目瞪口呆,人都差点站不住了。
这还是他家经常端着架子的婆母唐氏吗?说好的端庄秀雅呢?说好的出生名门呢?到这里就粉碎不见了?
台上的松怜剑锋一指,唐氏一脸陶醉,仿佛与在她家中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松怜再对着她们眨了眨眼睛,顿时晕倒一片。
看着苏栀月一脸错愕的模样,旁边的管事问道:“顾夫人,这里面难道有相熟的人?”
熟得不能再熟了,她简直都觉得自己喝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样的唐氏。
可她不能说出来,只好道:“没有,只是第一次看这种场面,有些惊讶。”
“说的也是,这种形式我们还是第一次安排,看着效果也是不错的。”
“是啊是啊。”
苏栀月笑得僵硬,再看回去,一边的人显然不是松怜这个派系的,她们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道:“恶心,都不知道自己长得丑嘛?这种人,连给我们竹枳哥哥提鞋都不配。”
“就是,他都糊了,还出来丢人现眼。”
松怜派系的人听完后忍不住了,其中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夫人怒道:“你知道我们家哥哥有多努力吗?你天天的就在这里倒胃口,有本事就去让你家竹枳出来啊。”
“就是,你们家竹枳话都不多说两句,指不定还是个哑巴呢,真不知道你们图他什么?图他哑巴、图他双目无神瞎吗?”
竹枳一派的即刻不高兴了,怒道:“关你什么事啊,我们哥哥那是气质,和你家哥哥比起来,那真是好上天了。”
“对,我们竹枳哥哥未来可期。”
“竹枳哥哥独自美丽。”
说了一通,双方早就看不对眼许久了,很快就打成一团。
什么横幅旗帜通通被当作成武器,现场尖叫不停,那松怜本来还想用自己的美貌劝架,谁知道连他也被卷了进去,一下子被横幅包住了脸,淹没在人群中。
苏栀月远远的就看到了他呼救的手,才举起来,就被人一脚踢了回去。
那不是她们最喜爱的松怜哥哥吗?怎么踢得这么狠。
管事看着情况不对,赶紧就去叫人前来施救。
苏栀月还在暗中观察唐氏,谁知道她打得尽兴了,突然抬头,一下子竟然看到了她。
她赶紧往别的地方跑去,唐氏也追了上来。
经验告诉苏栀月,要是被唐氏确认是她,那后果时不堪设想的,她一定会被唐氏逮过去,旁敲侧击,想尽办法让她闭上嘴巴,甚至会找到她的小辫子,以此作为要挟。
小辫子什么的她怎么可能会有,最麻烦的还是唐氏的耐心,如果她一直找不到,那她这辈子都别打算安心下来了。
苏栀月躲到后台中去,唐氏上了二楼,没有看到苏栀月的人影,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自己可能看错了,还是惆怅这丫头是不是躲起来了。
“夫人怎么了?”
婆子看她跑上来,就跟着追,瞧她似乎在找什么人,便一同盯着四周。
唐氏着急道:“我好像看到苏栀月那个丫头了,但是我一上来,她人影就不见了。”
婆子一听,赶紧看看四周,“应该没有吧?少夫人被少爷看得严实,要是来了这地方,还不得闹起来,而且这个时候,她说不定还在大理寺做事呢。”
“也是......”
唐氏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随后露出了狡诈的笑意。
“你猜猜这是什么~”
婆子看着唐氏手里拿着的玉佩,惊讶道:“这是松怜哥哥的玉佩!”
“是啊,松怜哥哥下来劝架的时候,其实我看到了,不过他被打的时候,我看着这玉佩就忍不住,然后就夺了过来作为纪念,我又可以在姐妹面前炫耀了。”
“老夫人你可真厉害。”
“那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还跟我抢,被我一脚给踢回去了。”
她们拿着玉佩,笑得正开心呢,有人就过来驱逐散场了。
唐氏和婆子就拿着东西赶紧换衣服回家,而此时的苏栀月,正在后台的桌子下躲着。
有一人正在这个位置弹琴,丝毫不受影响,苏栀月也不想打扰他,等到听着外面的人都被驱赶后,便才起身准备出去。
“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那男子忽然说话,苏栀月吓了一跳。
他双目无神,眼睛还是落在琴上,苏栀月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悄悄走开,男子又道:
“姑娘怎么不理竹枳?”
她再次回头,两人目光撞上,苏栀月这才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一个瞎子......”
不怪苏栀月,她进来的时候看他双眼漆黑,目不转睛地盯着琴,她在他视线上摆了摆手,确定他是看不见才躲着的。
可她没有想到,这人竟然看得见!
