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利弊相当
我和老爸终究是没有见到僕，连声音也没有听到。
“这么多人，看来我们今天是见不到他们了。电话能打得通嘛？”
我尝试了很多次，僕和主编的号码都是无人接听，袁彪和韩勇的号码都是在忙碌中。我想不到还会有谁能够联系的上他们。
“没有，一直是没有人接听。”
老爸眯着眼往里面看，想要看见什么，亦或是想听到什么。殡仪馆的门口站了一排的黑衣人，每个人胸前佩戴着小白花，面色凝重地一步步往里面走，但他们都没有流泪。
“算了，这事我们也管不了了，还是先回家吧！”
我看着老爸远去的身影，走在路边漫无目的，他该是承受着多大的内心沉重。我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爸，走这边。”
老爸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方，确定自己走错了方向，深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临走时，老爸还在望着天空，几朵漂浮着的云朵静静地也在看着老爸。直到回到家门口，看到一大帮人在等着他，他才更改了脸上的形状。
“老哥，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苏叔叔紧跟上老爸，扶着他的肩膀问，“昨天事太多，没有顾及到，到了晚上小志才跟我说……”
老爸没有把沉重的心情带回家，开口就笑了。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净说这些。今天丁婶回门子，小志跟她一起去的吗？”老爸望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没有发现丁婶和小志，便问道
苏叔叔知道老爸在故意引开话题，不愿意提这件事，也不好意思再把话题引回去，便说，“一切都很好，丁老大对小志很好，也没有为难丁婶。”
“那就好。张大叔，这天气多变，您老可要注意保暖啊！”老爸走到张爷爷面前，握着他的手，亲切的问候着。当时我没有跟上去，如果的话，一定会注意到老爸在张爷爷面前就是一个孩子，默默地噙着泪水。
“苏啊，我这身子骨什么情况，自己知道，倒是你啊，这一大家子都靠着你呢，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
家里的葡萄树也感受到了天气的转暖，有些想要冒出新芽的趋势，可终究这不是真正的春天，更加寒冷的天气，还在后面的日子里。
家里的小黄狗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对我特别的亲切，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要跟着，甚至我回屋上了床，它还在门口爬着，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我看。
一个月没有回学校了，当初以为半个月的寻亲旅程会很早就结束，不会出现太多的岔子。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想象的那般美好。生活的意义也在于此吧，总给人一些出乎预料。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妈和新宇回到村子的消息就传开了，四方街邻围在一起，又是问这又是问那。
“王大妈，没事，别担心，那北京人早就不惦记你们这茬事了。哎，你们到底去哪了？”真有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张口闭口就会把最热门的事情挂在嘴边，却仍然全然不知自己多说了话。
“王妈，不会出什么事的，有我们大家在呢，他们不会把你跟新宇怎么样的！”
新宇没有跟在王大妈一起，如果是的话，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不过转念一想，他经过这么一段事，会不会有所转变呢，也说不好，总之，王大妈跟那群人没有什么可说，也不笑，只是静静地听他们唠叨。等到他们唠叨完了，没有什么还可以继续问的，便又东扯一些，西聊一些，还有的竟问起了早饭还有没有吃。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围着的人也都走了，脸上是笑着的，在笑自己竟然忘了早饭。
王大妈看见我站在门口，笑着对我说，“小轩，你爸呢？”
我回答，“他一大早就去丁家了，商量过两天小志哥过继的事。”
王大妈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减了很多，是有些泄劲吧，又问，“那你妈呢？”
“她和我爸一起去的。”
“家里就你一个人嘛？”
“嗯，我姐昨天被我姐夫接走了，去医院检查身体，说过两天就回来。王大妈，你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尝尝我的手艺？”
王大妈没有拒绝，还进屋帮助我把饭烧好。说实话，如果王大妈不帮我，那顿饭是没法吃的，更别说有什么手艺了。
“小轩啊，你觉得我家新宇到底怎么样啊？”
王大妈只吃了一点，就说饱了，坐在一边看着我吃，突然问道。
