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姐吩咐,奴婢自然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听到李乐的这番吩咐,流珠和苍风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以前在阎王殿时,她们也经常被派去做这样的任务,经常是几个人去,只有一个人回来。
对此慢慢的倒也习惯。
“我只是让你们守住,不要不惜一切代价,优先保住自己的命,之后再说其他。”
流珠的这般回答让李乐皱起了眉头,她没有将身边人推去危局的习惯,若不是现在只有这二人可用,她定不会让他们以身犯险。
“你们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闻言,二人又是瞪大了双眼,眼中隐隐有些泪光。
她们打从成为阎王殿暗卫时便一直被洗脑,凡事都要以主子的利益为优先,以主子的吩咐为首要,所以即便是赴死她们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反倒是更像是一种解脱。
只是今日,却有人告诉她们,你们需要完成任务,但是完成的条件是必须活着。
这说明发出命令的这个人是多么看重她们,有多么看重她们的命。
一时之间,众人都深受感动,心中第一次决定誓死追随,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做到如此地步,不为别的,只为李乐顾念她们性命的这份心思。
“是,小姐。”
二人激动道。
之后二人便在李乐的示意下,将那个粗使下人处理掉。
若是将他留下活口难免不被别人发现,倒是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也是对名杀手的设下的圈套。
此时那名杀手自然不知道他所扮演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只他还是扮作那人的样子来,必然会被发现,到时便可加以对策。
“沈生,你要真是命大的话三天后可一定要醒过来啊,不然,我也守不住了。”
就在众人积极准备之时,李乐却独自一人走到了厢房中,为其诊了脉,确定性命无虞后,过了一阵,沉声道。
三天,已经是她的极限。
青囊堂的义诊只持续三日,所以这三日内,她可以借口需要维持秩序而向父亲和京兆府尹申请出兵,但三日期限一到,这些兵力就必须撤去,若是到那时沈生都没醒,那她怕是也无法护他周全。
而且她的身体也没办法。
因为三日里她每日都要给沈生的伤口以血擦拭,他实在伤的太重,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伤口尽快愈合,但即便着期间她不断食用补血的药材,每日的量还是超出所补的太多,所以三日后若是冷君琢还没醒,只怕她也没有余力继续站着了。
又在屋内待了一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乐儿,身子可好些了?”
来人是夏合宜,今日的义诊刚刚结束,他问了双儿李乐现在的情况,得知其已不在屋内,便就上来找她。
“已经没事了师傅,今日又给您添麻烦了。”
对于今日之事,李乐心中很是抱歉,原本是她要办的义诊,最后却是让夏合宜帮她收尾,这让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这倒是无妨,左不过今日多看些明日少看些就是,倒是你,为何不早些将情况与为师明说。”
夏合宜面色有几分不悦,但不是因为义诊之事,而是在担心李乐的身子。
“果然瞒不过师傅。”闻言,李乐垂眸,无奈一笑“徒儿也是机缘巧合下得此遭遇,担心若是将师傅牵扯其中,会有危险。”
二人皆是聪明人,不过只言片语便明白对方意思。
夏合宜知道了李乐百毒不侵之体的事情。
“所以你便想着自己一个人全部背负吗?”听得此言,夏合宜面上显出几分怒气,随即怒道“愚蠢!你以为凭你自己一人便可驾驭这百毒不侵之体?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如何对得起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如何对得起为师,如何对得起所有珍视你的人!你真是……愚蠢至极!”
