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匆匆离去
屈平离京太久,完全不知道天下已经变了个大样。
段正兴说:“王爷你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老头,已经衣锦还乡了。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姓秦。之前好像潜伏在金国,立下赫赫功劳,后来又说服宁夏王李昌佐举国归顺大宋。皇上念他功劳巨大,表现突出,便升他做了这个刑部尚书。”
屈平一听姓秦的,心里就有了答案。他道:“秦桧?”
段正兴拍手道:“对,就是他!脸上还有一道疤的!”
屈平骂了一句国骂,道:“竟然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到老子头上了!”
“王爷与他可有过结?”
“要说过结,就是在他脸上捅了一个窟窿!”屈平恨恨地说,“当初就该杀了他,一了百了!”
段正兴想起秦桧脸上拿到刀疤,想想都觉得瘆得慌,难怪人家要对你下黑手。
屈平又问道:“跟我说说,我离开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段正兴说:“西辽皇帝耶律大石亲征西夏,深入至西凉府,吴阶从玉门关断其后路,联合漠北军,和向西推进的岳飞部、西夏军,将耶律大石逼退至黑水镇。后来耶律大石全军覆没,逃脱无望,遂撞石自尽。吴阶、岳飞、蒙古部分三路西进,收取西辽境地。”
屈平点点头,这些都是自己意料中的结局,只是没想到,大舅子耶律大石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自己还说要跟他再喝酒的呢。
“再其他的嘛,就是秦桧上任之后了。先是因张宪刺杀秦桧,被关入刑部大牢,后来刑部大牢内爆发了鼠疫,张宪将军也在里面没了。哎,真是可惜!”段正兴叹道。
屈平震惊道:“张宪死了?刑部爆发鼠疫?后来呢?”
“王爷安心,还好发现的及时,很快就控制了疫情,所幸没有重大人员伤亡。”
屈平稍稍安心下来,要是真的爆发鼠疫,那可就麻烦了,那可是在后世都被列入甲类传染病范围内的疫情,爆发起来,那是要死很多人的!
屈平又问道:“张将军怎么死的?”
段正兴说:“我也不清楚,听说死于鼠疫。老鼠就是先咬了他,才慢慢传开的。具体我也不大了解,你也知道,我这山高皇帝远的,等消息传过来,都过去一两个月了。”
还好岳飞西征西辽去了,不然,秦桧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吧?秦桧可是他的命中宿敌!
屈平随口问道:“岳将军没事吧?”
“穆国公?他也因为先帝被害一案,被皇上紧急从前线传唤回京,现今如何,我还不得而知。”段正兴道,“如果秦桧只是为了报复王爷的一刀之仇,岳将军应该不会有事吧?只要先帝被害案,跟他、跟你都无关?”
屈平见段正兴询问的盯着自己,赶紧自证清白:“绝对跟我跟他都没关系!”
段正兴释然道:“我肯定相信你。为今之计,就是王爷您尽快回到京城,自证清白,让皇上还你一个公道!”
“我恨不能插翅而回。”屈平又担心的自言自语道,“不知萍儿和露露怎么样了?”
赵小兰宽慰道:“萍儿郡主跟皇上素来关系好,应该没事的。”
屈平叹了一口气道:“哎,听王爷这么一说,我恨不得现在就告辞而去!”
段正兴说:“王爷要走,我肯定不会留你,等王爷力挽狂澜,咱们有大把时间举杯狂欢。只是,王爷必须悄悄回京,不能以襄王的身份公然回去,不然,恐遭不测!”
防微杜渐,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办法。
“没错,言之有理。”屈平道,“我现在就走吧。”
段正兴急道:“说走就走,这么急?好歹吃一餐饭,填饱肚子吧?”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吃得下饭。”屈平道,“对了,还有一事。南方的女王国已经被我弄得名存实亡了,你赶紧向皇上请旨,发兵攻占女王国!”
屈平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挂念国家大事,真是可歌可敬!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谋害他!这样的人,皇上竟然还不百分之百相信他!
段正兴感佩道:“王爷为国为民,令在下汗颜哪!请王爷放心,您送给我这份大礼,我一定好好接着!”
屈平简单说了一下女王国的情况:“女王国的女王一代代的,都是靠蛊毒来控制臣民。若非女王觊觎我,我也不会误打误撞坏了她的好事。只怪她有眼无珠,命中有此一劫。王爷发兵征讨,一定要提防巫蛊之害!”
段正兴道:“王爷放心吧,云南也有巫蛊的行家,倒是我便亲自请他出山,随军坐镇,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最好!”屈平道。
“王爷,你若要回京,您这位爱徒……小黑是吧?还是不要跟你走了。你现在自身难保,带捎带一个累赘,铁定功倍事半。”段正兴直言不讳道。
经段正兴如此一说,屈平也觉得有道理。虽然没有他说的功倍事半这么不堪,但是肯定会让自己有些束手束脚。作
屈平便道:“那就有劳段王爷帮忙照顾了。”
“小事情。”段正兴道。不就是多一个人吃饭吗,难不成黑人就吃得多些?
