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画话一出口,田嬷嬷反应过来,问:“你们不是说她要下毒害夫人?”
秋凌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脑袋如捣药一样点了不停:“是川贝是川贝,真的不是毒药呀。【无弹窗.】”
可惜染画并不给她太多的时间解释,又说道:“那毒药,姜婆子还没出安庆就被小姐截下来,所以给你的那包东西,是被小姐调换过的川贝粉而已。可这只能说明小姐英明,证明不了秋凌姐姐的清白呀。”
秋凌一下子又泄了气,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染画接着说,也是给田嬷嬷解释:“虽说小姐截下了姜婆子,换了药。可是秋凌埋在夫人身边,总有些膈应。所以小姐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秋凌这颗钉子拔出来的好。免得以后又被人所用,小姐一个看不见,就被她害了夫人去。”
田嬷嬷这才恍悟,对染画说道:“小姐这是将计就计?”
染画点头,田嬷嬷转头怒对秋凌:“夫人待你不薄,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秋凌知道大势已去,不死也是要被卖了,索性一昂头说道:“夫人待我不薄?不过是个虚伪的假善人罢了!”
田嬷嬷气极,伸手指着秋凌怒道:“昧着良心说话了不是!你同你姐姐沦落街头,若不是夫人正好路过,你们两个就被拐子卖到那下贱处去了!你们在府里,吃的穿的比那些小富之家的小姐还好,你没了心肝才说夫人是假善人!”
秋凌也似乎癫狂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扶着灶台,对着田嬷嬷笑:“难道不是吗?夫人对谁都好没错,对咱们好,对江家大院那些处处挤兑她的人,也好。”
田嬷嬷听了秋凌的话,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打断。
秋凌却望向墨琴,笑问了一句:“墨琴妹妹,我问问你。你本事夫人身边的丫鬟,刚跟小姐时可是把小姐真心的放在眼里的?”
墨琴没料到秋凌会转向自己,可是扪心自问,当时刚跟玉萱时,确实对小孩子的态度有些散漫。
“看吧,你犹豫了,当时你肯定也是不愿意跟着个小孩子伺候的,可是为什么后来又死心塌地了呢?”
秋凌接着说道:“是不是从三小姐把你从大爷手里救了,替你出头之后,你才真心实意的跟随着三小姐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差事,她才放心的交给你来做,而不是只靠着染画和雁书。”
墨琴被她说中了心事,低头不语。
染画却没那么好的脾气,喝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妄想挑拨我和墨琴姐姐?”
田嬷嬷一旁却若有所思。
秋凌目光扫过三人,笑言:“不要误会我,我只是提醒提醒你们,我为什么恨上了夫人,说她伪善。”
“你是不是认为夫人在冬雪一事上,没有尽心尽力?”田嬷嬷虽有所想,还是问了一句。
“嬷嬷聪慧,一点就透。”秋凌面色悲戚起来:“我只有那一个血亲,夫人本可以救下来的。三小姐一个女孩子都能为了自己的丫鬟挺身而出,夫人作为三房的主母,当即驳了那江世坤的念想又能怎么样?无非是怕老太太责难,大太太背后怪罪,以后在江家大院行事更加艰难罢了。”
“可是在江家大院行事艰难,真是是因为咱们退让的不够吗?明明是夫人自己软弱,凭什么最后没命的是我亲姐姐!”
秋凌说完,似乎用掉了全身的力气,重又跪坐了下去。
田嬷嬷长叹一口气:“这事夫人是处置的有些不力,可这也不是你接受老太太的收买,给夫人下毒的借口。”
“不是没毒死吗?她那么一个拎不清的人,偏偏命好,有那么多人护着。生的几个孩子还都出息。”秋凌呵呵笑起来:“可惜我太笨了,被你们逮住。真的想亲手毒死了夫人,然后告诉她是我下的毒,问问她是不是也会如对大房一家一样,对我软了心肠呢?”
田嬷嬷一阵后怕,夫人在冬雪的事情上做的确实心狠了些。
对恶人心善,就是对自己人的狠心,好好的一个冬雪折在江世坤的后院,田嬷嬷自己也落了几滴泪,埋怨过安氏。
可是那又怎么样,谁让她们是做奴才的命,跟了个以为处处退让就能平息事情的主子。
不知道没有两位姐儿在后院力挽狂澜,安氏是不是也同那何府的石夫人一样,失了下人的心,最后身边就剩个奶嬷嬷护着,最后不是也没护住。
田嬷嬷心里为安氏悲了一把,又提起精神面对眼前的现实,半是说教秋凌半是敲打染画和墨琴:“是我当初没好好教你,即卖身进了府里,就不要想着什么血亲,主子才是你唯一该护的!既然你已经入了魔障,就不适合在夫人跟前儿伺候了。收拾收拾我送你到庄子上去吧。”
秋凌抬起头:“你不杀我?”
田嬷嬷面无表情,示意墨琴架着秋凌往外走:“你的命自然是今天就要没了。可是你死的消息,我总要慢慢的放出去,才能让夫人不起疑心!”
秋凌终于知道怕了,整个人如布袋一样没了力气,任墨琴和染画拖着。
秋凌是田嬷嬷待到府里的刑堂,看着被婆子们勒死的,又下了噤口令,对外只说秋凌病了,挪到了庄子上。
处理完秋凌,田嬷嬷这才出来问守在外面的染画:“安庆那里什么情况,小姐只是让你来处理秋凌的?”
染画依着玉萱的意思,先是给江玉茜送了信,说了几句话,就跑家里来找墨琴处理秋凌。
眼下事情做完了,自然该掏出交给夫人、老爷的信件了。
染画说还有一封信,是给夫人和老爷的。
田嬷嬷看看天,差不多安氏午休该醒了,就带了染画去了上房。
安氏看见玉萱身边的染画来了,很是高兴,问道:“萱姐在老宅里如何可有人给她气受了?”
染画面色就有些不好:“夫人,老太太怕是不行了,小姐特意写了封信给老爷。”
安氏闻言一惊,田嬷嬷也瞥了眼染画,心里好奇怎么老太太都有精力安排人害京里的夫人,在染画嘴里却像病入膏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