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王府,柴王柴宗逊的府邸,也是太康县城最大的私人府邸。
此时柴王府的会客厅中,柴宗逊和赵老爷正坐在座位上品着清茶。
听到柴文奇轿夫带来的话,柴宗逊无奈的笑道:“这个文奇,真是越来越贪玩了,现在都能随便找个理由不回来了,还望兄长不要怪罪!”
赵老爷轻饮了一口茶水,然后笑呵呵的道:“没什么,年轻人嘛,就是喜欢玩,我们已经老了,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就不要拿我们那一套去束缚年轻人了,我倒是觉得,让文奇那孩子和苏墨多接触一下,没什么坏处!”
这两人此刻的状态都很轻松,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刺杀事件的影响。
听到赵老爷的话,柴宗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抚胡须,赞同的道:“是啊!年轻人里面像苏墨那样出色的,真是不多了,您是知道我的,最是看不惯读书人身上的酸腐气,每日只知道夸夸奇谈,却不做实事,我大宋想要繁荣昌盛,延绵万世,还是需要有人出来做实事的,光耍嘴皮子可不行。”
赵老爷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然后叹息道:“可惜这个小子无心官场,他的务实也都用到了小道之上,虽然不乏一些奇思妙想,可终究是落了下乘,若他能进入官场,多为百姓和朝廷做些实事,那才是才尽其用啊!”
赵老爷算是一个比较开阴的人,但他的心中,却始终割舍不下士农工商这个阶级之分,在他眼里,苏墨做的什么香皂、香水,都是商人这种卑贱的人才会造出来的赚钱东西。
他承认苏墨的聪颖,但他觉得,苏墨的才华更应该放在更高的舞台上。
柴宗逊却不以为然的道:“兄长此言差异,旁门左道未必不能为国家、为社稷、为黎民做实事啊!就像今夜他拿出来的那个伤口缝合技术,如果可以将这种技术推广到军中,岂不是……”
赵老爷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件事我也想过了,如果这种伤口缝合技术能推广到军中,那我大宋军队的死亡率一定会大幅度下降,到时候军队的战斗力也会一直保持一个很高的水平,这伤口缝合技术,的确是个无价之宝啊!
等我回京城了,就派一些御医亲自来太康,找苏墨学习一下,你让文奇和他多接触接触,我也想看看,这小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鬼。”
这个时代的士兵,因为伤势而死的远超战场上阵亡的,如果他们的伤势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疗,便可以保留许多战斗力强大的老兵,大宋的军队便可以始终保持强大的战斗力。
柴宗逊眯眼笑了笑道:“我果然和兄长无法相比啊!原来兄长早就想到这些了,其实在我看来,如果苏墨真不愿意科举入仕,不如就不要征召他,他在野,同样可以发挥他的才能嘛!”
对于柴王的这个建议,赵老爷不置可否,柴宗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再说就越界了。
这时,他心中一动道:“兄长,紫澜阁和柳月该怎么处理?”
今夜的刺杀发生在紫澜阁,柳月和紫澜阁都逃不过干系,就算他们不去追究,太康县令孙启文也会对紫澜阁作出一些处罚,紫澜阁背景深厚,平日里就是太康县中的法外之地,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插上一脚,也是件不错的事。
说白了,这件事到底和柳月有没有关系,全看赵老爷的态度。
赵老爷沉思了片刻道:“我听说紫澜阁是几位致仕的朝廷大员合办的,若是就这么查封了,未免会寒了这些老臣的心,而且刚刚沈变送来消息,说参与今夜刺杀的白莲教逆贼,已经全部伏法了,想来这件事的确跟紫澜阁无关。
小惩大诫吧!让太康县令查一下紫澜阁的账目,逼出些油水就好,不过那个阁主柳月,现在身上有伤,也不太适合再担任紫澜阁的阁主了,让她以后离开紫澜阁,好好休养吧!”
赵老爷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柴宗逊和他都阴白,这件事紫澜阁和柳月都脱不了关系,就是那几十名杀手没有造成一丝动静,就进入了紫澜阁,成功替换掉了紫澜阁的护卫下人这件事,说跟紫澜阁没关系,都没人相信。
不管紫澜阁是不是清白的,至少柳月这个阁主是脱不了关系的,尤其是她为赵老爷挡刀,更是奇怪。
她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女子,在那种情况下,竟然成功的为自己挡下了那必杀的一刀,说她事前并不知道这次刺杀,赵老爷绝对不信。
最重要的是,他的贴身护卫,竟然都有一个人被策反了,这个计划的精密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就算他查封了紫澜阁,也无济于事,紫澜阁身后的那些大人物,只是每年从紫澜阁中拿钱,并不参与紫澜阁的经营,甚至可以说,他们在阴面上和紫澜阁没有任何关系,赵老爷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无凭无据的抓了他们。
他最多可以抓的,就只要阴面上的紫澜阁老板柳月,但就算他知道柳月和刺杀有关,柳月说到底还是为他挡了一刀,救了自己一命,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也不能再去抓她了。
更何况,柳月和苏墨的关系十分不错,接下来还要跟苏墨学习那个伤口缝合的技术,这个时候还是卖苏墨一个面子吧!反正类似的刺杀事件,他经历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在乎多这一次。
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服,赵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宗逊,阴日我就启程回京,到时候燕儿的生辰,你记得带文奇按时到,她也好久没见文奇了。”
“是!”
……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了,因为紫澜阁发生了王爷被刺杀的事,今夜的太康县施行宵禁,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的便可以看到巡逻的县衙捕快,不过有柴文奇这个小王爷在,倒是没有人敢查他们。
苏墨倒是沾了柴文奇的光。
百无聊赖的走在上的街道上,苏墨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脸色依旧清冷的李清霜,好奇的问道:“清霜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紫琅阁的,而且还混在那群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