屈平对小黑说:“小黑,师傅有大事要处理,不能带你走了。你暂时先跟着段王爷,等我那边安定了,我再让人来接你。”
小黑之前被李俊推给屈平,现在又要被屈平推给段正兴,心中难过,以为大家都不要自己了。小黑这样想着,鼻子一算,便流了泪。
屈平知道小黑是个苦命的人,安慰道:“听话,师傅肯定说到做到。”屈平掏出自己的襄王令,塞进小黑手中,道:“这个东西我也用不到了,你就留在身边。好好保存好它,它就是师傅的象征!”
小黑握紧手中的襄王令,用力的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嗯”字。
屈平抱了抱小黑的肩膀,将他靠在自己肩膀,说:“段王爷有独门绝学,你要多向段王爷学习。”
段正兴额头冒汗,怎么还惦记上了自己的家学。
“对了,忘记问你,你这是从哪里来呢?”屈平问段正兴道。
“视察元江大坝的建筑情况。很不错,年底就能顺利完工了!”
屈平点点头,原来是元江大坝。
听来听去,都是自己的丰功伟绩,可是现在自己连光明正大回京的权利都没有!
屈平暗暗发誓,一定要回到京城,面见皇上,力挽狂澜。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为了告诉大家,我失去的,就一定要拿回来!
屈平神色微恙,说:“恭喜王爷又得一功!”
“哪里!都是王爷您的功劳!”
“好了,我要走了。哦,对了,借我点钱跑路!”屈平刚起身准备下车,突然想起自己几乎身无分文,就连那匹马,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帮自己牵过来。如果没有,还得损失一匹马。
段正兴从座位下掏出一沓交子币,摇摇头,没想到堂堂襄王落魄到这个地步。
屈平一把抓过交子,好生藏进怀里,道了声谢,掀开帘子,趁外面没人注意,嗖的一声飞蹿出去,远走高飞。
却说东北讨招使耶律大旗反出大宋朝廷,篡夺了会宁府的政权,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不断招揽了女真和契丹族人,兵力聚集了将近七八万。
周边的州县,有衷心效忠大宋朝廷的,有隔岸观火的,如果耶律大旗势力做大,保不准就会加入耶律大旗的麾下。
耶律大旗在会宁杀了几个拿仁义礼智信来恐吓游说自己的老臣,杀鸡儆猴,看谁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此时,会宁府以东以北的部分属地已经投靠耶律大旗,使得耶律大旗信心大增,他调集大量人马,准备向西进攻黄龙府。
要取黄龙府,先得拿下肇州。
耶律大旗大军尚在路上,便派出使者前去游说肇州知州,让他投诚自己,一起向朝廷讨要说法,清君侧,除奸佞。
说客到了肇州,说明自己来意。
肇州知州大人感蒙皇恩,衷心为君,怎么会听耶律大旗堂而皇之的废话,他分明就是要造反。知州大人熟读圣贤书,忠君不二,当下便将那来作说客的使者绑了,押入大牢。
耶律大旗本就没有寄希望对方会上自己的船,等了几天没见使者回来,便知道使者肯定是回不来了。
耶律大旗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肇州城外。
肇州知州紧闭了城门,率领三千官兵和城中部分积极向上的百姓,谨守城楼,绝不让耶律大旗染指肇州。
城外的耶律大旗骑着高头大马,赶到城门外,对上面的人喊道:“我乃东北路招讨使,耶律大旗!当今圣上受奸佞蒙蔽,政令不明,朝廷是乌烟瘴气。襄王乃中兴大宋第一臣,竟然惨遭污蔑,蒙受不白之冤。我等身为人臣,有责任为皇上扫清眼前的障碍,让皇上明辨忠奸!”
肇州知州耿忠站在城头,大义凛然地回应道:“一派胡言!你若心中不平,自可上书给皇上,哪里用得着兴兵动武?我看你,是想借机起事,满足自己的权利欲望!我奉劝你,早点向皇上负荆请罪,兴许还能免你诛九族之罪!”
耶律大旗哈哈笑道:“本帅孤家寡人一个,为了让正义和光明重现天下,死又何妨?与其苟活,不如用我的血,来警醒世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哈哈哈!”
知州耿大人道:“疯子,你这个疯子!烈国公大军不日便到,你也蹦跶不了几天!”
“狗屁烈国公!老子跟襄王灭亡金朝的时候,他还在草原上安逸地吃烤全羊呢!就他也配称国公?等他来了,老子让他见识见识,是他狗屁国公厉害,还是我这个小小的招讨使厉害!”
耿忠满腹诗文,却辩论不过满嘴胡言的耶律大旗,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说不清就不说。
知州大人命人张弓搭箭,趁下面的耶律大旗不备,放手便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