见着李乐算是默认了自己前面的问题,夏合宜当即便止不住心中怒气,指着李乐便好生训斥了一顿,只是最后却是越说越无力。
他收的徒儿他自然清楚,李乐看似随和,但其实若认定一件事后,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现在他只能这般呵斥发泄心中怒气,但李乐却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去做。
“对不起,师傅,是徒儿思虑不周,请师傅责罚。”
见此,李乐鼻头一酸,冲着夏合宜直接跪了下去。
前世之时,她的师傅也是如今日这般对她百般相劝,希望她能离开楚景,远离京城,最后临死才发觉,师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心中也是万般后悔,如今重生,她却又让师傅为她而担心动怒,都是她不好,才让师傅这般为她忧心。
“罚你又能如何,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这样的体质,即便是为师也没有办法,不过据说这体质十分奇妙,想必日后也能对你有所帮助。”
夏合宜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便是再生气又能如何,自己的徒弟还是得宠着。
“明日起为师整理些关于百毒不侵之体的书简,这体质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不够了解,将来必会遭到反噬。”
“徒儿知道了,谢谢师傅。”
被夏合宜扶起,李乐仍行了一礼感激道。
两世之中,她的师傅一直善待于她,想必这便是她的幸运之处吧。
二人谈完这一事情后,天色已经不早,想到青囊堂这边即将面临的危机,李乐便让流珠回去传信,说她义诊这几日便住在医馆,同时也给府上留守的清羽和清云带话,让她们最近一定小心府上之人,保护好老夫人的安危。
如此安排后,便也就随着众人就此歇下。
很快便到了深夜。
李乐不放心,最后又查看了下沈生的情况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吹灯拔蜡,整个青囊堂都安静了下来,似乎不论什么虫草走兽经过都会显得十分突兀。
不过这样的安静却也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夜半时分,有一人趁着月色悄声潜入了着青囊堂,行进的目标直奔厢房,期间借着月色隐约能看清来人的模样。
竟就是今日被流珠处理掉的人。
若是寻常百姓见到,只怕要以为是此人心有怨气,所以借尸还魂,前来索命了。
但比起今日的那个怂包,这个人却是身法敏捷,眸子中透出的也是一种残忍到极致的冷静。
这就是被那边的人所藏起来的秘密,又或者说这是另一种死士。
这种人宛如冰冷的铁块一般,只知道如何完成任务,从未想过自己和主子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所以在他们完成任务时,通常不惜一切手段代价,甚至不惜用最暴戾的方式,将相关之人尽数剿灭,只是为了最快达成目的。
有这种手段的他们也被人称为无常。
虽然知道他们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
今夜,此人又回到了青囊堂中,想来便是要继续刺杀沈生,如此月黑风高夜倒也极为合适。
只是他在行进中却也感受到了一丝不不对劲。
整个院子太过安静,一股诡异之气在这里蔓延。
若是继续往下走,想必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事。
若是常人见此,只怕早已生了退意,但这人不同,看着明显是个陷阱的院子,他依然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大概是对自己身手的自信。
今日他刚从这院子中武功不弱的两人手上逃脱,虽然对于这个医馆中为何会有这种会武功之人心存疑惑,但既然他能逃脱就说明自身的武功在这二人之上,所以即便有个陷阱在前面等着,他也敢直接踩上去。
何况他的任务只是杀了沈生,旁的调查之事就交给别人去做。
很快,他便移动到了厢房的窗户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四周。
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若是与那二人打起来必然还是要浪费一定时间,他还等着回去复命,回去的越早,赏钱便越高。
如此看了一圈,发现依旧没什么有人的迹象,于是便灵巧一跃,翻窗进入了厢房之中。
刚入厢房,他便立即摆出了一副警惕的攻击模样,但整个屋子中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挂进来的几缕微风。
这个屋子里竟也是没有人!
这人现在心中开始有些不安,若院中没人尚且说得过去,只是今日他刚刚行刺未遂,若是这个院子的主人真心想救他的话,此时也应该将这里布满层层守卫才是,如今这样毫不设防,令他也有些不适。
但还是任务要紧,现在这种情况对他完成任务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如此想着,此人便从身后抽出一把到刀来,轻柔的月光照在它身上散发出极美的银色,而刀刃也锋利的像是能将月光切开一般。
而后此人便将刀横于胸前,蹑手蹑脚的走近床榻,待能稍稍看清纱幔中的人形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提刀,向着被子中人的要害直直刺去。