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玄玉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吵醒。
“何事?”
玄玉起身穿好衣物,开门后见到玄十。
玄十轻声说道:“公子,同福客栈的那个跑堂,不见了!”
“什么?”玄玉微微皱眉,问道:“跑了?”
玄十道:“应该不是跑了,我们猜测,可能是被人劫走了。”
“进来说。”玄玉皱着眉转身进屋,随手泡上了一壶好茶,因为甄宓喜欢花茶,玄玉就从许易那里要来了许多的花茶,所以现在玄玉也经常和这种洛水花茶。
“怎么回事?”玄玉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陪着两女,但是关于悯生剑的事情,玄玉却是从未落下。而要想找到悯生剑,那这同福客栈中的白展堂,绝对是关键人物。
本来,苏洛建议将白展堂抓起来,不过玄玉没有同意。
如果白展堂真的是盗圣的话,那贸然将他抓起来,那是会有大麻烦的。白展堂和楚留香他们不一样,白展堂已经算是隐居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盗门,不是谁能惹得起的。
所以,玄玉才派人在暗中监视,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昨夜,白展堂似乎与人有过打斗,然后,便直接消失了。我们的人,根本没有看清。根据昨夜的兄弟们所说,那人的修为绝对高过白子画。”
“我们的人受伤了么?”玄玉问道。
玄十道:“没有,那人似乎并不想与我们为敌。”
“劫走白展堂?为什么呢?难道是盗门的人?”玄玉皱着眉喃喃自语,过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
“楚留香公子现在在哪里?”
“应当在城西的酒肆花楼中吧,楚公子夜夜流连于烟花柳巷中,应当在那边。”玄十轻声道。
“请楚公子回来,就说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楚留香是盗门四盗之一,在盗门之中的地位极高。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时间慢慢过去,玄玉也到了书房。坐在书房中,玄玉闭着眼仔细思考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但是,却没有个头绪。
西北的马超、韩遂,僭越的袁术等等着一系列的事情,和悯生剑,没有一点关系。
那晚,悯生剑离奇被盗,竟然显得是这样的突兀。没有一点预兆,也没有什么后续。
如果苏洛说的没有错,那这件事绝对就和白展堂有关系。可是,白展堂又亲口和玄玉说过,悯生剑不是他盗的。玄玉相信,堂堂盗圣,是绝不会说谎的。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底线。地位越高的人,往往越不会欺骗别人。
可是,如果不是白展堂,那为何现场会留下代表着盗圣的玉牌?难道真的是栽赃?栽赃给盗圣?
这未免站不住脚。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留香终于来了。
“王爷。”
“呵呵,来,坐。”玄玉起身笑着说道。
楚留香坐在一旁,轻声问道:“王爷有事?”
玄玉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不知你可听说长留悯生剑被盗一事?”
楚留香笑道:“自然听说过,莫非王爷怀疑在下?”
玄玉道:“自然不会。”
楚留香闻言笑了笑,玄玉又道:“悯生剑不是盗帅盗的,是盗圣,在现场留下了这个。”玄玉取出盗圣的玉牌,楚留香见到这块玉牌,面色大变,脱口道:“不可能!”
“怎么?”
楚留香道:“绝不能是盗圣出手,这绝不可能。”
玄玉道:“难道你不认识这块牌子?”
楚留香沉默了一下,同为四盗之一,他怎能不认识这块代表着盗圣身份的玉牌。可是,就算这样,楚留香也不相信是盗圣所为。
“盗圣隐居多年,绝不会再次出手的。”楚留香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为什么?”玄玉有些疑惑,疑惑为何楚留香敢这样的确定。
“盗圣这个人,王爷你不了解,他是绝不会主动偷东西的,更不会偷这样珍贵的东西。悯生剑,绝不会是他盗走的。这一点,我敢确定。”
玄玉有些玩味的说道:“你知道盗圣隐居在哪么?”
