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来的,一般都不怕事,也从来不主动惹事儿,当然,这一次除外,这次他们是来主动找事情的。
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外,甚至牟斌都被惊动了,站在镇抚司衙门外脸色铁青,正在跟翰林院的家伙辩论,只可惜,牟斌今天面对的是文官来的,他一个人骂不过他们……
“你……你们!哼!来人,都给我围住,我就不信了,你们不怕死!”
牟斌一声令下,顿时四周锦衣卫校尉齐出,将翰林院这帮家伙左一层右一层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如此一来,围观的百姓也多了起来,翰林院的官服他们认识,锦衣卫的飞鱼服他们更加认识,平日里连边儿都不沾的两伙人今日居然在这里互相杠起来了,这种热闹可是不好找,众人都在这里围着,任凭锦衣卫校尉怎么喝骂也不肯离去。
“牟斌,你个缩头老乌龟,就会用武力,你出来,我们比试比试圣人道理!”
“哼!圣人不与小人为伍,牟斌你这个小人!”
“快叫李吏出来,不然拆了你的镇抚司衙门!”
“我们文官来的,怕你不成!”
骂人之声不绝于耳。
……
…………
翰林院的书生真不是吹的,都被锦衣卫给包饺子了,脸上也不见任何惧色,干脆都纷纷脖子一横,对着牟斌怒目相向,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
牟斌站在门前,脸色有些难看,平日里自己骂人就够难听的了,没想到这帮文官来的比自己骂的还难听,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骂人嗑?
牟斌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回去看一看圣贤书的冲动。
……这帮酸腐的臭书生太能骂了!牟斌就快要哭了。
可怜牟斌一大把年纪,要在这里抛头露面……挨骂……
忍住眼角的泪水,牟斌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嘴旁边的校尉。“李千户来了吗?”
正问着,一道人影由远及进。
牟斌大喜,指着李吏朝翰林院众人说道:“你们要找的李吏来了,看他,我们快闪!”
说完,牟斌递给别人一个颜色,躲进了镇抚司的大门里。
“框当!”
大门紧闭,里面传来牟斌有些幸灾乐祸的声音。“李吏,外面交给你了,我在里面给你顶着!”
刚刚到来的李吏一个趔趄,左脚差一点绊住右脚,多亏有赵顺扶着,才没有一下子摔倒在原地。
李吏脸色有些难看,此刻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隐隐的,一种悲哀涌上心头。
“赵顺,你看我这张脸……”
“恩?”赵顺一愣,不明白自己上司是什么意思,但是下一刻门牙一咧,马上拍起了李吏的马屁。“大人面容潇洒,英俊无双,整个锦衣卫都找不出第二个能跟你比的,大人,我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那叫一个连绵不绝啊!”
李吏脸色更黑了,自己问赵顺的并不是这个。
“你不觉得我像一只动物吗?”李吏幽幽叹气道。
赵顺又是一呆,眼珠一转,似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跪在了地上,劝道:“大人,您要相信夫人啊,虽然您在京城,夫人在南京,可是不会发生什么的啊!”
“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故意的!”李吏暴走了,踹了赵顺一脚,甩下赵顺等人忿忿的来到人前。
“大爷的,谁是翰林院来的!都给小爷儿我站出来!”
这一招是跟徐小公爷学来的,因为李吏发现这样说话比较有震慑力。
下一刻,黑压压二三十人站了出来。
李吏脸色又难看了,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比如说南京的读书人跟京城的读书人就不一样,他们不吃这一套……
“我们是翰林院来的,你就是不是人的李吏?”为首的一个问道。
此人没有礼貌,而且八字跟自己比较犯冲,肯定读的不是圣贤书……李吏对这人下了定义。
“澄清一个口误,我不是‘不是人’的李吏,而且作出《我不是归人是过客》这篇传世佳作的李吏,再者,我作不作出《我不是归人是过客》跟你们有一毛钱关系吗?你们吃饱了撑的来这里找我?啊?”
李吏口吐莲花,朝着众翰林院的幽幽说道。
“你……牙尖嘴利!”为首的那个被李吏噎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李吏干瞪眼。
“你什么你!你瞅你那模样,金木水火,然后就是你!”
“恩?这是何意?”为首的那个愣了。
“土呗!”李吏嘲讽道。
“你……你居然骂我!我……我告诉你,我林时英今天跟你杠上了!”为首的那个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林时英?你咋不叫林正英呢!僵尸你收不?”李吏白了林时英一眼。
“我……我要跟你比对对子!”林时英脸色被李吏骂的煞白,但是重伤不下火线,嘴硬道。
“对对子……”李吏若有所思。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行!不敢了吧!”
李吏的犹豫在林时英看来是怯懦的表现,不由得,林时英的气焰又嚣张了几分。
“对就对!我出上联,你们谁能对出来就算我输了!”
李吏以摆手。
这下,不仅翰林院的家伙愣了,就连赵顺等人也都愣住了。
“吱呀。”镇抚司砸门大门被拉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缝,趁着赵顺一个愣神的功夫,牟斌一伸手将他拽了进去。
“他娘的谁……恩?咳咳,属下见过指挥使大人!”
“恩。”牟斌点头示意赵顺免礼,整个人趴在门缝上,有些担忧的问道。“知道翰林院的家伙要来找麻烦,你家大人可有准备?”
赵顺一愣。“这个……”
“从理论上上来讲,从其他角度来讲,还有待商榷,需要议论议论。”
“说人话!莫学你家大人!”牟斌不耐烦的道。
“啊!那就是没有准备!”
牟斌:“……”
牟斌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