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封家书
屈平吓了一跳,小黑已经十五岁,天资也不见得聪明,自己收他作徒弟,不是有损自己形象吗?看起来还有点搞笑。
“我还没有收徒弟的想法。”屈平小心的说。
李俊道:“学徒也行,先当你的学徒,如果表现好,您再收他作徒弟。算是暹罗准驸马求您了!”
屈平勉为其难道:“好吧,教不好他,可别怪我。”
“你堂堂国公都教不好他,也只能算他天资愚笨了。”李俊一踢小黑的后膝,手上再微微一使劲,将小黑跪在地上,“快叫师傅!”
小黑惟命是从,磕了个头叫道:“师傅!”
屈平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叫冤道:“不是说好先做学徒的吗,怎么又叫起了师傅。哎,算了算了,我认了。”
李俊笑道:“学徒怎么就不能叫师傅。不过王爷你已经说你认了,可不许再反悔!”
“徒弟就徒弟,师傅就师傅吧!”屈平自认道。
“哈哈哈。”李俊笑着跳上象背,“王爷,就此别过吧,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屈平看着李俊和吉雅、两个暹罗人挤在一头大象背上,道:“后会有期!注意安全!”
说完,屈平将小黑推上剩下的一头大象背上,邀请薛采薇道:“前辈,请吧!”
薛采薇足尖轻轻一点,便飞身上了象背,看得小黑吃惊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屈平也跳上象背,道:“小黑,这么久了,你应该会骑象了吧?缰绳就交给你了哦!”
“没问题!师傅!”小黑说。
屈平听着小黑叫自己师傅,心里还是有些不自然。看来只能慢慢接受了。
一象三人,再次踏上了北上之旅。
却说萧露从鄯阐府离开时,曾写了一封书信寄给京城的赵萍儿,信上只说自己从云南鄯阐出发,预计一两月回府。
赵萍儿收到信时,屈府已经被封了十天。
赵萍儿激动地展开信,里面只说萧露带着涵儿和五百精兵回来,却没说屈平和其他的事,落款是萧露。
赵萍儿细看之后,心想萧露单独回来,那屈平呢,他又跑哪去了?现在这么危急的时刻,竟然还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可叫自己怎么办?
不行,现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刻,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抓住把柄,萧露这时候带着五百精兵回府,目标太大,万一被有心人在此事上做文章,可就又要再填一条新罪名。
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府,这可怎么办?
有了!
赵萍儿突然想到自己武林协会副会长的身份。能不能利用武林同道的帮助,暗中保护萧露?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外面已经宵禁。
赵萍儿一袭夜行衣在身,脸上蒙了面,偷偷摸摸的,谁也没告诉。她溜到墙边,准备溜出去寻找城中愿意为自己两肋插刀的的武林同胞。
赵萍儿攀在墙头,见外面没人,便翻身面对着墙,跳了下去。
“啊!”赵萍儿回过身,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人,吓得她不由小声惊叫了一声。
是个小道姑,十七八岁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赵萍儿没好气地道:“你谁啊?你是人是鬼,神不知鬼不觉的!”
小道姑作了个揖,说:“给郡主赔不是了。小道孙不二,终南山全真教开山祖师重阳真人坐下弟子,奉家师之命,在此恭候郡主。”
赵萍儿一身夜行衣,脸上蒙得只剩两只眼睛,对方竟然开口就说出了自己身份,此人不简单。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郡主,我只是一个小毛贼。告辞。”赵萍儿说完便要走。
孙不二说:“郡主半夜出来,不就是为了找人的吗,现在怎么要走?”
赵萍儿走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道:“你怎么知道?”
“不是贫道知道,是我师傅,重阳真人,他知道。”孙不二说。
赵萍儿想起来了,重阳真人,王重阳,当年参加舞林大会,被鬼婆打下台,后来被屈平救治,再后来,不知怎么就出家做了道士。
赵萍儿说:“你说的是王重阳?”
孙不二道:“正是,家师与王爷有俗缘。今日算到王爷有难,特命我来此协助郡主。”
赵萍儿关切的问:“你师傅既然能掐会算,那他知不知道我家王爷现在怎么样?”
“王爷是天星下凡,于是总能逢凶化吉,郡主就请放心吧!”
“真的?你不会只是安慰我的吧?”
孙不二说:“这是家师原话。”
赵萍儿放下心来,如果王重阳真的那么厉害,应该不是胡口乱说。
赵萍儿又问:“那我们以后还会遇到什么磨难?”
