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顿时将众人惊呆了,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那个……阿乐你知道房家吗?”
见着李乐面露惊讶,冉明月挠了挠下巴,尴尬道。
她就知道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来时还专门告诫房惜萱不要行事这般夸张,没想到还是如此。
“房家?”
李乐还在被钱砸懵的状态,听到冉明月的话后一时反应不过来,无意识的喃喃一声,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京城房家,为商之道,若是这两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那……
“京城首富房家!”
惊讶出声,看向冉明月进行确认,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答案。
若是如此便合情合理了,房家是京中第一首富,虽做的是士农工商中拍在最末的商贾之道,但这些年逐渐发迹,一跃成为了富可敌国的存在,其财富即便是京中第二首富的王家也难以望其项背。
能有这般成绩,要归功于房家的团结一致,一家子人都劲往一处使,一心就扑在经商上,对于仕途等等全无兴趣,不过他们也很聪明,知道不论如何皇家才是西楚最大的掌权者,所以便也经常送好些东西进宫,皇帝需要钱财时也是二话不说的双手奉上,只有如此才能保证房家的存在不被朝廷视为眼中钉。
而房惜萱就是房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这样的出身就导致她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过虽然如此,房家也不是胡乱的宠溺一通,很早便将其送去学堂,也自小便教导她正确的观念,所以这才没养出嚣张跋扈的性子。
不过这财大气粗的表现着实吓人。
“啊,还以为县主知道我家的,抱歉没有一开始就自我介绍,不过现在也不迟,我出门前正好是带着父亲的任务来的,既然这青囊堂的东家是县主,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眼看着将自己身上的珍珠首饰都摘得差不多,房惜萱回头吩咐丫鬟一声,再看向李乐时神色间满是歉意。
“没事没事,这和身份无关,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不过这些东西着实不必,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手被占着,只能摇摇头以示没有关系,但手上这些沉甸甸的珠宝,李乐还是不愿收。
她并不是需要钱财上的交换才能相交之人,房惜萱性子直率,便是她自己见了也是会想要结交一番的。
“也好,这些东西着实不算什么极品,我也觉得用这些当做见面礼实在太寒酸了,等我下次再给你准备些好的当做见面礼,这些就当做今日我替外面那些穷苦百姓出的药钱好了,这样的话青囊堂也能少些负担。”
闻言,房惜萱沉思一阵,而后说出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
什么叫不是什么极品,就这样成色的镯子,若是放在宫中那绝对会引起一番哄抢,现在在房惜萱眼中竟都不算好东西,房家究竟是得多有钱!
李乐也是被这番话噎到,但听到其后半段话时不由心中感慨,果然是京中第一首富家中的女儿,一眼便看出青囊堂此时正蒙受着巨大的损失。
而这正是因为昨日李乐的决定,将药材以成本价出售给穷苦百姓,这样虽然解决了百姓们的危急,但对于青囊堂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损失,毕竟医馆的大部分经济来源就是靠出售药材来维持,而现在她将自己的利润减到了最低,虽一时半刻的可以继续运转,但时间长了必然会出现资金困难,届时这样的漏洞会越来越大,即便是李乐自己往里面贴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但房惜萱此时说出这番话,便是一个信号,这说明房家也清楚青囊堂此时的情况,联想到她刚刚说来此是带着父亲的任务,李乐突然有种预感,似乎房家会对她产生一些帮助。
“既然这么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你也不必一直叫我县主,像明月那般唤我名字也可。”
话说到这份上,李乐便不推辞,收下了这些珠宝首饰。
“唔……县主大我一些,直呼名号不妥,不如我唤你一声阿乐姐姐,这样不会失礼吧。”
闻言,小姑娘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拉着李乐的袖子思索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是担心自己哪一句话不对就让自己喜欢的县主姐姐生出厌烦之意。
“当然不会,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大可像明月那般随意些。”
说着,话题就引到了正在自己找茶水的冉明月身上。
“啥?”
