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老爷丢了
王重阳侧身让出道来,表示悉听尊便,就算你将我这地洞翻个底朝天都行。
放置石髓的房门已经严密封起来,王重阳自然不怕他搜。
老黄四处走了一圈,到处敲敲听听,没有发现有暗格。
“奇了怪了,单单一条路进来,这又没有别的出口,人会去哪了呢?不会凭空消失吧!”老黄心想。老黄见王重阳低垂着眼一脸淡然,说:“好歹老爷待你不薄,你怎么一点不帮忙寻找,一点不心急?”
王重阳低声念了声无量天尊,说:“大人若真是来了贫道这陋室,却又不见人影,肯定是他有别的事情,需要找个理由来避开你,说不定大人此刻已经到了别处去了。”
老黄听王重阳这样一说,觉得也有道理。老爷不是说有要事去办,还要自己差不多时日就回京去,这样看来真有可能是避开自己跑了。
老黄略有难过,老爷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自己回去怎么跟两位夫人交代。
王重阳见老黄面色黯然,问:“大人是不是有事需要瞒着你去做?”
老黄不愿作答,回复说:“既然老爷有事离开了,我也不打扰你修行了,告辞了!”
王重阳望着老黄落寞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老黄出了洞,赶走了刚刚要过来啃食熟兔的两只狗,拎起兔肉便打道回京。他心中闷闷不乐,老爷怎么就独自走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太让人伤心了……
老黄走了半日,突然脑中一激灵,又反向跑回活死人墓去。杀他个回马枪,万一王重阳撒谎呢!
等老黄火急火燎地进洞一瞧,哪里有还半个人影,洞里一片漆黑,连墙上地上的夜光石都不见了。
老黄擦亮火折子,稍微照亮出一片光亮,重新寻找起来。
“糟糕!上当了!”老黄狠狠一拍脑袋,肯定是被那吃里扒外的臭道士给蒙了。
趁王重阳走了才不久,当务之急是赶紧报告官府,派人搜捕。
老黄急匆匆出了洞府,赶紧向当地衙门奔去。在去官府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寻常报案肯定是没用的。
所以——
老黄进了府衙,恶狠狠地对县老爷说:“我是当今永国公府上管家,我家老爷昨日到活死人墓找王重阳那厮叙旧,谁知王重阳如何起了歹心,掳走了我家老爷!”
县老爷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理清了思路,这个人说他是当今永国公的府上管家,现在永国公不见了,在自己地盘不见了!
县老爷不信有假,慌忙问:“您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若不是事实,谁会拿掉脑袋的事情乱说!”老黄道。
活死人墓县老爷是略有耳闻,没想到墓主人和永国公还是旧识。
这件事既然发生在自己辖内,即便自己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肯定要担负起相应的职责来。
县老爷便问:“那王道长和国公大人既是有旧交,为何会掳走国公大人?当时您可在场?”
老黄愤愤不平地说:“大人私会旧友,我怎么会在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贼人定是使了什么妖法,否则以老爷的能力,谁能光明正大的害得了他!”
县老爷不疑有假,立即召集人员随老黄前去王屋村搜寻线索。
到了活死人墓,县老爷等人虽然对活死人墓早有耳闻,今天也是头一遭有机会进洞一瞧,但是国公大人的大案子压在心中,谁也没有心思当做探秘旅游一饱眼福。
如今王重阳已经不在洞府,想必是畏罪潜逃了。
王重阳似是坐实了犯罪嫌疑,县老爷当机立断,再组织王屋村的村名谈话,搜集证据。
村民们对王重阳占据山洞、平日又没有交集,早就心怀不忿,此时便大倒苦水,甚至添油加醋也在所不惜。
老黄喊道:“现在不是谴责妖道的时候,有没有朋友昨天到今天见过他的?”
村名见老黄发火了,便慢慢停止了骂骂咧咧。
一个村名犹豫后道:“今天我好像见过,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当时我见那人肩上扛着一个大箱子,看起来和棺材差不多。我以为他是来偷东西的,便喊做什么的!谁料话还没说完,他便左闪右闪地不见了,跟见鬼似的。我再追过去,人早没了影。”
“你看清他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吗?”老黄急切问道。
“不确定,好像北边吧。”
老黄说:“他就算再厉害,扛着那么重的东西,想必也走不远!知县大人,我建议立即全方位搜捕,另外我去找吴将军,请他封锁边境,全境搜捕!”
