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子失踪
知州大人听出赵大人话中有话,故作镇定道:“自下官上任以来,从未听人举报福州海域有海盗出没,甚至连这样的谣言都极少!”
知州大人说得冠冕堂皇,屈平如果没有把握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他蒙混过去。
屈平试着问:“本王在流求岛上,可是听说了一伙海盗,首领是那什么……郑广郑庆。”
“流求乃是偏远蛮荒之岛,海盗将流求海域作为栖身之所,倒也不是不可能。”知州说。
知州大人听到郑广郑庆名字时,神色稍有不自然,却没逃过屈平法眼。
“好了,本王的时间也是很紧迫,就不卖关子了。”屈平直截了当问,“知州大人,如果你……还有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朝廷和百姓的事情,最好立马招来,机会只有一次!”
知州赶紧澄清自己说:“王爷,下官们一清二白,绝对没有三心二意,对不起朝廷和百姓!”
知州身后的几位大人低着头互相瞟了瞟,心虚的表现一览无疑。
屈平问其他几个大人:“你们也是这个说辞吗?”
几位大人听屈平面色冷峻,言辞犀利,不像是空穴来风,只怕来者不善;但也有可能,屈平是在唬人。
正在犹豫之时,其中一人率先表态说道:“下官们跟随知州大人,勤勤勉勉、矜矜业业,不敢有半分尸位素餐的念头。”
屈平心中十分失望,他们一点悔悟之心都没有,比之郑广郑庆这帮海盗还有不如。
屈平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好!郑广!”
几位大人听所“郑广”的名字,顿时心中悬了起来,危急感从未有过的压迫头顶。
郑广应声而出,向知州等几位大人打招呼道:“几位大人,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知州大人一口咬死不认识海盗,他镇定地看着郑广道:“你是何人,本官从没见过你?”
郑广说:“大人贵人多忘事啊!上个月小民还孝敬了您一千两白银,向您打听朝廷靖海司的动向呢,怎么能说不认识小民呢?”
“一派胡言!”知州愤然道,然后转向屈平陈述说,“王爷,这个刁民,简直是血口喷人!”
屈平笑看不语。
郑广又说:“血口喷人?我还要杀人诛心!今年三月,有塞尔柱商人远道前来大宋贸易,在福州交易完成返航途中,大人叫我劫船掠货,还要我杀人灭口。”
“你……”
郑广说:“大人别忙着否认,塞尔柱商人我还留在澎湖岛呢,你想死无对证是不可能的了。”
“这是你做的,与我何干?”知州大人胸口起伏不定道。
他身后几位大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屈平说:“几位大人屁股上是长了刺吗?”
几位大人心如死灰,面色黯然,心道完了。
郑广又指着知州大人脖子上的一串玉,道:“大人脖子上的玉坠,是去年大人过寿时,小人送给您的,上面还有一个天然的万字,寓意万寿无疆。要不要拿出来给大家欣赏欣赏?”
知州大人咬牙切齿道:“无耻歹徒,休要毁我清誉……”
“够了!”屈平吼道,“事到如今,就要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狡辩!本王若无真凭实据,会劳你大驾上来喝茶吗?”
知州大人面如死灰:“我……”
“还有你们!”屈平瞪着知州身后几位大人,凌冽的眼神仿佛一把尖刀,让对方浑身寒颤,“不知相互规劝、阻拦,反而沆瀣一气,为虎作伥,狼狈为奸!还不给我跪下!”
屈平一声爆喝,吓得知州和身后几个大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浑身震颤、冷汗直流。
“你等可知罪?”屈平严厉道。
几人自知东窗事发、万事休矣,磕头祈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尚方宝剑来!”屈平大声道。
武智深庄严肃穆地双手将尚方宝剑捧着呈给屈平。
屈平持剑在手,道:“钦赐尚方宝剑在此,如圣亲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之人无不跪地山呼万岁。
“福州知州身为福州父母官,上不效忠朝廷,下不约束属下,勾结海盗,欺压百姓,扰乱社会秩序,罪大恶极!特命——福州知州,斩立决!余等从犯,送京法办!公告州县乡里,以儆效尤!”屈平勒令道。
“王爷……王爷……”知州大人歇斯底里喊着,士兵们听候命令,早就将一干贪腐官员羁押在手。
其他人心灰意冷,虽然没有被斩立决,但是送京法办,这一生也算完了。
屈平不想再看到他们,下令道:“拖出去!立即执行!”
