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干什么,想讨饶的话就乖乖回去躺着,弄这些干什么。”
被这情况吓了一跳,李乐后退几步别过脸说道,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摸索着向将人扶起来。
“这一礼,是我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你理应受着。”
沐长锦却是少有的正色,规规矩矩的单膝跪下抱拳行了礼,看向李乐的眼神也满是感激。
他过了午时便醒了,听到柳超汇报昨日之事,心中顿时便痛了几分。
整整一个时辰,这个女子得流多少血,单是听着便仿佛能看到那副画面,若是可以,他指向冲上去将其拉开,即便他死,也不愿让这个女子为他受这么多罪。
所以今日李乐前来,他应该行这一礼。
“可终究是你先救了我,照你这么说,那我还得给你也行个大礼了,快起来吧。”
李乐叹了口气,将情绪平静下来回头伸手将人扶起。
“但我还是得说一句,你要是再不好生养着,这伤口就该裂了。”
“一切都听阿乐的。”
沐长锦突然的这一声“阿乐”将人叫蒙了。
“你叫谁?”李乐问。
“这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沐长锦一脸坏笑。
片刻的沉默之后,屋子内爆发出一声怒吼:
“沐长锦!你叫狗吗!什么阿乐,给我好好叫!”
“阿乐多好听,说明我们之间关系已经血脉相融了。”
“滚蛋谁要和你血脉相融!”
怒吼着便要上手打上一架,但刚一出手便被沐长锦拉住,带着一丝玩味和九分认真,将李乐拽进了自己怀中。
“可现在我的体内确实流淌着你的血。”
仿佛低吟一般,深沉的话语从李乐耳边传入,直达心底。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那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之你把称呼给我改了。”
脸颊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用力将沐长锦推开别过脸道。
“那不行,我们之间总得有些不一样的称呼。”说着沐长锦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笑道:“不然,就叫媳妇好了。”
“沐长锦!找打是不是,别以为你是病患我就不敢打你!”
闻言,李乐脸颊似是又红了几分,旋即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一般,恼羞成怒道。
“别别别,那就叫阿乐,平安喜乐,不然一直叫你大小姐多生分。”
见状,沐长锦立即举手投降,现在他有伤在身,可打不过李乐,更何况,他才舍不得李乐动手,万一把自己打疼了怎么办。
“罢了罢了,随便你吧。”胡闹了一番后,李乐也只能在这样一个无赖面前认输:“但要说好,在外人面前该做的戏还是得做,不然让皇帝生疑了怎么办。”
“好的好的,一切都听媳妇的。”沐长锦凑过来道。
“皮痒了是吧。”
话音刚落,李乐便一掌拍了过去,沐长锦急忙躲开,二人就在这书房里打了一架,不过最后自然是沐长锦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劝劝主子们声音小点,不然还以为要拆家了。”
双儿托着脸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坐着,听着书房里的吵闹声有些无奈。
她家小姐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边就这么容易被点燃呢。
“还是算了,大不了拦着点来人便是,许久不曾见过主子这般模样了,还是不去打扰了。”柳超递给双儿一碗水道。
“也是,反正小姐开心就好。”
双儿喝了口水,继续在树下数叶子,柳超无事可做,所以也和双儿一起数起了叶子。
真是无聊啊。
书房内,李乐将沐长锦的伤口拆开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了一遍,重新上好药又给他包扎好。
当然不会忘了让他多受点罪。
“阿乐,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好不容易包扎好,沐长锦还没来得及把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样换下去便说道。
“正巧我也有事想和你商量下。”
李乐边收拾着东西边说着。
“那你先说。”
“我想你帮我查一下王家。”
合上药箱,李乐的神色已经不再是之前轻松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压抑,极端的压抑。
“是你府上二房的母家?你发现了什么?”
