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宏图本来以为,张醉这次是稳操胜券了,但是直到苏墨作出这首《蝶恋花》,他才真正发现,自己错了。
这个作出《虞美人》的才子,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太康第一才子。
甚至单单只是在词之一道上,他可以称的上是大宋第一词人了。
不管是冠绝今古的《虞美人》,还是这个写进伤春的《蝶恋花》,都足以鉴定苏墨在大宋词坛的地位。
他瘫坐在座位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大才。
这次他输定了,就算他想要偏袒张醉,但在双方作出的词相差如此大的情况下,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支持张醉。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如果偏袒了张醉,褚家的脸就要被他丢完了。
褚宏图带来的刘铭等人,也都低下了头,今天他们这些所谓的太康县才子们,在苏墨面前将颜面尽失。
他们甚至已经后悔了,今日为什么要和褚宏图来自取其辱。
方家水粉铺的二楼,范江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离开了房间,他已经知道了这次斗词的结果。
毫无疑问,这次与苏墨的争锋,他又输了,输的没有一点悬念。
范江离开以后,方之敏等商人对视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他们也都被苏墨震撼了。
被人群包围的舞台外围,一辆豪华的马车中,沈妙妙痴痴的看着一身青衫的苏墨,他平静的站在舞台上,无数敬仰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骄傲,反而越发的平和。
沈妙妙身边的萧紫灵,遥遥的望着苏墨,眼中同样带着一丝痴迷。
她和沈妙妙其实早就到了,张醉做出那首词的时候,她们两个心中还十分担心,苏墨能不能应付的了。
但是现在看来,任何的危机在这个年纪不大的男子面前,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这就是他的神奇之处。
他总是如同迷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了解他,看透他。
张醉此时已经收起了孤傲,脸上被失魂落魄笼罩,他不甘心接受自己的失败,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苏墨没有理睬他,而是转过身,淡淡的对孙启文三人道:“三位,站在你们可以决定此次斗词的胜负了吗?”
孙启文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和褚宏图、陆之安商讨了几句,其实也就是走走形式,胜负已经分明了。
片刻之后,孙启文来到舞台的正中央,朗声道:“诸位,今日我们有幸见到这场精彩的斗词,张醉公子的《谒金门》辞藻华丽,思想内容跟花间派词人的大多数作品也差不多,但也不外个人的恩怨而已,这些都无多大价值,但它那细致、委婉而又简练、生动的描写手法,值得我们借鉴,算是上佳之作。”
至于苏墨公子的《蝶恋花》,这首词将伤春之情,表达得既深情缠绵又空灵蕴藉,情景交融,哀婉动人,而且这首词中所流露出的伤感,正是基于对现实人生的热爱,显然更胜一筹。
经过我们三个裁判的商议,一致认为这次斗词的胜者,是苏墨公子的《蝶恋花》,想来没有人有异议吧!”
孙启文话音落下,舞台之下的罗明等人便开始起哄了:“哈哈,这谁能有异议啊!高下立判啊!”
“不错,苏公子赢得毫无悬念。”
“恭喜苏公子赢得这次斗词,我想这是苏氏香皂铺开业的最好贺礼了。”
“恭祝苏氏香皂铺开业大吉!”
……
台下喝彩之声此起彼伏,苏墨缓步来到张醉面前,低声在他耳边道:“回去告诉范江,让他将输给我的五千两银子送过来,不要丢了官宦子弟的脸。
还有,告诉他,我接下来要对方家动手了,他要是想再跟我过过招,我很乐意接受,就看他能否保住方家了。
至于你,记得你之前的承诺,离开离开太康县城,不要再让我见到了。”
张醉狠狠地看了眼苏墨,最终却无话可说,狼狈的离开了舞台,挤入人群之中,快去离开了这个受辱之地。
至于那些跟他一起来的才子们,虽然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褚宏图没有走,他们也不好离开。
褚宏图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了苏墨身边,笑道:“恭喜苏公子。”
苏墨知道褚宏图在跟自己客气,因此只是不咸不淡的道:“没什么可恭喜的,一个张醉并不被我放在眼里。”
褚宏图神色微微一僵,眼中露出了一丝浓浓的不悦,他看了一眼四周,见四周一片喧闹,便沉声道:“苏墨,你不要得意,就算今日你赢了,又怎么样呢,你既然走上了商路,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仕途了,不如仕途,这辈子你都只是一个下等人,我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你等着吧!”
苏墨顿时觉得,这个褚宏图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书呆子,虽然大宋的确有明文规定,商人不可以进入仕途。
但那只是一纸空文罢了,哪个朝廷官员的名下,没有挂几个产业的。
只是这些东西不足为外人道,一般都是挂在家里的亲人下面,朝廷要是连这个都查,那大宋就没人当官了。
也就是他们储家,实在是清高的不成样子,是真的干干净净。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褚一清哪怕是德高望重,也一样被排挤出了朝堂。
大家都在这么做,偏偏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清高,不是断我们的财路吗?
苏墨笑着对褚宏图道:“褚公子,你真的以为,我就因为这点事,就无法进入朝堂为官了?”
褚宏图不屑的道:“大宋的律法可是有明文规定的,我就不信,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入朝为官,就算是你胆子再大,到时候官家也会治你的罪的。”
苏墨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道:“那你可就看好了,我是怎么进入朝堂为官的,褚公子,好好学着点吧!”
苏墨的话音刚落,舞台之下突然传来了一道道喧哗之声。
然后一道清澈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圣旨到,苏墨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