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典故。
某日侍郎、尚书、御史三个高官走在路上,看见一只狗从三人面前跑过。
御史借机会问侍郎:是狼(侍郎)是狗?
侍郎脸都绿了:是狗。
尚书和御史都大笑:何以知道是狗?
侍郎:看尾毛,下垂是狼,上梳(尚书)是狗。
尚书脸也歪了。
侍郎:也可以从食性看。狼是肉食,狗是遇肉吃肉、遇屎(御史)吃屎!
……
…………
显然李东阳不认为李吏这是在跟自己谈论谐音的问题,李东阳的脸都绿了。
“我是侍郎!”
“真……是狼?”李吏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说道。
李东阳脸色更黑了,他本是来看看锦衣卫是如何与翰林院对峙的,没想到李吏出了这么个绝对,情以难耐之下,便忍不住出言喝彩。
李东阳身后跟着的是翰林院编修康海,翰林院主攻锦衣卫,他这个翰林院的头头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正好李东阳来了,所以也跟着李东阳来了。
刚到这里,就遇到这么尴尬的一面,翰林院被锦衣卫李吏一人团灭,让自己脸上着实无光。
狠狠的瞪了林时英一眼,康海在翰林院编修的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为人不偏不激,在编修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平日里从来不找别人麻烦,所以在翰林院的威信还是颇高的。
这次翰林院合伙来找锦衣卫的麻烦,康海没有阻拦,从另外一个角度上康海也想看看锦衣卫到底有什么实力,可以让翰林院众多学识渊博的学士都如此愤愤不平。
事实证明了,能开辟新派别,做出《我不是归人是过客》此等文章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至少不是孬种。
是的,李吏不是孬种,仅用一个对联就把翰林院的微风给灭了,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虽然这个结果有些让康海接受不了,但是也得无奈的接受,技不如人,无可奈何,李吏出的上联,康海自衬也对不出下联来。
“锦衣卫千户李吏,见本官为何还不跪拜?”李东阳捋着胡须,朝李吏喝道,颇有威严的样子。
闻言,李吏微微一笑,朝李东阳行了个书生礼,行云流水。“不知李大人今天是以什么身份前来?”
李东阳一愣,随即大笑。“哈哈……你这个小狐狸,老夫要你行李,你偏偏问我今日以什么身份前来,今日锦衣卫与翰林院文斗,我若是以内阁学士身份前来,便是煞了风景。”
李东阳脸色古怪,想要以官位压一压李吏,偏偏又被李吏一句话给赌得心里憋得慌。
“咳咳……不知道李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李吏开始打圆场,刚才给李大人怼的够呛,这老头也不知道心眼小不小,要是小心眼可就不美了,天知道会不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人家不是狗,是狼……
而且刚才这只狼……不对,是内阁大学士李大人,刚才很明显识破了自己的计俩,对于有潜在威胁的人,李吏下意识的想离他远点。
……
…………
“下大雨,空中沥,鸡蛋豆腐留女婿。”李东阳喃喃自语,然后双眼一亮,扭头问道。“夏大禹,孔仲尼,姬旦杜甫刘禹锡,李千户不知道我说的对否?”
说话的时候李东阳两只眼睛亮晶晶,充满了一种叫做求知欲的东西。
这种东西打动了李吏,所以李吏点了点头。“我的对联正是此意,李大人慧眼如炬,可比某些人强多了……”
说完,李吏斜了一眼林时英。
林时英脸色一变,想要反驳,憋了憋嘴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
…………
夏大禹,孔仲尼,姬旦杜甫刘禹锡,利用谐音来作的一个上联,不得不说,李吏这一招用的简直绝了!
“惊艳才绝啊!”牟斌在一旁赞叹道,为锦衣卫里能有这样一个人才感觉到高兴。
书生从不与武者为伍,但是自己手下的这个李吏却是个另类,不仅与武者为伍,还帮着锦衣卫一起坑读书人,着让他如何能够不兴奋!
“李千户今日大出风头,这个对联我等实在对不上来,今日之事,算是我翰林院输了,来日,定找机会再来讨教一番!”
听到李东阳说出这个上联的奥秘之后,林时英脸色铁青,朝李吏拱手之后,转身离去,众多翰林院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康海。
康海一挥手,也是随众人离去了。
康海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至少刚才没有变态,但是这种没有变态已经说明了康海的立场了,他站在翰林院一边。
李东阳没有走,仔细端详李吏之后,咂吧咂吧嘴。“人才啊,怎么就进了锦衣卫呢?”
李吏:“……”
真想在这老头脑袋上敲一棍子,还是毫不留情面的那种,最好把棍子都打断了才好。
“逆子!你敢行凶?”李东阳大喝道。
“哪有?老头,你莫要诬陷我!”李吏嘴硬。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看我?”
“我怎么看你了?”
“有杀气!”
“有……杀气?”李吏愕然,没想到刚才就动那么一点点杀机都被李东阳给看出来了。
这老头跟自己绝对不对路,金木水火土,这老头绝对是属水的,这么大岁数了身子骨还这么柔软,绝对是那种能做到水滴石穿的狠绝色。
人老成精,人老成狐狸,人老还能成为……李东阳?
李吏是个有上进心的人,若是自己在京城发展的好而且还想要继续发展的话,这老头留着绝对是个祸害,从他刚才看出自己动了杀机这一点来看,很有可能只祸害自己……
“逆子,你又动杀机了!”李东阳怒道。“你看,你看,又有杀气了,刚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