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那人,是谁?
第二天,轩辕祈没去上朝,听歌也不敢打扰太子爷,悄悄托人给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了一声,就太子爷身子不太舒服。他总不能告诉大太监太子爷这是睡得沉还没起来吧。总之,这老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是人精,稍微一提就懂了,回去给老皇帝了声,老皇帝还想派个太医过去瞧瞧,怎知大太监识时务的了句“太子爷休息下就好了。”老皇帝也就没再多事,这段日子,祈儿也的确是累坏了,由着他吧。
事实上,是李长卿这个安神汤效用太大,甚至可以已经提升为强力版的了!以至于两人连日来的失眠昨晚上一下子给补足了。
许是一夜好眠,这睡到了大半早上都没醒来,听歌一早晨便都是好心情了。这段日子,谁都没好过过,到底还是太子妃魅力大,只一晚上,就让爷心情无限好了。便又匆忙命人在窗外悄悄倒置了半天,这才心满意足的候在门外,等着爷醒来随时吩咐去伺候。
轩辕祈和李长卿醒来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朝外一瞧,黑漆漆的,怎么连阳光都没有?
这再朝着下面一瞧,就发现两人姿势极其暧昧啊。
李长卿一直觉得自己睡觉很安稳的!睡前什么姿势,睡醒后还是什么姿势。可是自从跟了轩辕祈之后,姿势都是配合着他的。他若是侧身睡,她一定是面对面窝在他的怀中;他若是平躺着睡,她就尽量环着他的窄腰贴在他的腋下睡,他若是翻来覆去,李长卿只得伸腿搁在他的身上禁止他乱动……
然,李长卿没发现,当她面对面睡得时候,轩辕祈却总是伸手搂住她的腰,深怕她蹬掉被子;当平躺的时候,轩辕祈总是很无奈,那搁在他身上的腿根本就是不老实啊……实际上,李长卿睡觉比轩辕祈还要爱动。事实上是,李长卿每次蹬被子的时候,轩辕祈起身就为她盖上了;而当她噩梦连连出冷汗的时候,轩辕祈就侧身紧紧搂住她,轻轻顺着她的后背……
可现在,两人的腿是交叉的,身子是紧贴的,就连呼吸都是如出一辙的。
甚至,李长卿都可以看到轩辕祈神采奕奕的乌黑双瞳散发出晶亮的光,不由抽了抽腿,抽不动,只得提醒:“你挪一下。”
“嗯。”轩辕祈很快将腿挪开,伸手揉了揉她被压住的腿问:“是不是压麻了?”
摇了摇头,却问道:“怎么感觉睡了很久,外面还黑着吗?”着又抽出另一只腿,不得不身子微微前倾,结果鼻对鼻就撞在了一起。
唔——
伸手捂住鼻子,摸黑起身。
走到窗前,打开窗子,一下就将外面的黑布帘给撞掉下去了,顿时阳光就照了进来。
李长卿被刺了一下,眼泪便流了出来,待抬头看着窗外的太阳,估摸已经到巳时中了,不由扶额,昨晚上睡得太沉,居然都睡过头了。
这时候轩辕祈走过去,轻声笑道:“昨晚我睡得很好。”
这话,分明就是她比安神汤效果更好!
而她昨晚上前所未有的睡得舒畅,自然也心情很好,笑道:“那就好。”
“嗯,那就以后每天当着安神汤了。”调侃道。
李长卿只是笑,却没话,因为实在不知该什么。
“待会儿我命听歌请李丞相过来。”轩辕祈着就套上了长衫,朝着周围的窗户看了一圈,淡淡一笑。怕是听歌的主意了。
“好。”李长卿也换了衣服,两人这才走了出去,一出去,听歌就站在门外,两人倒也没感到意外,只是该吩咐的都吩咐了一遍,然后轩辕祈对听歌:“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听歌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求太子爷惩罚。”
轩辕祈肃然道:“不过,爷我喜欢。”听歌一时有些怔忪。
李长卿自然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还不是听歌这家伙将窗子全都围了,营造了个黑漆的空间,让两人多睡了一会儿。
等洗漱过后不久,听歌已经将李饶请了过来。轩辕祈倒也没什么,问候一下,就去了书房,倒是李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李长卿见到这样的父亲,心里有些涩涩的。
这阵子没见,他看起来越发的老了,头上的白发不仅出来,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越发多起来。
倒是李饶,看到李长卿,心里却乐呵了。
“怎么了?”