楚留香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没有几人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玄玉有些惊讶,他特意的调查过,盗门四盗,乃是挚友。按理说,白展堂与楚留香的关系,楚留香不应当不知道。
“不知道,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过白老大了,我们几个兄弟,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也许,门主们知道,可是他们却不说。”楚留香的神色有些落寞,他们四盗从小便生活在一起,感情亲如兄弟。白展堂的隐居,其实对其余三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触动。
“我知道他在哪里?”玄玉认真的说道。
楚留香本能的惊道:“不可能!”不过说完,又想起玄玉的身份,也许,他真的知道。楚留香又不确定的问道:“王爷当真知道?”
“自然。”玄玉道:“悯生剑在同福客栈被盗,当时,盗圣就在这家客栈当一个跑堂的。”
“什么?”楚留香显得有些惊诧,不过转眼间便又恢复了平静。堂堂盗圣去做跑堂的?这说出去可能没有人会相信,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楚留香却知道,自己的那位白大哥,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这样,也不可能是他做的,我了解他。”楚留香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我也相信不是他,可是,这件事绝对和他有着一些关系。”玄玉道:“本来,我已经派人监视了他,可惜,在昨晚,他被人劫走了。”说完,玄玉仔细的盯着楚留香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但是楚留香除了惊诧之外,就没有任何的特殊神情了。
显然,这件事楚留香毫不知情。
“动我盗门之圣?”经过短暂的经惊诧,随即便成了愤怒。盗圣,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还是一种象征。
盗门的象征。
盗门四盗,圣君帅王。
现在盗门虽然是盗君在执掌,可是,盗圣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够撼动。他所代表的,乃是盗门的精神图腾。
“如果不是盗圣,那会是谁做的?”玄玉没有理会楚留香的愤怒,他此时并不关心这件事,盗圣被劫,那是盗门的事情。
楚留香喝了口桌子上的茶水,不由赞道:“清香可口,好茶。”
玄玉笑笑,楚留香继续道:“此人必然是盗门中人,认识盗圣玉牌的人,可不是什么小毛贼。”
“是啊,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甚至都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
盗门乃是盗贼组织,可是并不是什么样的盗贼都能加入盗门的。盗门中人数众多,清一色都是一些在江湖上极为名声的大盗。
楚留香沉默了,没有继续说话,他是盗门中的人,能和玄玉说这么多,已经有些过了。
玄玉笑笑,也明白,是自己唐突了,没有考虑全面。向盗帅打听消息,这不是有些扯淡么。
就算是楚留香真的知道些什么,他也不方便说出来。
没办法,身份已经决定了,楚留香不会出卖盗门的。
“喜欢这茶?”玄玉轻声道:“喜欢的话,送你一些。”
楚留香的神态顿时放松了许多,笑着说道:“不用了,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喝酒。王爷要是有什么好酒,在下就恬不知耻的收下了。这茶嘛,我这人品不得,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玄玉也笑了笑,随手泡茶的动作,都显得那样的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我倒是不喜欢喝酒。”说话间,端起茶杯,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仔细的闻着茶汤散发出来的香气,玄玉显得有些陶醉。
“许易的茶,的确不错。”
楚留香道:“六皇子身份尊贵,相要些好茶自然容易。”
玄玉摇了摇头,放下茶杯,说道:“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就算是身份再怎么珍贵,也得不来真正的好茶的。这些东西,其实和身份的关系,并不大。尊贵的茶中,有好茶,但是也有浪得虚名的茶。相反,市井中的那些贱茶中,也尝尝有清香独特的茶叶。这些,有时候不是身份能衡量的。”
“公子何意?”楚留香的脸色变得有些冷淡,看着正在品茶的玄玉,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思量。玄玉这番话,到底在说什么?楚留香不确定。
“说茶而已。”玄玉淡然的说道,这时候,玄十又匆忙赶来,低声道:“公子,出事了。”看着楚留香,玄十欲言又止。
玄玉道:“无妨,不是外人。”听见玄玉这句话,楚留香的脸色有温暖了起来,“也许是我想多了,说茶而已。”
这时,玄十低沉的说道:“公子,就在刚才,在同福街的一个偏僻胡同中,有人发现了武当莫生谷莫七侠的尸体!”
“嘭!”的一声,玄玉手中的茶杯顿时被一股大力捏的粉碎。与此同时,两道惊呼声响起,“什么?”
“莫七侠死了?”玄玉面色凝重的看着玄十,玛德,今天有毒?
一大早的,竟然来了两个这么倒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