“新宇虽然没有文化，也有一点贪玩，但是也有一些志气的，长得还算看得上眼……”
“王大妈，你想说什么？”我喝了一口汤，放下碗筷，与王大妈对面坐着。
王大妈好像不希望我回答似的，一听到我问，就闭口不说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东方泛起了白点。
“这么好的天，还能撑多久呢？”
我不理解王大妈说话的意思，也就不好接她的话。收拾好碗筷，擦了擦桌子，王大妈说要走，却在院子里来回的转悠，并没有要走。
“王大妈，你要是有什么事，说给我听也是一样的。”我看王大妈一个人转悠，有些心急，便搬了个凳子给她坐着。
“不了，家里还有一点事，我就先走了。我来的事，就别跟你爸妈讲了。你要好好学习，给咱村挣点面子。”
临走的时候，王大妈也看了一眼错误理解天气的葡萄树，“这是冬天，抽这么早的芽会被冻坏的！”说着，把几个长得比较大的新芽，掰掉了。
小黄在门口爬着，整个上午他竟成了我唯一的小伙伴。在家的日子有些长了，也会觉得无聊。每一次抚摸小黄的头，它都要向前伸一下，眨一下眼睛。它是多么的幸运，有疼爱它的主人，有一个可以安乐的家，不用愁着吃喝穿，也不用愁跟别人的关系好不好。
临近十一点多，老爸和老妈才从丁家回来，老爸仍旧是一副严肃的面孔，老妈就要高兴多了。
“小轩，怎么坐在这里了？走进屋去，妈给你说点事。”老妈拉着我进了屋，老爸也跟着进来了。
老爸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低头想了一会，便打开电视，看起了新闻。
“小轩啊，妈问你啊，你对小志过继的事，有什么看法？”
对于小志哥过继的事情，我从来没有上过心，因为我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家里住了，等到我长大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工作了，我跟他虽然是堂兄妹，之间的交流并不多。我不了解他，也就对他过继的事情没有什么看法。
“他过继到丁家，不就是丁家唯一的男丁了吗？那我叔叔家里不就没有了男孩子了吗，有利有弊吧。”我回答
老妈笑的更厉害了，“我是问，如果哪一天你小志哥还要回来，你会怎么想？”
“那很好啊，只不过这样很伤丁家的人。”
“妈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今天早上，我和你爸去丁家，商量小志过继的事，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等到了最后，你小志哥突然来了一句‘我过继到丁家，就是丁家的顶梁柱，主心骨，以后我有什么想法，你们都得随着我’。丁老大一听小志说这话，这么有骨气，就说‘那是当然，你也不小了，也是可以当家做主的了，以后丁家人就全都听你的。’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可是丁老大却猜错了，应该等小志说完的，接下来小志又说，‘那好，以后我要再回到苏家，你们也不许拦着。’”
老爸越说是越高兴，我却不知道哪里是该高兴的地方，大概那就是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怨，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那种感觉是很让人舒坦的吧。
“后来呢？”
“后来，丁老大一听就急了啊，说这可不行，你既然过继到丁家就是丁家的人，虽然让你做主，可不是什么事都顺着你的。那小志又说，我做自己住，并不是要求你们跟着一起回去，即使一起回去又怎么样，都已经是几十年的亲家了，还用得着分那么清吗？丁老大就问，既然不用分那么清，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啊！？小志说，现在过继过来，给我的感觉像是倒插门，你们丁家有那么多女人，我一个人承担不起来，所以我要回到苏家，有什么事，可以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丁老大气的一拍桌子，把我吓了一跳，说‘苏家是苏家，丁家是丁家，怎么可能商量着来呢’小志也不怕他，就辩驳说，‘说到底你还是把苏家和丁家分得很清，当初又为什么非要拿我作为结成亲家的赌注呢？既然我是赌注，那就得听我的。我现在不想考虑太多，在您面前，我也不想隐瞒，我回去的时候，估计你已经不在了，还有，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爸不过问，你也不能过问’本来就是去谈过继的事，当然不能吹鼻子瞪眼，丁老大势单力薄，抵不过小志，最后就妥协了，‘哎，谁叫我们丁家没有男丁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你以后想着丁家，那就是很好的事情了’”
“说实话，我也觉得丁老大挺可怜的，你说他从二十岁就开始当家，都当了几十年了，人不累，心也该累了，现在小志过去了，代替了他的位置，能让他好好活上几年。”这些话是说给老爸听得，老爸却只顾着新闻里说些什么，连头都不回，但我想，老爸是听见了，只不过是闷在心里而已。<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