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疆蛊虫
杜婉青一觉睡到天亮,喜雨去领早饭回来告诉她纪云被刺的消息,杜婉青饭都没顾上吃就跑去看纪云。
她不承认自己这是关心纪云,只认为这是关心她自己的前程,纪云倒下她怎么办,现在翅膀还没硬呢啊。
“你怎么样?”看到纪云虚弱地躺在床上,杜婉青不知道这里说话方不方便,只能模棱两可地问。
纪云看着杜婉青焦急担心的样子,心里感到莫名的满足。
“我没事。”
“可是你..”杜婉青知道纪云受了重伤,一直没好,这几个月又长途跋涉要是再伤着,还不是重上加重!
“对方没伤到我。”纪云轻声道,“我是借这个机会养原来的伤。”
杜婉青一听长出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坐在了床边,见纪云说话直接,知道用不着防备有人偷听,但还是低声道,“是谁干的?”
“正在查,可希望不大。对方能逃走说明对本地很熟悉,你也知道,这里这么混乱,我们又不能呆的时间太长,所以最后很可能不了了之。”
“我们走我们的,叫几个擅长这方面的留下查不就行了吗?”杜婉青道,“这么大的事,不把人找出来,怎么能踏实。”
纪云点头。
“我正是这么打算的。”顿了顿道低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杜婉青想了下,压低声音道。
“会不会是小皇子?”
纪云怔了下,小皇子?这个他还真没想过,不过要说是小皇子的话,也有可能,小皇子要是猜到国师被他掳走,派人来暗杀他..不,不对,小皇子不会这么做的,这些皇子们虽然争权夺利,可只要设计到国家利益还是可以放下个人恩怨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杜婉青道。
“那个国师说的那些话,我觉得对小皇子很重要,所以..”
杜婉青没有往下说下去,但纪云还是明白她的意思,要是这么说,似乎小皇子还真有可能。
任他们想得再多,也不会想到这两个刺客是元姨娘雇的凶手,更想不到这一切针对的竟是是杜婉青。
因为纪云受了伤,不得不多留了三天,这三天,官府忙的鸡飞狗跳,可惜连凶手个毛都没抓到,最后只好作为悬案,慢慢去查了。
而暗里纪云子派自己的亲信调查此事。
第四天才出发赶往南疆。
看着官府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没了影,两杀手长出口气,终于走了,再不走他们就得走了。对于官差会慢慢查他们一点也不在意,那就是应付人的话,当不得真。
“我们真的安全了?”妇人还有点不敢相信。
“我想是的。”侏儒道。
“唉,可惜了失了手,不然我们会大发一笔,短时间不用在接单了。”妇人摇头叹息。
他们只收了元姨娘的定金,余下的要等任务完成才能拿到,如今任务没完成自然也就没法去要剩下的钱。
两人都有些丧气。
元姨娘那边也得知了纪云没有死,虽然失望,可听到纪云受了重伤,多少还是感到了些安慰。
去南疆,找离魂大师,元姨娘心里做着决定。正好离魂大师所在的地方距离他们要安置的地方不远,既不耽误元三姑交待的正事,也能顺便解决个人恩怨。
两天后正式进入南疆国界,这时候已经到了十月底,南疆的气候相当大周国的秋季,也是一年四季里最舒服的时候,不冷也不热。
南疆因为气候的原因,物产极为丰富,这也叫人养成了懒散的习惯。只要动动手就能吃饱饭,只要不求太大的富贵,活下去还是很容易的,所以进入南疆后看到的是很多闲人斗鸡遛狗,赌钱吹牛,八卦玩蛊的现象。
玩蛊就是玩虫子,只是这个虫子是主子精心饲养的,五花八门,功效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尽管内乱,可对大多数的民众来说,该吃吃该玩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说起战事和两方的角逐,也只当做娱乐,然后大多数说完,最后都要骂一句,都是南疆人,有什么好斗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如今大周国的介入,更给这些百姓们多了娱乐谈资。
从杜婉青进入大周国那日起,所听到的,倒也没多少人对他们的到来抵触。当然抵触还是有的,只是更多的人是抱着旁观者的态度漠视着,这给了她很大的意外,南疆的人好像身与心都很自由啊。
进入南疆,他们还要走一个多月的路程才能到达目的地,南疆的首都南疆城。
原来南疆城就是南疆的首都,后来分裂,南疆城正好在东南疆的疆域里,上位者为了叫自己更为正统,便依然用这座城当做首都。
路上倒也轻松自在,等接近南疆城的时候,进入南疆的冬天,不是那么舒服了。
这里和北方的冷不同,北方是干冷,南方是湿冷,树还绿着,人们却要穿着棉袄,到处都是湿哒哒的,叫人很是难受。
到南疆城的那天又下起了雪,雪落地即化,但这也更加湿冷了。
“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杜婉青围裹着冬天穿的棉衣缩在车里,看着车外的茂盛的绿树感慨道。
“小姐,这时候还好,冷了有竹炭火盆,可到了夏天才是遭罪,热的叫人透不过起来,只有皇室有冰可用,普通人几乎都要终日泡在水里,可是水里也是热的。”
那个粗使妈妈道。
巧的是她也姓杜,早年成亲生子,后来孩子丈夫都得病死了,自己也没再嫁,靠着给大户人家打工为生。
她和杜婉青不是买卖的关系,而是雇佣的关系,所以说起话来没有多少尊卑,这一点杜婉青是最满意的。
“杜妈妈给南疆人做过事吗?”