又向赵成章说,“赵大人,马上写一封奏折,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奏与皇上。福州的政事暂时让下面其他人顶着。”
赵成章道:“好,我这就去办。”
福州知州被押下船,跪在岸边,嘴里堵着破布,以免待会儿杀头的时候怨气跑出来。
行刑人员高举起快刀,在烈日的映照下,刀光一闪,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的同时,一串鲜血从脖颈里蹿得老高了。云南
船上看热闹的南洋外国使者们看完这一场景,浑身毛骨悚然,发誓在后面的旅途中一定要老老实实安守本分,特别要离屈平远一点。
舰队在福州补给完毕,接着去下一站,泉州。
屈平估计重施,又将泉州的贪腐们斩的斩、抓得抓,收拾得干干净净。
到了潮州,屈平招式用老,跑了好几条大鱼。
不过没关系,在大宋的境内,他们蹦跶不了及时,到时候通缉一出,他们就无所遁形。
到这里也是跟郑广分别的时候了。
屈平嘱托郑广:“一定要尽快融入到新的岗位新的角色中来,如果有谁因为你兄弟二人以前海盗的身份而使绊子,就拿我屈平来做挡箭牌。只要往后你二人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别人说你影子歪。”
郑广郑重道:“下官一定不负王爷重托!”
武智深与郑广依依惜别,让他兄弟二人一定好好干,别坏了自己,还连累王爷名声。
郑广说:“知道了,武大哥。你到了南洋一带,打听着点,看能不能找到李俊的消息。”
郑广目送屈平的舰队南去,心中激荡,内心沐浴着阳光,眼前是一片光明。
八月,船队到达广州,可惜早已经过了品尝荔枝的时令,无缘享受“日啖荔枝三百颗”的爽意。
不过,西瓜还是有的,屈平叫人买了两仓的西瓜存放在船上。现在已经进入酷暑,有这大量的西瓜消暑,船上日子才不会那么难熬。
屈平对涵儿说:“现在天气会一天比一天热,要不你和妈妈回京城去?”
涵儿啃着大西瓜,含糊不清地说:“不要,我还没跟爸爸在珊瑚礁上看小丑鱼呢!”
“那你可不许说苦说累哦?”
“晒成黑炭都不怕!”
屈平伸出小拇指说:“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拉着钩说。
萧露嗔道:“都是些什么俚语,还上吊,难听得很。”
船队继续向海南岛出发,西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正好可以补给上椰子。
过了海南岛,下一站就去交趾。
据说交趾李朝被大宋凌辱一番之后,痛定思痛,便决心向南发展,现在正全力进攻占城。
实在闲得无聊,屈平便准备教涵儿钓鱼打发时间。
屈平找了根长竹竿,用柞蚕丝将鱼钩绑得紧紧的。
以古代的这些材料,想在海上钓大大鱼那是不可能的,权当是娱乐消遣。
萧露说:“海里的鱼那么大,你这鱼竿鱼线掉得起鱼吗?”
“爷钓的不是鱼,是寂寞。”
萧露白了他一眼,抱起涵儿说:“来,咱们站高高,看爸爸钓鱼。”
屈平在鱼钩上挂上一串肉,潇洒地挥舞鱼竿将鱼钩抛入海中,口中念念有词:“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万里也……”
“王爷,王爷……”有个番邦使者吵着要见屈平,被卫兵拦得死死的。
赵成章见屈平在一心钓鱼,便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那个使者见到赵成章,用一口还算流利的汉话说:“侯爷,不好了,我家王子不见了!”
赵成章一怔,怎么还出来王子了,上船之前还多次询证了番邦这一行十六人,都说没有王子这种级别的贵客。
赵成章心中不悦,竟敢隐瞒到我头上了,现在早不到人了,才来眼巴巴地说王子不见了。
赵成章说:“什么王子?上船之前,本侯爷就多次询问过你们,没有什么王子王爷。”
那人面色一苦,急道:“侯爷,对不起,实在是事出有因。我们也是不想身份暴露,招来杀身之祸啊!”
“什么身份那么危险,一暴露就会有杀身之祸?”屈平在一旁钓鱼,对他们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他将鱼竿递给萧露,过来参与询问。
如果真是王子在船上出了事,虽说不至于影响两国邦交,但有人敢在自己地盘手脚不干净,那就是在打自己脸,自己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让他逍遥法外。
王子的侍从见襄王爷亲自来询问,激动得跪下哭道:“王爷,请您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不然……不然回去之后,我全族人恐怕也活不成了!”
“你先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有人在我的船上乱搞,我绝不会放过他!”屈平说。
那人起来道:“小人叫王泰兰,祖籍是大宋广州,从我爷爷那辈起,就定居三佛齐,世代经商,到了我这代,因为在经济上帮了三佛齐王朝的大忙,我也因此进入仕途,经过一番努力,成为三佛齐王子嘉拓身边属臣。”
这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白白净净的,个子不高,说话声音还软软弱弱的,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靠着三佛齐王子的特殊癖好才成为近臣的。
屈平和赵成章互相看了看对方,三佛齐也就是今天马六甲海峡两岸,是链接印度洋和太平洋的重要海上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三佛齐王子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要前往大宋,还要隐姓埋名不被人知道?他却为何在回国的半道上消失不见了?是他自己主动消失了,还是他人所为?
这个迷案下面,到底还隐藏着哪些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