孙不二说:“天机不可泄露,偶尔窥探也就罢了,若频繁为之,定遭天谴。”
赵萍儿便不再多嘴,然后请孙不二道长帮忙接引萧露回府,以免途中出事。信风文学网
孙不二答应说好。
赵萍儿从身上取出一件玉饰交给孙不二,只要萧露见到信物,一定会相信孙不二的。
萧露既然已经快回来,说明皇上怀疑屈平要阴谋建立海外势力的假设不成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可以取消了。
第二天,赵萍儿便偷偷溜出府,拿着萧露的来信去进宫见皇上。
赵萍儿再次擅自违命出府,宫门的侍卫也很为难,他两边都不能得罪,便只好上禀皇上。皇上说见,她便可以进,皇上若说不见,自己也好请郡主回府。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侍卫告诉赵萍儿,皇上准她进宫面圣。
赵构在御书房里酝酿情绪,赵萍儿再次违抗自己的旨意,擅自出府,等同欺君,自己等下得好生教训她。不然还有没有王法了。
等到赵萍儿过来,赵构劈头盖脸地教训道:“你一次又一次的违抗朕的旨意,究竟至朕的颜面于何地?”
赵萍儿拿出书信,摊在赵构的书桌上,不急不躁道:“皇上请检阅。罪臣屈平之妻,萧露,从云南鄯阐府寄给我的书信。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赵构看着桌上的书信,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萍儿亲启”。赵构犹豫了,如果萧露回来了,那么说屈平带着老婆孩子阴谋在海外发展势力的罪名就立马变成笑话了。
赵萍儿见皇上不打开看,说:“皇上,要我念吗?”
赵构打开信,仔细看完了里面的内容。问:“抑之呢?为什么只有萧露回来?也没有提到成章去哪了?为什么不从海路回来?”
赵萍儿哽咽道:“我怎么知道,兴许,他为了弘扬皇上您的龙威,已经死在海上了!”
赵构一时顿塞,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自己其实只是想利用这个罪名,一来敲打屈平,二来逼出耶律大旗之流,肃清朕的朗朗乾坤。
如果屈平真的回不来了,自己这边在证据模棱两可的情况下,废除了屈平的爵号,到时候岂不是要被天下耻笑?
不行,得想办法自圆其说才行。
赵构安慰赵萍儿说:“抑之的是非功过,朕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你先回去吧!”
等送走了赵萍儿,赵构心想,当初冒然废除屈平襄王封爵,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
为了得到内心想要的答案,赵构宣秦桧立即入宫觐见。
秦桧最近经常有机会单独入宫面圣,风光无限。
他激情满满地入了宫,进了御书房,见到皇上,先大行吹捧了自己最近的功绩。
赵构打断秦桧道:“会之先停一停,朕有别的事跟你说。”
秦桧意兴黯然的停下来,只见赵构拿出一封书信说:“你看看吧。”
秦桧小心翼翼接过书信,看罢,心中快速思索着。
“皇上,您担心什么?”秦桧先要探明皇上的心思。
赵构说:“朕担心废除襄王封爵,是否有些激进了?”
秦桧道:“皇上,人无完人,襄王有功,那是天下人尽皆知,襄王有过,也不是空穴来风。襄王功不能掩过,过也不能用功来相抵。就算最后证实,襄王没有阴谋造反,或者另立门户,但他矫纵欺君,或者说轻君,总是成立的吧?拉帮结派,称兄道弟,更是人臣大忌。用人失当,耶律大旗造反,更是板上钉钉!皇上,您还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
被秦桧这么一分析,赵构顿时发现自己的怀疑是多余的,自己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判断呢?
“会之一言,顿时让朕茅塞顿开。”赵构释然道,“对了,东北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回皇上,张俊将军应该已经亲临前线,皇上就等着张将军的好消息吧!”秦桧道。
赵构点点头:“张俊多有远征之能,朕信得过他!”
秦桧从皇上那儿回去,便赶紧将曾彪传唤到家里,告诉他今天自己在皇上那里的得来的消息。
秦桧道:“所幸,我已经让皇上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当务之急,你,赶紧派可靠心腹,在襄王夫人回京的路上,搜集一些有利的证据!”
曾彪一脸严肃,道:“先生放心,学生知道怎么做!”
“穆国公那里,最近可有蛛丝马迹?”秦桧问,岳飞回来后,被皇上禁足在府上,最好能找出什么幺蛾子。
曾彪回复说:“穆国公老实的很,每天就是看书写词、舞枪弄棒。”
“看看他看得都是些什么书,写的什么词?”
“明白!”曾彪反应飞快,一下子就知道秦桧脱裤子想放什么屁。
秦桧看着曾彪得令而去,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摇了摇屁股,感觉凳子还挺稳的。
仲夏的天气,微风中带着暖意,吹来不远处的蛙鼓虫鸣。
被禁足在自家府上的岳飞,此时在院子凉亭里,看着池边的睡莲,满怀心思。
岳飞妻子李娃刚刚把三子岳霖哄睡着,见岳飞还坐在凉亭里,便过去想开解开解他。
凉亭的石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早就磨好的磨都已经有些发干,纸上却还空无一字。
李娃走过去问:“你在想什么呢?”
岳飞扶着李娃坐下,说:“最近有些心烦。襄王不在京中,好像朝廷里有些不一样的气氛。”
“你现在已经被皇上禁足在府上,也帮不上什么忙,别添乱就好。等襄王回来,说不定就能有了结果。”李娃说道,她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问:“你要作文章吗?上次我们去华严寺,你不是作了一首诗吗,不妨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