难怪方才拥趸争辩的时候,说过竹枳像个瞎子,那就真的不怪她们说了。
“没事,大多数人都这么觉得,实在是竹枳专心弹琴之时,心无旁骛,不会被打扰。”
他倒是个开朗的,还和苏栀月聊上了。
苏栀月看着唐氏不会追来,才道:“方才我在躲人,所以躲在了你这里,对不起,冒犯了,我这就出去。”
“姑娘,慢着。”
竹枳突然拉住了苏栀月的衣袖,羞涩道:“姑娘明天还会来吗?会来......看竹枳吗?”
苏栀月愣了一下,心中翻山蹈海,她这是被盯上了啊。
她坚决道:“对不起,我有夫君了,下次一定不会再来,你好好演出,争取名扬天下。”
苏栀月赶紧跑,竹枳一脸伤怀,“就这样走了吗......”
看着四处无熟人,苏栀月才放下心来回大理寺。
而在大理寺种,顾明渊一早就在等待,看她急冲冲的,便给她倒了一杯茶,“说说吧,都去了哪?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
苏栀月乖乖地站直身姿,道:“去了跟踪汪琮,遇到了一个朋友,聊了几句,发现汪琮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我打算后面会从他的家人、邻居入手,方便查出证据。”
“仅此而已?”
苏栀月点了点头,对上了顾明渊那双清澈的眸子,僵硬道:“仅此而已.....”
两人沉默了一会,她后背都出了冷汗湿了一片了。
但是她不能告诉顾明渊,她是去了天阳苑,遇上唐氏犯花痴,还被小倌缠上,要是这样,她还不大难临头。
顾明渊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追究,道:“交更后你先回去,我且去找段无悔给你开些药,之前你入了水受寒,这次例假又要难受了。”
“顾大人,现在是在大理寺,别忘了我们在这不谈私事。”
苏栀月弱弱地提醒了一句,顾明渊严肃道:“苏神捕,我做事现在还要你来指挥了是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当然不不不......哈哈哈......”
苏栀月蒙混过关,顾明渊便换了常服提前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栀月不由感叹,“当大官真好啊,就我们这种小的才会准点交更,他们都是提前回家的啊,打工人,惨啊......”
苏栀月看着没什么事,就去卷宗房内查阅,过了一个时辰交更时间到,她即刻就回了府中,唐氏也早在等待着她。
“娘.....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呢,吃饭了吗。”
唐氏挤出笑容,僵硬道:“现在还不饿,明渊呢?”
“夫君他去段神医那里了,说晚些回来。”
“哦,好。”
两人陷入了一段诡异的安静之中,应该还是怪唐氏很少这么好说话,害得苏栀月都不知道接什么了。
过了许久,唐氏才道:“对了,今天你都在大理寺,没有出去吧?”
苏栀月心中一颤,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原本她还抱着唐氏没有看到她的希望,如今看来,她要想办法混过去了。
“有啊。”
此话一出,唐氏怔了一下,再问:“去.....去哪了?”
苏栀月笑道:“在大理寺门口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娘怎么问这种问题。”
“只是去了门口,没有去别的地方?”
苏栀月摇了摇头,唐氏一下子就放下心来,“那就好,办公时间不要到处去,我只是听了别人说你工作不专心,所以特意问问情况,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就退下吧。”
“好,娘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后,赶紧下去了。
好险,逃过一劫了。
苏栀月决定,以后还是要再小心一些才是,不然下次她都不知道怎么圆了。
在另一边,段家小院中,顾明渊刚刚坐下,段无悔就用一种怜惜的表情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
段无悔打开折扇,遮住嘴巴偷笑,“没事,就是看你今天有点绿。”
“奇奇怪怪。”
顾明渊不懂他的意思,便开门见山道:“给阿月准备的药可以了吗?我担心延迟服药对她身体不好。”
“准备好了,你真是个急性子,去了江南这么久,天天都写一封信来催,我看你家娘子才没有这么虚弱,精力旺盛得很呢。”
段无悔把丹药推到了他的面前,他接过后一脸疑惑,“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你有点反常。”
“我说顾兄,你与贵夫人成婚一年,但是没有圆房这事,她真的不介意吗?”
顾明渊脸色一沉,充满危险地笑道:“你很感兴趣?”
“别别别,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情你不告诉她缘由,就不担心她在外面乱搞吗?”
顾明渊本来拿着茶杯喝茶,手上一狠,茶杯粉碎,“段无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段无悔也不藏着掖着,他认真道:“我今天去天阳苑看诊了,你猜我看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