当事人并没有听清,只是隐隐约约听到那边二人提起她,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便换来了二人的一阵笑声。
有此来客,李乐顿时觉得心情放松许多,眼看着休息的时间便要过去,冉明月和房惜萱二人主动提出在医馆帮忙,对此李乐也欣然接受,分别将二人安置好后,便重新坐到看诊桌前,开始进行下午的看诊。
与之前一样,来看诊的多是穷苦人家,李乐依照承诺诊金分文不取,药材则以成本价出售,但先前房惜萱的举动确实也让她不得不考虑起来医馆的盈利问题。
对此,最简单的方法其实是有人来出这笔钱,但谁都不是冤大头,无缘无故的出这一大笔钱谁也不愿意,所以在这一点上,李乐就遇上了些瓶颈。
“你只是有些普通风寒,去药柜处取一枚风寒丸便可,下一个。”
心中如此思虑,但注意力仍更多的放在面前的病患上,只是眼前这人明明已经开了方子却仍不离开,这让后面的百姓有些不满,隐隐开始有些骚动。
“还有什么事吗?”李乐抬眼问道。
心中却也是在猜测此人是何人,又为何要有此举动。
“在下是……”
正欲开口,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打断了其话头,
李乐也注意到此事,起身走出去查看,发现竟是好大一番阵仗,百姓们也纷纷让道,不过这阵仗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所有人都身着丧服,队伍中央还抬着一具棺椁,旁边更是有好几人正在哭天抢地,险些便要昏厥过去。
“青囊堂庸医坐诊,害我女儿性命!兰宁县主草菅人命,求府尹大人主持公道!”
丧队行至青囊堂门前,为首之人神情悲愤,一见到韩天罡,立即双膝曲下,给其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再起身时,额上已经已经出现血印。
“冷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县主医术高超,又有夏神医坐镇,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见状,在场之人均是吃惊,他们这两日一直与李乐在此忙碌,从未见有病患出现这样的情况,但韩天罡在朝局中沉浮许久,也清楚冷文耀的人品,他不可能会做出陷害兰宁县主这种事。
“韩大人,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放在心尖尖上疼,日前只是有些风寒,听闻兰宁县主医术高超,便遣了人来取些药材,却没想到,小女吃了青囊堂独有的风寒丸后,没有两个时辰便头吐白沫,再看就已经没了气息,从始至终小女都只吃过这风寒丸,不是青囊堂的问题,又是谁的问题!”
回想起不过几个时辰前的事情,冷文耀悲从心来,身为户部尚书的仪态也没有了半分,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此时对着所有人讲述,不由得涕泗横流,连带着身后的冷夫人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这番话说的是有理有据,百姓们听后也不由得对青囊堂产生了些疑虑,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他们来此是想看病的,可不想送命。
“冷伯母怎么在这?大姐姐这可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此时,人群后突然又有声音传来,这声音让李乐十分熟悉。
“菀儿来了,你冷姐姐出了事,现下……现下……已经不在了。”
见着来人是李莞,冷夫人依旧神情悲伤道,只是越说道后面,便更是悲伤难耐,忍不住扶着棺椁又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日前我去找冷姐姐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有些风寒之症,怎么会这样,伯父伯母又怎么会来这青囊堂前,我大姐姐医术高明,是不是搞错了呀。”
这话就说的耐人寻味,看似开解,实际上却是将矛头都印向了李乐。
此时,李乐心中已有猜测,李莞不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此处,此事或许与她脱不了干系。
“县主,这……”
见此,韩天罡也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李乐求助。
“大姐姐,冷姐姐一向与菀儿相处甚好,菀儿也知道大姐姐不喜欢自己,但不论如何也不应该将对菀儿的不满发泄在冷姐姐身上啊,这得让冷伯父和冷伯母多伤心呐。”
不等李乐出言,李莞便挤出几滴眼泪,扶着冷夫人故作悲伤道。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明白了,原来兰宁县主一直与自己妹妹不和,而冷家小姐的身死竟是因为这姐妹之间的恩怨造成的。
“我的女儿啊!我不管你是谁,我的女儿死了,你就要给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