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红衣炮弹
“唉……”虫儿把医书顶在脸上,苦苦哀叹。
“弓尔山”是不能再去了,那里有龙,有蛇,有男人……
好恐怖的地方。
“唉……”雀漓潇把公文折子顶在头上,叹得更重。
“好不想回去,那里有母皇,有皇妹,有皇亲……”
好复杂的地方。
虫儿提书一指道“雀公子,你可不可以主动回家,你看你不回自己的家,还把我家里变成你批阅公文的办公场所,真的是很过分。”
放眼自己温馨舒适的小窝,被一大堆办公用品塞个满满当当,哪里还像个毒医住的高大上诊所。
呃……虫儿揉揉生痛的太阳穴,对了,家里也有个危险的男人存在。
自己现在是,闻“男”色变。
“虫虫……”雀漓潇面露难色道“咱们中午吃红烧肉好不好?”
“好,肉切大一点噢,要纯瘦的噢……”虫儿挥手指点江山。
雀漓潇得令,欢欣雀跃得提个菜篮子去买菜。
她……唉……
分明是要赶他走的……
红烧肉的魔力不容小觑,有时比美男更加具有杀伤力。
“虫儿大夫在家吗?”一阵急促的呼唤声自小院外传来。
一听有生意上门,抛却所有的三千烦丝,左挪右拗避开雀漓潇硬塞进家里的名贵家具,一头钻出房门,奔向金主。
论排名,其实还是钱的杀伤力最足。
院内光线灿烂,一具高健的身影玉立在光影交簇的普照中。
又是位帅哥。
虫儿笑问道“帅哥,有何贵干?”
帅哥背阔腿直,转身看虫儿时居然遮挡了头顶的日光,他礼貌道“敢问姑娘且是近日在龙灵帝都,声名鹊起的虫儿大夫?”
虫儿赶忙含首称是。
且看他通身华贵,必定出身腰缠万贯之户,再看他脸白指细,必定脂厚膏肥油水足。
待宰的肥羊一般令人喜欢。
帅哥利索从袖內取出一纸红衣请柬,虫儿条件反射吓个半死,后退一步。
“什么凶器!”骇然大叫道。
论威力,这请柬才是比得过刀剑,赛得过暗器,毒得过砒霜,狠得过噩耗,货真价实的金榜第一。
“请柬啊!”帅哥莫名其妙得回答。
“我警告你不要拿过来!什么请柬?嫁娶?丧礼?安家?还是……”
“只是一纸邀请函罢了……”
虫儿的心回归和平,两指一夹夹过那页精致的邀请函,认认真真看个明白。大约是说有个叫“行风山庄”的地方,庄主未过门的妻子腿疾复发,耽误了原定的婚期,现在全城范围内急招各路名医,前去会诊。
这个桥段有些眼熟。
虫儿惴惴问道“敢问庄主贵姓?”
帅哥答曰“独孤!”
再详问道“独孤斩月?”
“虫儿大夫认识庄主吗?”
虫儿哈哈哈大笑三声,老天垂怜,终究是让他们结不成婚。只要自己亲自去再干些xxx的事。
没准……
进洞房,过花烛的就是自己。
看那满脸错愕的男子,俊颜飞过一层死白,估计是自己粗犷的笑声惊吓到他,虫儿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帅哥放心回去,我即刻便会启程,数日內必赶至”
帅哥的脸皮又闪过不自然的表情。
雀漓潇突然横空出世,捉回虫儿拍在帅哥肩头的手,握在自己手内,对帅哥吩咐道“你且退下吧!”
他这口气倒似个名副其实的主子。
帅哥火速离去。
“你今日的菜买得飞快啊?”甩甩雀漓潇的手,只要被他握住,如何也脱不开身。
“我总觉得家中异动,所以足下生风去了又来……”雀漓潇一手攥握虫儿,一手提着菜篮子,似有牢骚满腹道“结果真的有男人在咱们家出没。”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刚才的男人是我勾.引来的吗?”
雀漓潇默不做声,很委屈。
“雀公子……”虫儿搬过他以有些泪意的脸庞,忍痛道“回家去吧你!姐没时间跟你玩家家酒。”
“是我的饭做得不好吃吗?人家不是说拴住女人的胃,就栓住她的一生一世吗?”
“你很好,是我不够好,我贫贫穷穷一个大夫,给不了你富足的生活。”
“我有钱啊!说你想买哪里?”
“我怎么可以花你的钱呢?再说我还有宏大的志向要去完成,不能每日只沉浸在小饭桌之间。”
“你要去哪里实现你的抱负?”
“额……去行风山庄。”
“好……”雀漓潇松开她的手,毛茸茸的水眼睛里贮满清澈的湖,睫毛微颤,满湖的水也在荡漾,睫毛垂落,满湖的水也在摇摇欲坠。
“我去收拾好行李,咱们下午就一齐出发。”
“你去哪?”虫儿有不好的预感。
“我跟你一起走啊!”
“为什么?”
“我给你做饭吃啊!”
“……”
他……真是很黏人,真是……
连赶三日路程,两人启程从“弓尔山”北麓的“割鹿山”赶至最南边的“紫竹山”,终于想起那日遇见的九尾,竟然是九尾龙族的护国神灵,而“弓尔山”周围独特的九山连绵,便是按照九尾的尾形独特,专门依山傍水所建立。
这九座尾山略低于主山“弓尔山”,分别是北麓“割鹿山”,东北麓“白河山”,东麓“无界山”,东南麓“铮風山”,南麓“紫竹山”和“封鲎山”,西南麓“屠嚣山”,西麓“渡涯山”以及西北麓的“青玱山”。
曾有人将龙灵帝都所有的山名汇编一首诗内,曰:
青玱白河汇紫竹,
割鹿屠嚣谁铮風,
渡涯无界锁封喉,
弓尔拔天胜虚弥。
这里的每一句诗词内的山名,都各呈顶角围势,相依相傍,万象各色。
而封喉山亦是封鲎山,九尾龙王将斩月赶出“弓尔山”,但死令他不可擅自脱离九尾龙族。
独孤斩月最后被驱逐在“紫竹山”,既有“屠嚣”和“铮風”两山对其封喉,又有“青玱”和“白河”两山对其防御。
他在此可以自力更生,也可以到列族去做生意,只是无论走到何处,都要报备,也算得上自由的软禁。
当爹的把心爱的儿子看守得这般滴水不漏,到底是真爱呢?还是变态呢?
虫儿遥思三年前,独孤斩月是要带她回来这里的,那时自己不知道他被禁锢的山叫“紫竹山”,也不知道他建立的山庄名唤“风行”。
他什么都不爱对她说,可他爱默默抚顺自己凌乱的长发,温柔地对虫儿说时机到了就领她回家。
他是该如此,虫儿根本不需要知道任何关于他的一切,她只要献出自己浑身遍体的宝贵的鲜血。
在他领自己回家后,在梅姑娘生命垂危之际。
发挥她最大的价值。
马车沿着山中小径盘旋而上,两庞苍色欲滴的竹林蔓延成海,这竹海被阳光明媚一照后,竟从枝叶间散漫出翠紫的水烟,连眼底的余白也被染作云云紫雾。
三年前的路,是三年后虫儿脚底的尘埃。
三年前他带她回来,是虫儿的灾难。
三年后他邀她回来,却是梅姑娘的末日。
命运将自己和斩月推远,又将彼此拉近。他们彼此想躲离,却都躲不开天意的安排。
她为什么还会爱他?放不下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