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酱菜铺子重新开张,又是免费赠送,又是拍卖酱菜方子,其实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把势造起来,一来试试纪云对她的认真程度。如果对她认真不会不问,问了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也就是第二个原因。
叫纪云出席拍卖会现场,这样一个是给人们她有朝廷暗查使撑腰的感觉,以后做什么就很方便了,顺便借着暗查使的身份压着更多的人参与拍卖,出更高的价钱买酱菜方子。
这一点不管纪云答不答应,都能有个对方对自己态度的基本判断。
她擅长的不是长远谋划,而是短期计划,又是在这陌生的古代,只能摸一步走一步。
既然纪云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杜婉青如实说出。
“有点意思啊。”纪云懒懒地伸开腿,斜着眼看着她,“我要是答应出现在你的拍卖会,你如何认为?”
“我认为大人对我很重视,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努力,才能不叫大人失望。”杜婉青没等他问接着回答,“如果大人不答应,我会认为大人还在考察我,我更要好好努力,不叫大人失望。”
“哈哈!”纪云笑的好不畅快,笑完点头,“你很会说话,那现在你猜我会怎么做?”
杜婉青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半圈。
“大人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这不是我会说话能取悦的了的,应该是大人外面的事进行得很顺利,那么我想大人答应不答应五五开。”
这不废话吗!不过纪云想到杜婉青假扮丫头,和中年男子的样子,嗯,有些当初的样子了,还算满意。
“我不会出现在你的拍卖场。”纪云直截了当说完,看到杜婉青垮了的小脸,很痛快,“除此之外你想怎么做随你。”
杜婉青又转转乌溜溜的眼珠。
“来拍卖的人很多,能叫衙门的人帮忙维护下秩序吗?我给工钱的!”
纪云眯着眼看着她,半晌缓缓道。
“县衙的衙役也有这个义务,不过只限衙役,不包括暗查使的人。”
杜婉青点头。
“还请大人说一声,不然到时候我去找人,他们又要请示,那就给大人添麻烦了。”
纪云答应。
接下来杜婉青向纪云请示,可以告诉杜谨诚有关她和他达成的协议吗,纪云想都没想就道。
“随便。”
这叫杜婉青不免多想,听这意思,不像是叫自己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啊,不然不会“随便”的,是吧?
还是说对她这个人用完了就扔,所以之前“随便”也没什么?
唉,还是和潘文博在一起好啊,那个单纯的少年清澈见底,这位可好,混沌一片啊!
园子会面回来,杜婉青开始着手准备拍卖会的事宜,首先到县衙和衙差头说维持秩序的事。
“衙差大哥,是这样的,我跟纪哥哥说了,纪哥哥答应了,不然我也不敢来麻烦你。”
衙差头就是那个姓刘的捕头,一听杜婉青说什么纪哥哥,寻思着衙门那有什么纪哥哥,忽然脑袋灵光一闪,闪出一个人来,小心地低声问。
“你说的可是纪大人?”
杜婉青有些犹豫,也低了声音道。
“嗯,他是这里的大人,我不知道这里几个纪大人,只知道纪哥哥姓纪。”
刘捕头眼神马上变为复杂,潘文博和杜婉青、蓝花三人那点事,听过一耳朵,更参与过一脚,以他的见识认为,蓝花是小姐,做正室,杜婉青就是个做小的命,可做小也是攀高枝啊,他还是由衷祝福杜婉青,甚至有意交好。没想到一天不到,高枝断了,做正室的成了阶下囚,做小的杜婉青也受了牵连,正唏嘘命运无常,杜婉青竟然又搭上了“纪哥哥”。
去了个潘哥哥,来了个纪哥哥,这女孩子这么招人吗?还竟招大人物?
比他大的都是大人物!
上看下看,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杜婉青哪里招人,甚至这些天折腾的,杜婉青显得老气憔悴没精神,那位京都城来的神仙般的纪大人,怎么就成了她的纪哥哥了?
刘捕头实在想不通,也有些酸溜溜,更是怀疑事情有假,杜婉青来衙门找人很迅速,暗查使那边纪云还没交待。但这些很快就叫经验主义的他丢在脑后,不管怎样,既然他们的纪大人成了小丫头的纪哥哥,那他必须先把人伺候好!
撒谎以后可以再算账,要是真的,他怠慢了,那就没法挽回了啊。这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杜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刘捕头的态度虽不说低三下四,却也陪着小意,杜婉青明白了这是“纪哥哥”见效了,毫不客气地提起了要求。
“..多找点人,再帮我找个地方,还有告知那些乡绅老爷来参加..我们方子拍卖的钱,一半要归于衙门。眼见冬天要来了,修缮一下百姓的房屋,以免大雪压塌了房屋。还有给孤寡老人孤儿寡母买些米粮..虽然都是做善事,但自愿参加,不要勉强啊。”
杜婉青每说一句,刘捕头就点一下头,心里暗暗吃惊,听这意思好像不是小丫头想的啊,难道..
他不知道杜婉青就是要给他这样的错觉,好为了将这样的错觉传递给更多的有钱人,来参加酱菜方子拍卖会。他们不来,赚谁的钱去!
至于一半归于衙门公用做善事,毕竟是扯着纪云这面大旗,用着衙门的人,你吃肉也不能叫人家看着,何况都不是好惹得人。而做不做善事那不是她操心的了,姿态做足,无论是纪云还是衙门,吃相如何自己选择。
杜婉青又要求了一些细节,刘捕头都满口答应,等杜婉青走了,赶紧回头请示。这时暗查使那边纪云也叫人传下话来,维护任何商铺任何活动的治安。刘捕头生怕有误会,特意强调了一下杜婉青的拍卖会,传话的暗查使很不耐烦,扔下一句。
“大人说的就是这个拍卖会!”走人。
都说这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难道还能开口证实“纪大人是杜婉青的纪哥哥”吗?
当然不能!
刘捕头赶紧去张罗了。
谁也不知道杜婉青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来说“纪哥哥”的,谁敢证实?谁又去证实?没有,那她就达到了没有纪云在拍卖现场一样的效果!
纪云拒绝了出现拍卖会现场的时候,杜婉青也明白了,以纪云的身份答应了才不正常,转个弯效果可能会更好,反而更叫人相信。
果然在刘捕头“你懂得”引导下,满城的乡绅有钱人财主东家,尽管不想去不愿意去但不敢不去地来到了杜婉青的拍卖现场。
拍卖现场由于时间仓促,另外杜婉青也不想花太多钱,很是简陋,除了能容更多的人外,就是个临时搭建的高台,外加人手和几样道具外什么也没有。
拍买主持的人是冬至担任的。本来想要叫王炎来做,但王炎表示喜欢做幕后,冬至正好爱出风头,还是酱菜铺子的掌柜的,做这个角色很合适。
还以为拍卖对古人来说是陌生的,需要解释一下,没想到完全不用,基本规则大家还是知道的,这倒省了很多麻烦,拍卖进行的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