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到长安已经有几天了,交接的也差不多了,加上韩遂后续的二十万并州兵不日也就能赶到,马腾与韩遂这对结义兄弟,终日里便是饮酒作乐,叙说兄弟情。这日子,过的倒也欢乐。
这些天,贾诩也没有闲着,经常与韩遂往来,这些马腾都看在眼里。但是也没有太过在意。如今,他已经是朝廷的大将军了,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又岂会在意这些小事。马腾估计,应当是韩遂也想在朝廷里谋求个一官半职。
贾诩的住处,玄十五正在向贾诩汇报,“贾大人,那人已经同意归顺我们了。”
贾诩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好,带他来见我。”
“将人带过来!”玄十五朝着门外喊了一声,不一会,两名玄卫便领着一人到了贾诩面前。
这人正是那日在大街上卖艺的那个江湖把戏人,贾诩面含笑意的打量着他,温声细语的问道:“这位壮士贵姓啊?”
看着态度温和的贾诩,这人面色好了许多,不再是那种惊恐的苍白了,不过态度却还是谦卑的很。尤其是看玄十五的眼神,满是畏惧。
“小人楚三水,是辽东人士。”
贾诩有些意外,问道:“辽东人怎么到了长安来?”
楚三水叹了口气,解释道:“当初黄巾之乱,辽东战事频繁,生活不下去了,无奈之下,才出来讨生活。”
贾诩点点头,当初辽东确实受乱严重,“楚壮士这两日在我这住的可还舒心?”贾诩笑着问道。
楚三水面色一滞,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两天,他可是受尽了酸甜苦辣,先是白花花的银子利诱,然后又是亮晶晶的刀子威逼,可把他折腾的不轻。尤其是这个玄十五,想起他那冰冷的眼神,和恐怖的修为,楚三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多少了。他想不明白,自己就是一个靠着把戏谋生的江湖人,为什么会让这些大人物盯上。
看楚三水面色惊慌,贾诩明知故问的说道:“可是在我这受了什么委屈?”
楚三水看了眼一旁的玄十五,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挺好的,挺、挺好的。”说完,又忐忑不安的偷瞄了眼玄十五,他真是被玄十五折磨怕了。
“真挺好的么?你不用怕任何人,有委屈你就说出来,你是我请来的贵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也许是贾诩深沉的声音给了楚三水一些安全感,楚三水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楚三水“噗通”一下,跪在贾诩身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大人,您放我回去吧,求求您了,放我走吧!”
贾诩连忙将楚三水扶起,关心道:“楚壮士,这是怎么了?快,坐下说。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过了一会,楚三水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不在嚎啕大哭,但是依旧在小声抽泣,一旁的玄十五不屑的笑了声。楚三水听见玄十五的笑声,身体立刻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贾诩瞪着玄十五,呵斥道:“大胆奴才,是不是你们私自虐待我这兄弟了?”贾诩用目光示意玄十五,玄十五心领神会,神色略作慌乱,连忙跪下,辩解道:“大人饶命,都是手下人,他们说这人是要犯,我这才、这才误伤了您兄弟啊!”
看着装的有模有样的玄十五,贾诩心中不由莞尔一笑,没想到平日里冷冰冰的十五爷,竟然还有这一面。
贾诩轻咳一声,正色厉声说道:“哪个大胆奴才,你说说,你看我怎么惩治他!”说完,瞥了一眼楚三水,见楚三水果然已经停止了哭泣,眼中满是迷糊。
楚三水真是搞不清眼前的状况了,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却是这副画面。贾诩刚才还叫他壮士呢,转眼间便是兄弟了。
贾诩拉着楚三水的手背,轻声说道:“三水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惩这帮不懂事的下人的。”然后又是叹气道:“也怪我,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关注兄弟,兄弟受了不少委屈吧?”说着说着,贾诩的眼眶竟然红了,眼见泪水就要流淌出来了。
一旁的玄十五看着啧啧称奇,而楚三水却是感动不已,不管贾诩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起码现在楚三水是真的感动了。
“大、大人……”
“三水兄弟不用多言,当初我有一个胞弟,长得与你一模一样,我两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后来赶上家里天灾,没有粮食,我们兄弟就只能出来讨饭。可惜啊,我们没有兄弟你这般手艺,我那兄弟为了我这当哥哥的能多吃一口,竟然活活的饿死了……”贾诩说着说着,竟然真的泪流慢慢,要不是玄十五知道贾诩的老底,恐怕玄十五都要信以为真,更何况是楚三水了。
楚三水也有些哽咽,戚戚然的说道:“我以前也有一个哥哥,可他被人活活打死了……”刚刚好些的楚三水,又开始涕泗横流。
贾诩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直接顺着说道:“那叫你兄弟,当真是不错,既然你我有缘,何不在此结拜?”
“大人身份尊贵,小人岂敢高攀?”楚三水有些惶恐,甚至都忘了一旁的玄十五还在。
贾诩抽泣着说道:“三水兄弟,你这是让我那饿死的兄弟死不瞑目啊。你与我那兄弟长得一模一样,这不就是上天的暗示么?不尊天意,妄为人身啊!”
也许是楚三水被贾诩的“真情”感动了,此时竟忘了刚开始玄卫是怎么威逼利诱他的了。
“大人……”
“还叫大人?我比你年长,还不叫大哥!”贾诩板着脸,楚三水泪眼婆娑的喊了句:“大哥!”
也许是想起这几年的不易,面对这刚认的大哥,楚三水竟然又嚎啕大哭了起来,恨不得一股脑将胸中的委屈,都向贾诩诉说。
“兄弟别哭,我这就处置那些不懂事的奴才。”贾诩安慰着楚三水,然后向玄十五厉声说道:“把那些冒犯我兄弟的狗奴才,都给我拖出去各打五十军棍!”
“是!”玄十五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了贾诩两人。
“兄弟你放心,以后有大哥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你就安心跟着大哥吧。”贾诩有些伤感的说道:“看着你啊,我就想起当初我弟弟我两相依为命的场景,那场景恍如昨日,我那弟弟极为乖巧听话,总是喜欢跟在我后面叫我哥哥。可是现在,他却再也叫不了我一声哥哥了。”
“大哥,您放心,以后我就是您亲弟弟。大哥您就是我亲哥哥,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定听大哥的话。”楚三水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
“好好好,好弟弟啊!”贾诩脸上挂着泪水,可是心里却是满满的笑意,有楚三水相助,诛杀马腾的计划,几乎已经是天衣无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