思虑一转,便知道李乐话中所指,当下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王家这些年似乎有些太露头了,若只有个太后旁支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他们如此嚣张,想必其中藏着些我们不知道事情。”
李乐思来想去,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她有种预感,这次王家祭祖,不光是为了对付她这么简单。
“两日后,王家祭祖,是个机会。”
“但这样你太危险。”
沐长锦自然知道李乐是如何想,但是放李乐一人进龙潭虎穴,他做不到。
“这不是还有你吗?若是你查到什么,便及时与我说,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必能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话到时李乐的真话,她今日原本就是做此打算,毕竟她也清楚自己的实力,一个王家凭她一人吃不透。
“那届时我通知师兄一起来,把握更大些。”
“好。”
二人成功达成共识。
“接下来说说你的事。”
李乐没忘刚才沐长锦神情严肃,想必也是遇上什么棘手之事。
闻此,沐长锦深吸口气,将之前暗卫反水一事与她说明。
“虽这件事与皇上遇刺一事相互纠缠,但着实有些奇怪,我身边的兄弟还是清楚的,不会有二心,而且他的情况也不太正常。”
面色渐渐凝重,沐长锦揉了揉眉心,这件事着实困扰他许久,但一直没什么突破口,现下李乐来了,直觉告诉他,李乐会知道些什么。
“听你这般描述,与一种术法似乎有些相似。”李乐顿了顿,她也在思忖,不知道此事有几分可信“之前我看医书,发现一个其实不属于医术范围内的术法,这种术法会导致人心神紊乱,最后神志不清,对施术者言听计从,事后还不回留下任何记忆。”
“难道是巫蛊之术?”
听到这,沐长锦神色暗了暗,也有了些猜想。
“症状确实与巫蛊之术相近,但却并不是巫蛊之术,而是一种名为催眠术的术法。”李乐说道“用于操纵他人思想,从而达到杀人等目的,是上佳之选。”
“如果我回忆的没错,上次在凌云轩刺杀你的人,应该是一名施术者。”
“何以见得?”
“他身上有不断有铃铛的声音传出,这么多年,你可见过有哪家刺客在行刺之时,还会带着这种暴露自己身形的东西?”
李乐心中有几分笃定,直觉告诉她,自己所料不错。
说完后,场面陷入一阵沉默之中,沐长锦垂眸思考,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可愿随我去地牢一趟,对于方才你所说,也好做个验证。”
“乐意之至。”
……
“见过小侯爷。”
沐长锦轻易不在地牢露面,所以这些守地牢的侍卫们见到沐长锦后,都面露惊讶之色,赶忙向其行礼。
“之前押入地牢的那名暗卫在哪?”
沐长锦虚扶一把示意让众人起身,而后便向他们问道。
“小侯爷请随我来。”
应答的侍卫模样极为年轻,看样子也不过十六七左右,不过长得倒很是精干。
李乐心中也享有猜测,她只听说过一些贵人府上,会养一些从小训练起的死士,但多半这些人都是心怀不轨,沐长锦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大奸大恶之辈,怎么府上也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似乎是看出李乐内心所想,往前走时,沐长锦主动便向李乐说起此事:“这孩子是前几年北方饥荒,一路逃难到京城被我遇上,所以随手救了回来,随后赶也赶不走,便留在府中做了侍卫。”
“是啊,当年多亏殿下出手相救,不然我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那些流民吃了。”
听到后面沐长锦说起他,那小侍卫也笑着开口搭腔的眼神中也尽是对沐长锦的感激。
“没想到你有这般善心。”城府颇深,又桀骜不驯,还以为私下是个杀伐果决之人。
李乐只说出了前半句话,后半句却咽回了肚子里,倒也不是不敢说,只是觉得自己此时将这句话说出不太好。
“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杀伐果决之人?”
仿佛猜到了李乐的心思,话音刚落,便一脸正色的看着李乐说道,而身为当事者感觉顿时整个地牢之中,气氛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以前……多少有一点。”
李乐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显然是心虚的紧。
毕竟之前那段时候,她想到沐长锦确实有几分背脊发凉。
“现在呢?”
沐长锦突然问道,并一步一步向李乐靠近,这一举动让李乐下意识便警觉起来,不由的往后退去。直到碰到墙壁。
“现在在你心中,我还是那个私下里杀伐果决之人?”
似乎是要不到答案便不罢休,沐长锦倾身上前以及危险的距离看着李乐对其问道。
“杀伐果决,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何必这么在意。”
被这样逼得步步退去,顿时让她回想起了上一世自己被步步紧逼的场景,下意识激起了反抗意识,迎着沐长锦,看着他的眼神便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