李长卿先请父亲坐下,然后倒了杯茶,这才坐到对面道:“我想问一些母亲的事情。”
李饶有一瞬间的怔仲,很快就:“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只是想念去世的母亲,今儿专程请了父亲过来叙叙。”
“嗯,吧,你想问什么。”李饶再怎样,也是只老狐狸,就算这狐狸拔了毛,可脑子还灵光着。今儿请他过来,问的事情,自是不会简单。
“上次父亲给的那幅画,画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母亲?”
“是。”
“父亲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李长卿不依不挠的问道。
“……”
“父亲是你画的,可是,我发现,那幅画根本就不是父亲的亲笔之作。那副画上的人也不是母亲!”李长卿着上前拉住父亲的手,冷静的问道:“那人,是谁?”
李饶倏地站起来,浑身一震,半响后却低敛了眉目,艰难的道:“你怎么发现不是我画的?”
“父亲根本就不会画画!况且那幅画上面的力度,明显是用左手画出来的。”
“确实不是我画的。”
“那是谁?”
李饶眼神闪过一丝痛楚。
“父亲,为何母亲死了,水贵妃接着死了,而凤凰山庄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画上的人是谁?作画之人又是谁?”
“大火当天,水贵妃根本就没烧死在荣桂殿!”
“什么?”李长卿听到这句话,震惊远大于一切,怎么会这样?祈不他眼睁睁看到母亲被烧死的吗?
“烧死的那个人,是你的母亲!”李饶跌回椅子,脑袋无力的垂下去。
李长卿死死的抓住把手,才不至于让自己身子瘫软下去……
明明死的是水贵妃,怎么成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怎么会在荣桂殿?萧连城不是她杀了母亲吗?难道宫里的火是她放的?可她为何要杀母亲?就算要杀也应该是水贵妃啊,只有水贵妃才会对她造成威胁?
可是,李长卿也不想水贵妃死,那是祈的亲娘,可到底她和母亲之间是什么关系?李长卿在寻找那簪子里面的秘密之前,必须得弄清楚这些事!
可此时,李长卿脑袋中一团乱麻,有些不解。
不止不解,还褪化回去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被萧连城和王如珍一起害死的,而父亲是间接参与者,可事实上,父亲现在将真相告诉她,却颠覆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大火中的人怎么会是母亲?
李长卿抬眼看着父亲,希望他可以给她解释一番。
李饶已经将话出,也不好再去遮掩,只将自己知道的都了出来。
“你母亲和水贵妃关系好,那是宫中人皆知的事。大火的那天,你母亲应邀去了荣桂殿,那时候我下朝回去听你母亲去了荣桂殿,心急如焚的又重新进宫了。结果刚刚走到了荣桂殿的门口,大火已经烧的漫天通红。”
“然后呢?”李长卿紧了紧父亲的胳膊,急问。
“然后,我就看到水贵妃穿着我为你母亲专门命人做的衣裳,被一个人救走了。”
“父亲看清那人长相了吗?”
“没看清,但是,我看到有很长的花白胡子,却身形矫健。”
“这事情,父亲给谁过吗?”
“没有。我趁乱到了你母亲的尸体,但是你母亲已经全身腐烂,几乎看不清长相,若不是你母亲手腕内侧有颗红痣,我也不会认为那是你母亲。因为容颜已经毁了!却不是火烧的,而是,中蛊造成的。”
“这就是为何父亲急冲冲将母亲埋葬而不告诉舅舅们的原因吗?”
“是。虽我不喜你的舅舅们,他们一直阻拦我和叶儿的亲事,可他们对叶儿的宠爱我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他们看到你母亲的样子,一定不能承受。”
“父亲呢?难道父亲就能承受?”
李长卿苦笑,叹息一声:“那个时候,我只想让将你母亲的尸体带走,根本就没考虑其他。”
“所以……父亲早就知道水贵妃没死的真相?”李长卿中要害问道。
“是,我也从来没给人过。至于水贵妃现在是死是活,我真的不知道。”
“那画中之人就是水贵妃了?”
“是,那是在你母亲临死之前最后的遗物,我便珍藏了。”
“那作画之人,难道是母亲?”惊问。
李饶摇摇头,:“你母亲不会用右手作画。那画上当初从你母亲身上掉出来的时候,画纸上还是湿的,我猜测,除了你母亲和水贵妃之外,当时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
“父亲的意思,第三个人就是真正作画之人!”
“是,只有这一种猜测是最正确的。”
“祈他亲眼瞧见母亲惨死,那该如何解释?”
“我刚才过了,水贵妃被带走时,穿的是你母亲的衣裳,而你母亲自然穿着水贵妃的衣裳。若我没猜错,怕是太子当初看到的惨死的那人,该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