“做过的,但没来过南疆,只是在边界上,给几个南疆的商人帮工。南疆人都很懒,只要有点闲钱就什么也不做,每日里鼓捣虫子,他们叫蛊虫。”
杜婉青连忙问。
“杜妈妈,那些虫子都很厉害吗?怎么厉害啊,都干什么用的?”
她问完,秋月也巴巴地望着,就连喜雨也有些好奇。
杜妈妈听到杜婉青一连气问了这么多,另外两个姑娘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笑道。
“所有来南疆的外地人都对南疆的种蛊好奇,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懂这里面的事。以前给一个夫人做事的时候,她倒是跟我说了一些,可是太复杂了。你们看那一个小虫子,养起来能用,还要派上大用,没个两三年的功夫是不行的。就是玩玩的虫子还要一年多的时间,最短的也需要几个月。在养这个小东西的时候,你要十二个时辰贴身带着它,还要用自己的精血喂养,另外还要给它泡药浴,还要配药吃,每日日头和月亮最好的时候还要陪着它吸食日精月华。还有其他的等等。这些做下来也不是十分把握都能用的,能成功一条就不错了,而这条只要用一次下次就不能用了。这还是最简单作用的蛊虫。还有厉害的,千里追凶,万里夺命,那就更难了,除了虫子本身还要看主人体质,这些都是那些大蛊师能养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杜婉青呆了,不是扯淡啊,千里追凶,万里夺命,怎么感觉像玄幻呢?
“那杜妈妈亲眼见过那么厉害的蛊虫吗?”
“小姐,能亲眼所见的蛊虫,有形有状的都是一般的,不害人,就是害人吃点药就能解决。真正厉害的蛊虫是无形无状的。我曾经见过一个人,还是无意中中了蛊,差点就没了命。那个人就是捡了一个配饰,觉得漂亮就带在了身上,结果当晚就上吐下泻,抬进医馆身体都硬了,大夫说没救了。家里人只好给她换上寿衣准备,那个配饰也拿下来了,没成想还没过盏茶的功夫就好了。好在那个医馆大夫有点见识,检查了她的衣物,发现了那个配饰,慌得扔到了一边说,这是大蛊师用来夺人命的下蛊东西,赶紧埋掉!据那大夫说,这还是时间长了,那蛊虫生命力弱了很多,不然带上半个时辰内就能要人命。这是我亲眼所见,再不敢给南疆的人做事了。后来才知道,像这样的蛊虫,对下蛊的大师也是有害的,疯癫伤残不说,严重的还会伤性命。还有就是,养这样的蛊虫都没法有子女,养这样的虫子又很难,所以这样的大师很少见。就是有,人家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害你,不值得。所以你们放心,南疆人盛行种蛊不假,都是以玩为主,无伤大雅的。只是小心不要得罪那些大蛊师就行。”
杜婉青呆了半晌喃喃地道。
“这地方太可怕了。”看来随便捡的东西也不不一定能成为金手指,有可能就是夺命蛊啊!
秋月和喜雨难得的一致点头,是,太可怕了。
杜妈妈知道自己的话吓坏了她们,忙安慰道。
“你们不要紧张,只要不随便捡东西,随便带陌生的东西就不会有事。”
“那吃的呢?”杜婉青赶紧问道,要是吃的再防备那可就完了啊。
“我没听说过下蛊要人吃的。”杜妈妈奇怪地道。
“那就好。”杜婉青抚了抚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