县老爷道:“黄老不急,本县有直达凤翔府和延安府的飞鸽,不论吴将军在哪个府,都会收到消息。”奇书
老黄感激道:“如此最好,多谢大人了!要是知道吴将军在哪个府,我还是亲自去拜会一趟好些。”
“吴老将军在凤翔府多些,延安府大多时间是吴挺将军坐镇。”县老爷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如实告诉老黄。
“那我去一趟凤翔府碰碰运气!”老黄下定主意说,“还请大人暂且做好保密措施,以免造成恶劣影响。”
县老爷说:“本官知道轻重的。”他拉过一匹马给老黄,“这是本衙跑得最快最远的马了,黄老一路顺风!本官也会继续努力寻找线索,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
老黄无心再与县老爷多谈,跨上马,道声多谢,扬鞭而去。
凤翔是古代周、秦王朝的发祥之地,更是嬴秦创霸之地,秦始皇帝加冕之所。当年秦穆公之女弄笛引萧,与华山隐士萧史结为眷侣,后双双乘凤而去。唐朝时,便将此地更名为“凤翔”。
唐肃宗初置凤翔府,号为西京,与成都、河南、太原、京兆合为五京。到了宋代,西京换成了河南府,凤翔原归属秦凤路,赵构将秦凤路与永兴路合二为一,后称陕西路。
老黄快马加鞭飞奔两日,终于到了凤翔府,来不及放眼欣赏当地美景风俗,便火急火燎地去吴府自报了家门。
屈府就那么几个佣人,加上吴玠记性好,记得以前去屈平府上时,是有一个姓黄的管家,于是便让人带了老黄进来。
老黄见到吴玠,支支吾吾却不敢说,吴玠心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支退了旁人,自己单独和老黄谈。
老黄感激地谢过吴将军,将实情倒了出来:“吴将军,能见到您正是太好了!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奉了皇命向北而来,途径终南山时,想起来去拜会一个旧友,就是当年武林十大比武刚刚进了五十强的王重阳,老爷一片侠肝对他恩重如山,岂料王重阳机关算尽,将我家老爷给掳走了!”
老黄像倒豆子一般说出实情,吴玠理清了原委,说:“王重阳,本将军倒是稍有耳闻,曾经他还跟随国公大人去收服回鹘,吴挺那小子回来跟我提起过,国公大人似乎对他是另眼相看呐!”
老黄愤愤难平:“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是他能欺善骗!”
“永国公看重之人,按道理怎会如此轻易看走眼?你可有亲眼目睹?”吴玠问。
想来屈平眼力不会那么差,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像命中注定似的突然就攀上了赵构龙福,屈大人心思玲珑,不会那么简单。
“虽非亲眼,但是旁证如云,肯定不会假。”老黄信誓旦旦说。
吴玠不是当事人,也不愿深究,便问老黄:“你千里迢迢来找我,不知有何所求?依我愚见,你应该马上回京禀报你家二位夫人,让她们请皇上拿主意。”
老黄请求道:“吴将军,有人看见王重阳带着我家老爷往北去了,在下恳请将军派兵封锁边境,搜捕王重阳。”
吴玠为难道:“永国公有难,下官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茫茫边境,又没有嫌犯确切踪迹,无异于在大海捞针呐!”
老黄还要进一步恳求,这时门人进来禀报:“将军,京城来了人,请您接旨。”
吴玠庄重地整了整衣服,道了声“走”,还没走出门,外面的内侍已经快步敢来,叫道:“吴将军,请接旨!”
大家一齐跪倒,只听内侍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西夏风流涌动,蠢蠢不安,着令吴玠将军即日起兵,移师边疆,以防不测。钦此!”
吴玠接了圣旨,和几位内侍寒暄了一翻,便叫人请几位内侍大人前去歇息了。
吴玠回身对一脸茫然的老黄说:“皇上有旨,我即日便移师边境,也一道搜寻一番线索,两全其美。你也早日回京将此事禀报你家二位女主,看看如何定夺。在此之前,我不会泄露消息出去的。”
事已至此,老黄只好谢别了吴玠,火急火燎地赶回京师去。
应天城,屈府。
一岁多的屈一涵在院子里兀自跑着,一会儿抓扯花草,一会儿又去赶皇上送的日本大鸟,一会儿又猛地扑到萧露或者赵萍儿的怀里。小红小绿还有王妈成掎角之势,在四周保护着,以防她摔倒。
赵萍儿见萧露神情焕然,问:“姐姐,你有什么心思不妨跟妹妹说说?”
萧露回过神来说:“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你说会不会……呸呸呸,不会的,不会的!”
“你是说老爷?不会吧?不会的,不会的……”赵萍儿越说越没有底气。
“你是不是也有什么预感?”
赵萍儿倔强说:“没有的事,我可能晚上没休息好。”
“你别狡辩了,都不像你平日里说话的语气。”
赵萍儿安慰道:“姐姐,我们两个女人在家里可能憋的久了,尽胡思乱想。听说明天有个春游会,不如我们带涵儿去玩一玩。小淑真也正好没有上学堂,早就吵着要去玩了。”
不远处,竖着耳朵假装在专心练字的朱淑真一听,叫唤着:“好啊好啊,再不出去,我的腿脚都要长出草了!”
王妈白了一眼自己宝贝女儿,心道就你啰嗦。
萧露见大家都充满了向往,便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